“二虎，你就答應了吧。這饑荒年景，秦淮茹同志一個人拉扯婆婆和三個孩子，棒梗又正是長身體、吃窮老子的年紀…難啊！”
“你是三級鉗工，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年輕力壯，這院里數(shù)你最沒負擔?！?/p>
“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都是一個鍋里攪馬勺的街坊，你不伸把手，他們這日子，真就過不去這道坎了！”
南鑼鼓巷，95號院內(nèi)，正在開全院大會。
一大爺那道貌岸然的聲音，刺的李二虎耳膜法藤。
他眼皮子掀開一條縫。
昏黃的燈光下，烏泱泱一片人頭攢動。
懵了。
這是哪兒？
他不是在公司熬夜趕那該死的PPT，眼前一黑就…？
一股子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猛地砸進腦子里。
1965年。
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
爹媽早死的三級鉗工李二虎？
全院有名的二混子、惡霸？風評爛大街？
草，穿了！
還沒等他消化完這口餿餡餅，腦子就嗡的一響，多了片霧蒙蒙的地兒。
這是…靈泉空間？
上百畝地，中間還有一眼小泉，咕嘟嘟冒著清凌凌的泉水。
靈泉液，強身健體？
還能當?shù)範敹谪洠?/p>
李二虎心頭一熱。
老天爺這是看他被坑慘了，派發(fā)補償來了？
再瞅瞅眼前這陣仗…
嘿，全院大會，還是沖他來的！
原主記憶里，這院子里可沒一個好貨色。
原主爹媽走得早，這幫好鄰居沒少吃他絕戶！
今天借倆雞蛋救急，明天手頭緊順走半斤棒子面，后天孩子饞了摸塊咸菜疙瘩，理由五花八門。
好不容易熬到二十歲，混了個三級工，工資剛夠養(yǎng)活自己，喘口氣。
好嘛，這群道德天尊又惦記上了？
讓他李二虎，一個光棍漢，去托舉秦淮茹一家五口？
那一家子什么玩意兒？
秦淮茹？白蓮花一朵，眼淚說來就來，好處一點不少拿！
賈張氏？老虔婆一個，占便宜沒夠，撒潑打滾第一名！
棒梗？小白眼狼，養(yǎng)不熟！偷雞摸狗，長大了更是個喂不熟的狼崽子！
合著好人你們當，黑鍋我來背？
屎盆子扣我頭上，你們站旁邊拍巴掌？
易中?？此麤]反應，以為有門兒，趕緊趁熱打鐵。
“二虎？你看，秦淮茹同志確實不容易，咱們院里，就你條件最合適，你要實在不樂意…要不這么著？”
“讓棒梗認你當個干爹，孩子多了個依靠，你以后老了，也有個送終的人不是？”
旁邊二大爺劉海中和三大爺閻埠貴像應聲蟲似的接上了茬。
“對對對，老易這主意正，干親也是親，二虎你也算是有后了，不吃虧?！?/p>
“是這么個理兒，二虎，你想想，認個干兒子，老了有人管，這多劃算！”
劃算？李二虎差點氣樂了。
以前吃老子絕戶還不夠本兒是吧？
現(xiàn)在直接升級了？想讓老子一拖五？
咋滴？
拉幫套的還能碰碰女人呢！
老子替他們養(yǎng)兒子、養(yǎng)婆婆、養(yǎng)閨女，掛個干爹的名頭，連秦淮茹的邊兒都摸不著？
還得感恩戴德，指望棒梗那白眼狼給我養(yǎng)老送終？
等他老了，這群玩意不把他骨頭渣子啃干凈就算燒高香了！
李二虎騰地一下站起來，板凳腿在泥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我還年輕，剛二十。我還得攢錢娶媳婦兒呢！”
“這一拖五的活兒，誰愛干誰干去，反正我李二虎不干！”
“這年頭，親兒子都能跟爹媽鬧掰，老死不相往來。指望別人的兒子養(yǎng)老？還是棒梗那樣的？”
“不吃我絕戶就不錯了！”
這話太直白，太打臉！
院里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一大爺易中海那張老臉唰就沉下來了，黑得跟鍋底似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那破搪瓷缸子咣當直跳。
“李二虎，你這是什么話？還有點良心沒有？”
“誰家過日子沒個溝溝坎坎？街坊鄰居，守望相助，這是老理兒！”
“秦淮茹家現(xiàn)在就是難，伸把手怎么了？見死不救，你還有理了？”
李二虎斜眼瞅著他，嗤笑一聲：“一大爺，您這話說得可真輕巧！”
“救急不救窮，這道理您老活這么大歲數(shù)不懂？幫個三五天，搭把手，我李二虎沒二話！”
“可您瞅瞅，賈家這窟窿，是三五天能填上的嗎？”
“棒梗那小崽子，吃窮老子的年紀剛到，后頭還有倆丫頭片子，加上個不干活光吃閑飯的老虔婆賈張氏，秦淮茹那點工資？塞牙縫都不夠！”
“您一句守望互助，就要把這挑子撂我肩上？您把我當傻子，還是當活菩薩？”
他往前湊了湊，盯著易中海那張道貌岸然的臉，話跟刀子似的：
“一大爺，您那么有道德，那么有覺悟，您怎么不幫??？您可是七級鉗工，工資頂我兩個還多！”
“您也沒兒沒女的，負擔比我還輕。您還是咱院兒的一大爺，德高望重！”
“您要真心疼秦淮茹一家，您先起個帶頭作用啊。您先幫襯著幾年，等棒梗長大了，真考上那北京大學了?！?/p>
“嗨，甭管他考不考得上，只要您能把他供到那一步，學費我李二虎出了，絕不含糊！”
易中海讓他這話噎得直翻白眼，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自己先養(yǎng)著？養(yǎng)賈家那無底洞？
棒梗還考大學？地瓜他都考不上！
這不是把自己當冤大頭往死里坑嗎？
易中海被懟得胸口發(fā)悶，嘴唇哆嗦著，愣是沒憋出個屁來。
二大爺劉海中一看，這哪行？
他這官迷最見不得有人挑戰(zhàn)組織決定的權威。
他挺著肚子，官威十足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缸子又跳了一下。
劉海中聲音拔得老高，手指頭差點戳到李二虎鼻子上。
“李二虎，反了你了！”
“這是全院大會集體商討的決定，跟大家伙商量好的?！?/p>
“你公然忤逆，眼里還有沒有組織紀律？你還想不想在四合院過了？”
李二虎啪地一下打開他的手，嗓門比他還高：“關你屁事？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
“老子屋在這兒，房產(chǎn)本上寫著李二虎的名兒，咋滴？你還能把我屋砸了？還能攔著我不出門？”
“真當自己是跟蔥了？還組織紀律？你算老幾?。拷值擂k給你發(fā)委任狀了？官癮不??！”
“呸，這院子是公家的可不是你劉家的，叫你一聲二大爺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滾一邊兒去，別在我面前跳腳。”
劉海中氣得臉皮直抖，他最恨別人不拿他當領導。
“反了，反了天了！你這叫破壞團結(jié)，破壞社會主義大院和諧！”
“我看你就是思想有問題，覺悟太低，得開大會批斗你！”
“批斗？”李二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來來來，你批，現(xiàn)在就批！”
“我看看你劉大官人有多大能耐，能給我扣多少頂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