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同人，和小說無關(guān)，謹(jǐn)慎觀看，考據(jù)黨勿入，前期圍繞盛家，男主大量參與情節(jié)，不喜勿入，腦子寄存處。】
一月的揚(yáng)州尚未退盡冬寒，晨霧在碧水輕舟間浮蕩，岸邊垂柳枝頭已悄然掛上了一粒粒不易察覺的嫩黃芽苞，顯露出一點(diǎn)春的氣息。
幾縷灰白的炊煙自沿河兩岸參差的粉墻黛瓦間飄出，混入云靄，散入水天相接之處。
一只不起眼的青篷船緩緩靠近東關(guān)碼頭，船身微微一震，靠了岸。
船頭當(dāng)先躍下一個身形矯健的青年，一身利落的石青色勁裝，面容沉靜，目光銳利地掃過泊位四周，
隨后一個男子探身而出，一襲月白色暗云紋錦袍裹著頎長挺拔的身形，烏發(fā)用一支素凈的羊脂玉簪束起大半，余者隨意披拂肩后。
天光落在他臉上，一張面孔如經(jīng)精雕細(xì)琢，眉眼清俊，輪廓分明，唇邊銜著一縷看淡世情的淺淡笑意。
他身后的另一個壯碩青年，提著一個輕便包裹，垂手侍立。
“揚(yáng)州的冬末初春，濕冷侵骨。”
趙允真深深吸了口帶著水腥與隱約梅花冷香的空氣，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fù)雜，
“倒也別有滋味?！?/p>
清風(fēng)低聲回稟，
“公子，前面就是盛家府邸了?！?/p>
手指指向前方巷陌深處一座雖不顯赫卻處處透著規(guī)矩清雅的府宅。
明月此時也上前，聲音渾厚沉穩(wěn)，帶著一絲請示的意味，
“公子，揚(yáng)州已至?；食撬镜陌禈叮蠢龖?yīng)在城內(nèi)‘福運(yùn)茶樓’候著，可要先與他們接洽？鹽務(wù)之事，牽涉甚廣，怕是需要些時日細(xì)細(xì)查訪?！?/p>
趙允真目光落在盛家府邸的方向，那抹溫和的暖意再次浮現(xiàn)，隨即又變得深邃。他并未立刻回答明月的問題，只是望著那宅院，仿佛陷入了某種悠遠(yuǎn)的思緒。
一年前，他那位好兄長兼君父仁宗皇帝趙禎被他纏磨得沒了脾氣，終是捏著鼻子給了他一個“代天巡狩、體察民情”的虛銜，將他這位“閑散王爺”打發(fā)出了汴京。
美其名曰為國分憂，實(shí)則知道他天性散漫，意在讓他出去野夠了再回來。
趙禎看著他臨行前興奮得幾乎跳腳的樣子，只能無奈又頭疼地叮囑他“及冠之前必須歸京”，想來是盼著他歷練后收了性子，回來安心擔(dān)起“權(quán)同判宗正寺事、大宗正”的擔(dān)子。
這一年來，他的足跡踏遍中原，看遍了煙雨風(fēng)光，也嘗遍了市井百態(tài)。
離他及冠之期尚余五個月，趙允真本已收拾行裝，準(zhǔn)備從江南啟程返回汴京。
然而三日前，一封由皇城司快馬遞來的密報，讓他臨時改變了航向。
密報上言簡意賅：揚(yáng)州鹽務(wù)，恐有巨蠹。
雖厭煩朝堂傾軋，但這巡察使之名并非虛設(shè)，鹽鐵之利關(guān)乎國本，更是百姓民生所系，他也無法袖手旁觀。
但此刻，看著近在咫尺的盛府，另一個念頭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前世記憶中那部名為《知否》的故事、那些鮮活的人物命運(yùn)，與此刻身處的世界重疊，尤其是那位在深宮詭譎中救他一命的盛家老太太盛徐氏。
幼年冰冷刺骨的太液池水與那只將他托起的，溫暖而有力的手，那份深藏心底的感激，從未因歲月流逝而淡去半分。
昔日他年幼，又因身份無法出宮，老太太離京后便再無機(jī)緣相見報恩。
天意似有指引，讓他為查鹽務(wù)而駐足揚(yáng)州。
既然身在此處，豈能過門而不入？念及此處，登門拜訪的念頭便再也按捺不住。
片刻沉默后，趙允真收回目光，轉(zhuǎn)向明月，
“鹽務(wù)自然要查，不過，皇城司的人，讓他們候著便是，晚些時候再去見也無妨?！?/p>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投向盛府，
“備些禮，不必奢華，重心意實(shí)用即可?！?/p>
趙允真吩咐道。
“是?！?/p>
清風(fēng)回應(yīng)，隨后向不遠(yuǎn)處的街口做了個隱蔽的手勢，一個尋常小販模樣的人影悄然沒入人流。
揚(yáng)州盛宅。
