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牽著他往洞口走，陽光已經(jīng)能照到他們腳邊了，暖洋洋的，帶著點塵土的味道。
她低頭看著林安蹦蹦跳跳的樣子，他的小鞋子早就磨破了底，腳趾頭露在外面，沾著泥灰。
她把水壺塞進他手里：
“拿著，渴了就喝?！?/p>
自己則撿起地上的一根粗樹枝，在手里掂了掂。
媽媽說過遇到危險可以用樹枝防身，雖然她也不知道這細細的樹枝能擋住什么。
“姐姐，你拿樹枝做什么？”
林安好奇地問。
“路上可能會有小石子，姐姐幫你撥開?！?/p>
洞外的世界一片狼藉，斷壁殘垣間還冒著青煙。
突然，他們眼前出現(xiàn)一個士兵。
看到他身上的徽章，林晚心一沉，那是敵國士兵。
而對方也恰好看到他們，特別是林晚。
即使林晚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臉上也臟兮兮的，他還是能看出她泥土遮掩下幼態(tài)的漂亮與美麗。
而在戰(zhàn)爭中，什么倫理道德不復(fù)存在，這里只有最原始的欲望與殺戮。
他嘴角劃起詭異而變態(tài)的弧度，直直向他們走來。
林晚被他這樣子嚇到了，一時間竟然忘了跑。
“姐姐？” 林安的聲音帶著哭腔，小手被她攥得生疼。
他看見那士兵突然彎腰，粗糙的手掌抓住了林晚的胳膊。
林晚起初是懵的。士兵嘴里咕嚕著她聽不懂的話，唾沫星子濺在她臉上。
他的手很熱，像烙鐵一樣燙在她胳膊上，力氣大得讓她骨頭都在發(fā)響。
她以為是要搶他們懷里的空水壺，下意識地把林安往身后藏：
“我們沒有吃的了……”
士兵突然笑了，露出黃黑的牙齒。
他的另一只手撫過她沾滿塵土的臉頰，指腹帶著繭子，刮得她皮膚生疼。
“放開我姐姐！”
林安尖叫，撲過去抱住士兵的腿，用盡全力去咬那粗布褲子。
士兵不耐煩地抬腳一踹。
林晚只聽見 “咚” 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林安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猛地回頭，看見弟弟蜷縮在地上，額角磕在斷磚上，滲出的血珠順著臉頰往下淌。
“安安！”
她想沖過去，卻被士兵死死拽住頭發(fā)。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迫使她仰起頭。
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只能看見士兵渾濁的瞳孔里，映出自己臟兮兮的臉。
茫然瞬間退去，恐懼順著脊椎爬上來。
她終于明白這雙眼睛里的欲望是什么了，她突然想起之前隔壁的姐姐被脫去衣服，然后被……
“不要…… 求求你……”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淚混著臉上的泥灰往下流。
她拼命扭動身體，胳膊被捏出青紫色的瘀痕。
“我弟弟還在流血…… 求求你讓我看看他……”
士兵的笑聲震得她耳膜疼。
他的手扯開她胸前的布繩，掌心貼上她單薄的脊背。
林晚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死死咬住嘴唇，嘗到了鐵銹般的血腥味。
“姐姐！姐姐！”
林安的哭喊越來越微弱。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每次都重重摔回地上。
林晚突然爆發(fā)出力氣，用后腦勺狠狠撞向士兵的鼻梁。
士兵痛呼一聲，抓著她頭發(fā)的手松了松。
她趁機往前撲，卻被他再次拽回去，重重摔在地上。
后背磕在碎石上，疼得她眼前發(fā)黑。
粗糙的手掌撕開她的衣角，冷風(fēng)灌進單薄的衣服里。
林晚絕望地蹬著腿。
她看見士兵把手槍扔下，解皮帶的動作，看見他臉上越來越濃重的變態(tài)笑意，看見遠處林安伸出的小手在空中徒勞地抓著。
“不 ——！”
她的尖叫卡在喉嚨里。
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炸開在廢墟上空。
林晚的身體僵住了。
壓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溫?zé)岬囊后w濺在她臉上。
她呆呆地睜開眼，看見剛才還在脫褲子的士兵，直挺挺地倒下去。
而林安就站在士兵身后，小小的身子還在發(fā)抖，身下是那個士兵扔下的手槍。
槍口冒著淡淡的青煙，后坐力讓他的肩膀還在微微聳動。
“安…… 安？”
林晚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
林安慢慢轉(zhuǎn)過頭，眼睛里布滿血絲，瞳孔因為恐懼而放大。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士兵，又看看自己的手，突然 “哇” 地一聲哭出來，撲進林晚懷里。
“姐姐…… 他不動了…… 安安不是故意的……”
林晚這才回過神來。
她死死抱住弟弟，手指摸到他額角的傷口，那里還在不停地流血。
剛才被忽略的疼痛此刻洶涌而來，后背的擦傷，頭皮的腫痛，還有心口那快要裂開的鈍痛。
她看著那具漸漸冰冷的尸體，看著散落在地的彈殼，突然覺得很難過，把林安抱的更緊。
她哭了很久，久到嗓子都啞了，胸口還在因為剛才的驚嚇而劇烈起伏。
懷里的小家伙起初還在抽噎，后來漸漸安靜下來，只是小手始終牢牢地環(huán)著她的腰。
林晚撫摸著他后背單薄的衣衫，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小小的身子。
就在這一刻，她卻忽然覺得，懷里的不再只是那個需要她時刻呵護的小男孩了。
剛才他舉起槍的樣子，在她心中久久不能消散。
她收緊手臂，想把這份安全感再攥緊些，喉嚨里發(fā)出模糊的嗚咽聲，像是在宣泄，又像是在慶幸。
不知過了多久，林安忽然在她懷里動了動，小眉頭微微皺起，帶著點委屈和為難。
他感覺到自己的褲子濕了一片，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而且那濕濕熱熱的感覺還在慢慢蔓延。
他遲疑了半天，終于小聲開口，聲音里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
“姐姐，我…… 我又尿了?！?/p>
他的小腦袋在她懷里蹭了蹭，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
“你…… 你能不能不要說我呀？
安安不是故意的，就是剛才太害怕了……”
林晚的哭聲猛地一頓，整個人僵住了。
她愣了幾秒，才遲鈍地低下頭，視線落在兩人相擁的地方。
只見林安的褲子濕了一大片，而那片潮濕的源頭，分明是在自己這邊。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感瞬間涌上心頭，讓她臉頰發(fā)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