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望著強(qiáng)塞進(jìn)掌心皺巴巴的零錢。
不多，兩百五十三塊，連雅雅一次腎透析的零頭都不夠。
卻是我現(xiàn)在全部的身家。
我強(qiáng)忍心口的酸脹感，彎腰鞠躬感謝。
等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居民樓。
一群人堵在樓道，眼神憐憫的望著我。
這時房東呂大雷剛好把行李箱扔了出來。
我望著凌亂的房間，以及被摔壞的學(xué)步車。
尖叫著上前制止：“你們在干什么？”
聽到我的聲音，他非但不停手。
路過掉在地上的床單還特意踩了兩腳。
兩百多斤的肥肉擠壓出的瞇瞇眼，鄙夷的看著我。
“喲，回來啦，還能做什么？當(dāng)然是替你搬家啊?！?/p>
忽視掉周圍看熱鬧的目光，我拿出手機(jī)。
指著當(dāng)初拍下的合同照片。
“還有三天才到期，你憑什么亂動我東西！”
‘信不信我現(xiàn)在報(bào)警，告你私闖民宅?！?/p>
呂大雷冷笑，從兜里掏出一疊花花綠綠的紙張甩我臉上。
“告我？你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p>
‘高利貸都找上門了，還有錢教房租？更別說還有個生下來就是賠錢貨的女兒?！?/p>
我雙目赤紅：“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就說怎么了，聽說你女兒是什么白血病，腎衰竭是吧。”
“反正都治不好了，活著干什么，死了才...??！”
我放下骨灰盒，像條瘋狗沖上前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狹窄的通道瞬間響起男人痛苦的慘叫聲。
周圍人見低落在地板上的血慌了，忙上前拉架。
呂大雷疼的直翻白眼，扯住我頭發(fā)‘哐哐’兩個耳光。
我被打地眼冒金星，踉蹌癱坐在地。
“瘋子！叫你咬老子，咬！”
“你不是很能咬嗎？站起來??！”
被激怒的呂大雷捂著手，一腳踹翻我。
眼看要踩中女兒的骨灰盒，我忙撲過去護(hù)在懷里。
隨即，蜷縮的后背迎來一記重?fù)簟?/p>
對方吃定了我不會躲，下腳又快又狠，腰腹，小腿，背……
不知道什么時候，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我睜開被冷汗糊住的眼，看著顧衍的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顧衍，疼，救……我……”
聞言，他望著我，眸底閃過一絲暗意。
“怎么回事？”
呂大雷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忐忑的往后退了幾步。
當(dāng)初他借著收租對我口頭耍流氓，就被顧衍打的三天下不來床。
見我張口準(zhǔn)備解釋。
呂大雷忙倒打一耙，理直氣壯的吼道：
“你們一個月沒交房租了，沒錢我讓你們滾出去怎么了，我是房東我還不能做主嗎？”
“這娘們又咬人又撒潑，又躺在地上碰瓷，你這個當(dāng)對象能不能管管?！?/p>
“不……是他們”
我面色蒼白的站起身，捂著傷口搖頭想解釋。
可顧衍冰冷的眼神就像一盆水將我從頭到尾淋得清醒。
他手插兜，矜貴的饒過我看著遍地狼藉。
點(diǎn)了根煙，緩緩開口：
“周顏，你挺能演的啊?！?/p>
“怎么？你沒錢交房租？在這兒等著我？”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很惡心，不就是錢嗎？我給你?！?/p>
話落，他從錢包里掏出一疊現(xiàn)金拍我臉上。
冷笑著開口：“夠嗎？不夠的話，我還有！”
看著一地散落的紅色鈔票。
我平靜搖頭：
“不夠?！?/p>
當(dāng)初顧衍股票投資，我給了他兩百萬。
在他眼底是毫不在意的小錢，對女兒來說卻可以換她十條命。
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醫(yī)生將腎源給了別的病人。
最后一刻，我抱著身體漸漸冰冷的她。
連吃冰淇淋的愿望都無法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