午后陽光透過林蔭，在盛府門前的石階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門房是個有些眼力的中年人，見來人雖衣著低調(diào)，但氣質(zhì)不凡，面容俊美非俗，身后兩名隨從亦是行動間氣度內(nèi)斂，不敢怠慢。他連忙上前躬身行禮。
趙允真對門房溫聲道，
“勞煩通稟，有汴京曹家故人，特來拜訪貴府盛老夫人，姓趙，名....懷真?！?/p>
正屋的熏籠燒得旺，暖融融的炭火驅(qū)散了廳堂一角的寒氣。
盛纮才剛下值不久，官服尚未來得及換下，眉宇間染著幾分戶曹瑣事帶來的疲憊。
他接過林噙霜捧來的溫茶，勉強(qiáng)抿了一口，另一手支著額頭，正覺煩悶。
大娘子王若弗坐在下首的酸枝木椅上，神色也有幾分不豫。
林噙霜今日著一身艷麗的鵝黃襖裙，襯得膚光勝雪，眉眼間帶著一股勾人的春意，她一邊捏著嗓子與盛纮說些府中吃穿用度的雞零狗碎，眼波流轉(zhuǎn)間不時含嗔帶怨地掃過王若弗。
“……說到底，府里今年入冬的銀霜炭總是不夠用，幾位姑娘屋里燒得都不夠暖，如蘭丫頭前幾日還嚷嚷手僵寫不了字呢。官人，您說……”
她的話音尚未落盡，門房恭敬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的通稟聲打斷了屋內(nèi)的氣氛。
“老爺，大娘子，”
門房隔著門簾，聲音清晰，
“府外來了位公子，儀表不凡，指名求見老太太。說是老太太汴京舊交，曹家故人?！?/p>
“曹家？”
王若弗一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莫非是……曹太師府上？”
她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皇后的母族。
汴京勛貴，還姓曹的，非此門第莫屬。
她的臉色立刻鄭重起來，剛才對林噙霜的不滿瞬間拋諸腦后。
盛纮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眉頭倏地蹙緊，疲憊之色一掃而空，眼底升起驚疑。
“曹家故人？要見老太太？”
他放下茶杯，語氣帶上了前所未有的慎重，
“對方自稱什么？多大年紀(jì)？”
“回老爺，那位公子自稱姓趙，名懷真。看年紀(jì)約莫十八九歲，氣度……極為不凡，身邊還跟著兩名仆從。”
門房描述著趙懷真那身雖低調(diào)也難掩華貴的穿著和氣度，以及清風(fēng)明月那一看就不似尋常下仆的精悍姿態(tài)。
“十八九歲的公子？姓趙？”
王若弗更驚訝了，腦中飛速轉(zhuǎn)動。
她與盛纮交換了一個眼色，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慎重。
汴京曹家的，還姓趙....這個姓氏本身在汴京就意味著敏感。
“官人，這……”
她看向盛纮。
林噙霜見二人全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訪客吸引，自己適才的話題被擱置，不滿地撇了撇嘴，剛想說話，便被盛纮抬手止住。
“先去看看?！?/p>
盛纮當(dāng)機(jī)立斷站起身，順手整了整未除的官服袍袖，又對林噙霜沉聲道，
“你先回林棲閣去，無事不要出來走動。”
聲音雖平靜，卻帶著不容違抗的意味。
林噙霜心下一凜，瞥見王若弗眼中一閃而過的快意，她面上浮起一層楚楚的委屈，
“官人……”
話未出口，已被盛纮略顯嚴(yán)厲的眼神打斷。
她暗自咬牙，只得勉強(qiáng)應(yīng)了聲“是”，那裊裊婷婷的身形在轉(zhuǎn)身出門時，終究還是忍不住帶著幽怨地睨了王若弗一眼，才不甘心地離去。
待林噙霜走遠(yuǎn)，盛纮才低聲吩咐門房，
“開中門，把人請到前廳，以禮相待，莫要怠慢。就說我稍后便到?！?/p>
接著轉(zhuǎn)向王若弗，
“娘子，你先去前廳待客，穩(wěn)住場面，我這就去壽安堂請母親出來。此人身份，恐怕……不簡單?！?/p>
王若弗點(diǎn)頭應(yīng)下，心中因那“曹家故人”四字而沉甸甸的，也帶上幾分難以抑制的緊張與好奇，立刻整了整衣裳，快步朝前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