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華該辦的事都辦好了,接下來就看這件事怎么在軋鋼廠傳開了。
人事科辦公室里。
一個科員聽說了95號四合院發(fā)生的事情,又聽說李元華一拳砸碎了磨盤,臉色一下子變了,慌慌張張跑進科長辦公室匯報。
“科長,您在嗎?”人事科科長林愛國正埋頭看文件,見手下慌里慌張闖進來,臉色一沉。
“小趙,你跟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還這么毛躁?出什么事了?”
“科長,大事不好了!您還記得李鋒醫(yī)生嗎?”趙樹林急得滿頭是汗。
“李鋒?當(dāng)然記得!他不是為了保護廠里物資犧牲的嗎?又出什么問題了?”
“按規(guī)矩,李鋒犧牲后,他的工作應(yīng)該由家屬繼承,可是……”趙樹林支支吾吾地說。
“可是什么?有話快說!”林愛國語氣嚴(yán)厲起來。
“李鋒的工作……已經(jīng)被別人頂替了!”趙樹林滿臉苦相。
“什么?!”林愛國猛地站起來,“怎么回事?你給我講清楚!”
李鋒是為公犧牲的烈士,上面已經(jīng)定了烈屬待遇?,F(xiàn)在他兒子回來,發(fā)現(xiàn)工作被人占了,要是處理不好,他這個科長也別想干了。
“您還記得賈東旭嗎?”趙樹林咬牙切齒地說。
“易中海那個好吃懶做的徒弟?”林愛國一臉不屑。
“就是他!一周前,賈東旭跑到人事科,說李鋒的兒子死了,女兒被他們賈家收養(yǎng),他現(xiàn)在是監(jiān)護人,想把李鋒的工作賣出去?!?/p>
當(dāng)時易中海是跟著他一起來的。易中海是廠里技術(shù)最厲害的老工人,人又特別好,有他擔(dān)保,再加上李鋒的女兒真的住在賈家,我就……就把工作給了他們。
“沒想到賈東旭當(dāng)天就把工作給賣了,買主是后勤科主任的外甥!”趙樹林說完,后背已經(jīng)濕透了。
林愛國氣得臉都綠了:“你這是怎么辦事的?易中海說啥你就信啥?現(xiàn)在李元華找上門來了,工作卻沒了,我怎么跟人家交代?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光是你倒霉,我也得跟著遭殃!”
“跟你干這么多年,這么大的事你居然這么馬虎?再說李鋒是為了公事犧牲的!你……你真是讓我火大!”林愛國恨不得把這沒腦子的下屬扔進垃圾堆。
“科長,我錯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趙樹林嚇得不敢抬頭。
“怎么辦?這事的主謀是賈東旭!你現(xiàn)在馬上去找他,告訴他兩個選擇——”
“要么把賣工作的錢還回來,我這邊還有幾個臨時名額,可以給李元華一個;”
“要么……”林愛國冷笑一聲,“那就等著收拾爛攤子吧!”
“要么直接告訴賈東旭,他的位置以后歸李鋒的兒子了!你現(xiàn)在就去把這個話帶給他!”林愛國臉色陰沉地說。
“如果他敢不同意,那就當(dāng)他選了第二條路!”
“明白,科長!還是您想得周全!”趙樹林趕緊附和了一句,急匆匆地往外走。
出門時他還特意叫上了兩個保衛(wèi)科的人。聽說賈東旭他媽不是好惹的,據(jù)說還會點奇怪的本事。
軋鋼廠門口,李元華遞了支煙,笑著自我介紹:“您好,我是李鋒的兒子李元華,來廠里問問工作的事。”
“李元華?就是那個李醫(yī)生的兒子?”一個保衛(wèi)科的年輕人驚訝地看著他,“聽說你能一拳砸碎磨盤,還能空手打老虎?”
另一個同事接著說:“看他這身板倒是挺壯,不過也沒傳說中那么夸張。什么三頭六臂、兇神惡煞的,跟傳聞差遠(yuǎn)了!”
李元華聽得直皺眉,這都是誰編的?簡直胡說八道!
“兩位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今天第一次來軋鋼廠,怎么會有什么傳言?”
接過煙的保衛(wèi)科人員抽了一口,解釋道:“不會錯的!聽說你昨天在四合院打了易中海,還教訓(xùn)了賈張氏,制服了賈東旭,連何雨柱都聽你的!這些事整個廠子都知道了!”
另一個補充道:“昨晚易中海和賈家騙捐的事也傳開了。你人還沒到廠里,名聲倒已經(jīng)傳得滿城皆知了。”
“對了,你真的能一拳砸碎磨盤嗎?”那人好奇地問。
李元華點點頭:“小時候跟父親學(xué)過一點拳腳。”
兩人眼睛一亮:“要不要考慮來我們保衛(wèi)科?”
“我先去看看再說吧。”李元華笑著推辭。
“那行!我叫張亮,他叫王大圓,你叫他大圓就行?!睆埩琳f完,指著登記表說,“在這兒簽個名,讓大圓帶你去找廠領(lǐng)導(dǎo)。”
“麻煩你們了?!崩钤A禮貌地說。
“小事一樁!”王大圓憨厚地笑了笑。
很快,王大圓就把李元華帶到了人事科。臨走時,李元華趁他不注意,把一包煙塞進他手里:“這煙你和張亮值班的時候抽?!?/p>
“謝謝!以后有事盡管找我們!”
看著王大圓離開的背影,李元華心里感慨:軋鋼廠的人比四合院那邊的人都講義氣多了。
“你好,我是李元華!關(guān)于我父親李鋒崗位繼承的事,我想問問!”
李元華站在人事科辦公室,對著辦公桌后的接待員說道。
“李元華?李大夫的兒子?可你不是已經(jīng)……”
坐在對面的年輕女職員抬起頭打量著這位來訪者。他身材高大挺拔,肩寬腰窄,眉眼間帶著幾分書卷氣息,卻又不失男子氣概,正是她最喜歡的那種類型。
聽到李元華說出自己的名字,她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那句沒經(jīng)過思考的話。
這名女職員清楚記得,之前廠里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李鋒的兒子據(jù)說已經(jīng)死了,而賈東旭把他的工作轉(zhuǎn)給了別人。這種稀奇事,誰會輕易忘記?
“誰造的謠說我死了?我昨天剛從北方回來,怎么就死了?”李元華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火。
“是賈東旭說的!當(dāng)時還有你們院里的易中海做擔(dān)保,他是你們院子的主事人,說你已經(jīng)不在了,你妹妹也被賈家收養(yǎng)了,然后……”
女職員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神像要噴出火來。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聲音越來越?。骸澳銊e這樣看著我……這些都是賈東旭和易中海辦的,我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他們說你去了北方之后一直沒消息,大家都以為……”
李元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女職員緊張得快要哭出來。
“夠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小李同志,是吧?我是人事科林科長,咱們進里面談。”
林愛國推開門,走出來,狠狠地瞪了眼眼前這個不會說話的姑娘。
“林科長,麻煩您了。”李元華強壓著怒火,語氣冷得像冰。
辦公室里,林愛國給客人倒了杯熱茶,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李元華同志,你父親為了保護廠里的物資犧牲了,是我們廠的英雄。現(xiàn)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你考慮一下?!?/p>
“您說?!?/p>
“第一,這件事主要責(zé)任在賈東旭和易中?!,F(xiàn)在醫(yī)務(wù)室的崗位已經(jīng)轉(zhuǎn)賣給了賈東旭,按市場價大概值七百到八百塊。廠里可以給你八百塊錢,跟你父親的撫恤金一樣多?!?/p>
“第二,我們可以把這個崗位重新安排到你名下?!?/p>
“等等,”李元華突然打斷,“您說我父親有八百塊撫恤金?”
“是。”林愛國愣了一下,“這筆錢是易中海幫忙申請的……”
話說到一半,林愛國突然想到最近廠里傳的一些風(fēng)聲,再看李元華一臉疑惑的樣子,立刻明白過來。他心里暗嘆:這個易中海,表面一本正經(jīng),背地里竟然干這種事!霸占人家的房子,趕走人家的女兒,連撫恤金都敢吞!
“難怪你易中海沒后代,干這種缺德事還能有孩子才怪呢?!?/p>
“可我家倩倩告訴我:‘我爸的撫恤金只有三百塊!’”
“錢還放在易中海那兒,說是留著給倩倩當(dāng)嫁妝!”
“先不談這三百塊的事,林科長,我父親的撫恤金真的是八百塊嗎?”李元華又問。
林愛國板著臉點頭:“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是廠領(lǐng)導(dǎo)班子開會決定的。”
“對了,還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父親,我們軋鋼廠的物資才保住了。為了讓別人不敢欺負(fù)你妹妹……”
“楊廠長特意把你父親報成了烈士!追悼會上當(dāng)場宣布的!”
“后來烈屬的牌子下來,楊廠長就讓易中?!?/p>
看著李元華臉色越來越難看,林愛國趕緊停住。這家伙真是夠黑心的。
林愛國這輩子從沒服過誰,今天算是徹底見識了,易中海真的有點本事。
李元華慢慢吐了口氣:“霸占烈士家的房子,欺負(fù)烈士家屬,私吞撫恤金,騙捐,搞迷信……讓我想想還漏了什么……”
他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著桌子,一條條數(shù)著易中海的罪行,嚇得林愛國后背發(fā)涼,臉色都變了。
“行了行了!小祖宗,你到底想怎么處理?”
“這事你一個人扛不住,叫你們楊廠長來吧?!?/p>
“要是處理不好,我不介意鬧個滿城風(fēng)雨!”李元華咧嘴一笑,那笑容讓人心里發(fā)毛。
“好!你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去叫楊廠長!”
林愛國擦了擦額頭的汗,急急忙忙往外走。這小子真不一般,他當(dāng)科長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這么難搞的人。
臨危不懼,有條有理,還懂法律……聽說李家祖上是中醫(yī)?真是邪門!太邪門了!
一出門,林愛國就沖向楊廠長的辦公室,裝模作樣敲了下門,直接闖了進去。
“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子!都當(dāng)領(lǐng)導(dǎo)了,得注意點形象!”楊廠長皺著眉頭訓(xùn)斥道。
兩人是老搭檔,林愛國也不多客套,抓起桌子上的煙就點燃,三兩口就抽完了。
楊廠長一看這架勢,立刻明白事情不簡單,趕緊讓秘書把門關(guān)上。
煙抽完后,林愛國才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啪!”楊廠長猛地一拍桌子,怒吼聲震得窗戶都在抖。
“好大的膽子!易中海這老東西吃了豹子膽了嗎?連烈士家屬都敢欺負(fù)!強占烈士的住房,冒名頂替人家的工作,連烈士的撫恤金都敢私吞!”
“簡直無法無天!以前我還覺得這個老易挺老實本分的,還琢磨怎么這樣勤快的人會斷子絕孫!”
“現(xiàn)在我明白了,就他干的這些缺德事,斷子絕孫都是他活該!”
楊廠長罵了足足一刻鐘,才壓下火氣。
“李元華提什么條件了嗎?這事要是鬧大了,咱們廠領(lǐng)導(dǎo)班子也逃不掉責(zé)任!”
“要是讓他把這事捅到北京,軋鋼廠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別說前途了,到時候咱們這些人能不能保住現(xiàn)在的位置都是問題!”
“李元華說這事超出了我的權(quán)限,讓我直接來找您?!绷謵蹏荒槥殡y地搓著手。
“嗯,他說得對!”楊廠長深吸幾口氣,“走,去看看這位李鋒家的少爺。人還沒進廠,名聲倒是傳遍全廠了!”
林愛國趕緊跟上。
推開接待室的門,只見李元華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楊廠長立刻換上一副和藹的笑容:“小李同志,聽說你剛從西北元華兵團回來?思想覺悟很高嘛!”
“楊廠長好?!崩钤A不卑不亢地站起來,“家父李鋒經(jīng)常提起您。”
“喲,你怎么認(rèn)出我的?”楊廠長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您一站在這兒,氣勢就擺在那里了。再加上林科長在后面跟著,我也能猜出來?!崩钤A說得輕描淡寫。
“年紀(jì)輕輕就能看人臉色,有點本事!”楊廠長真的來了興趣。他原本以為會聽到一些客套話,沒想到對方竟然能看透這些門道。
“練過幾年拳腳,家里又懂點中醫(yī),看人自然準(zhǔn)些?!?/p>
“聽說你能徒手劈開磨盤?難不成真會功夫?”楊廠長突然壓低聲音,“是……那種真正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