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怔在原地。
霍宴州關(guān)上進(jìn)戶門,拿開云初手里的行李箱,拉著云初的手往客廳走。
云初抽回手:“霍宴州,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霍宴州再次拉起云初的手:“上樓說,”
云初甩開霍宴州的手:“我不要留在這里!”
霍宴州提醒她:“云初,我們還沒離婚?!?/p>
云初的情緒在崩潰邊緣反復(fù)跳橫,她猛的推開霍宴州,朝門口跑。
霍宴州攔腰把人截住,直接把人扛起來,大步朝樓上走去。
云初一路掙扎,被霍宴州扛回臥室。
霍宴州把人放在床上,被云初折騰出一身汗:“你先冷靜一下,我去洗個澡,”
霍宴州進(jìn)浴室前,把臥室門的密碼臨時換掉了。
云初出不去,只能在臥室里等他。
聽著臥室里嘩啦啦的流水聲,云初失去了所有力氣。
這么多年,她跟霍宴州之間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這樣。
說吵架。
不如說是她在單方面輸出。
霍宴州永遠(yuǎn)這么冷靜,跟她說話永遠(yuǎn)這么淡定。
他說她離不起,無非是錢的事。
霍宴州洗了澡換了睡衣從浴室出來,云初正坐在化妝臺前走神。
霍宴州整理好枕頭被子,過來叫云初。
他伸手去拉云初的手,看到了梳妝臺上云初摘下的婚戒。
霍宴州拿起婚戒,不由分說給云初戴上。
云初想再次拿下來,被霍宴州扣住手腕制止。
霍宴州說:“云初,婚姻不是兒戲,既然當(dāng)初選擇嫁給我,離不離婚都不由你說了算。”
云初豁出去的表情:“霍宴州,這婚我離定了,我知道云家欠你的,以后我會還?!?/p>
霍宴州慢慢松開云初的手,后退幾步坐在床尾。
他鎖定住云初的表情,語氣輕蔑:“還,你拿什么還?”
云初表情有些難堪。
她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嫁給霍宴州,答應(yīng)他在家做全職太太。
這些年,她跟她的父母還有弟弟,都是霍宴州在養(yǎng)。
眼下,她確實沒有能力還。
霍宴州起身,走到云初面前,他一手撐在化妝臺的邊緣,一手搭在椅背上,把云初半包圍在自己面前。
他說:“云初,如果你拎不清,我來幫你算一筆賬,”
霍宴州盯著云初的表情,放慢語速:“當(dāng)初云家破產(chǎn),我?guī)湍愀改高€了九億七千多萬的外債,在市中心給你父母還有弟弟安置的那套房產(chǎn)價值一千一百多萬,財務(wù)每個月給你父母的銀行卡里打十萬,你弟弟就讀的貴族學(xué)校,我每個月要支付一百多萬的綜合費用,”
停頓了一下,霍宴州繼續(xù)說:“當(dāng)然,這些都不包括你在內(nèi),”
云初一顆心,仿佛被什么東西勒住一樣,疼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強(qiáng)打起精神,滿眼的不甘心:“霍宴州,當(dāng)初你娶我,你幫助云家,也收割了好名聲,我跟你結(jié)婚我們婚前并沒有簽署任何形式的財產(chǎn)協(xié)議,你出軌了,我給你體面,我選擇凈身出戶沒有跟你分割夫妻共同財產(chǎn),你還想我怎么樣?”
霍宴州絲毫不掩飾:“云初,我是個商人,我跟你結(jié)婚不可能什么都不圖,我跟你不簽婚前財產(chǎn)協(xié)議,那是因為我有把握,你分不走我任何財產(chǎn)。”
霍宴州的語氣無情又薄涼。
云初無話可說。
果然,婚姻走到盡頭,除了算計,剩下的就只是利益。
強(qiáng)忍眼眶里的眼淚不掉下來,云初難堪的從包里拿出紙筆,給霍宴州打欠條。
再開口說話的時候,聲線抖的厲害:“你說吧,連本帶利我欠你多少?”
霍宴州抽走云初手里的筆:“當(dāng)初我替你們云家還債,可是真金白銀捧出去的,一張欠條打發(fā)不了我?!?/p>
云初有點被逼急了,她沒想過有一天,霍宴州會這樣逼她。
她哭著問她:“霍宴州,你到底想怎樣?”
霍宴州站直身體,依舊冷靜:“想離婚可以,看在你嫁給我三年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十億整,我只要現(xiàn)金?!?/p>
云初紅著眼問他:“我暫時做不到?!?/p>
霍宴州雙手扣住云初的肩膀:“那就做好你的霍太太,不要胡思亂想?!?/p>
云初情緒再次失控,推開霍宴州:“我更做不到!”
霍宴州松開云初,聲線殘忍又薄情,他說:“云初,我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我愿意給云家花錢,是為了我們的婚姻能夠更加穩(wěn)定,如果你不能跟我維系一段穩(wěn)定的婚姻,云家就得把錢吐出來,你不能既要又要,”
云初怔怔的望著霍宴州。
望著她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
原來她們的婚姻在他眼里,真的就只是一場交易。
霍宴州說:“但是你做決定之前最好想清楚,你媽媽做完心臟搭橋手術(shù)剛出院,后續(xù)的護(hù)理醫(yī)藥費也不低,如果我收了那套房產(chǎn),你父母住哪兒你得想好,”
“還有你弟弟,上次他老師給我打電話,他成績一直保持在年級前幾,是個數(shù)學(xué)天才,如果離開那所名校,他以后的前程可就不能保證了,”
云初麻木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是懂怎么拿捏她的。
如果她告訴父母,她跟霍宴州離婚,霍宴州要求歸還房產(chǎn)跟財產(chǎn),就她父母那個性子,會立刻從那套房子里搬出來。
就算去賣血,去借高利貸,也會拼命給她換自由。
她弟弟云川一直把霍宴州當(dāng)親哥哥一樣崇拜。
她弟弟那么倔的性子,如果讓他知道霍宴州今天這樣逼她,一定會輟學(xué),打死也不愿意連累她的。
霍宴州太了解她。
太了解她的家人。
霍宴州見云初陷入沉默,彎腰把她抱上床。
他說:“云初,你想離婚我同意,但是只要我們一天還沒離婚,你就一天是我霍宴州的太太,你就得盡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wù),懂嗎?”
云初躺在床上,仰面看著霍宴州:“我不懂,”
霍宴州坐在床邊,握住云初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無名指的婚戒。
他說:“云初,在我們婚姻維系期間,你要時刻記住你是霍太太,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代表著霍家,”
云初:“你不打算給她們母子一個名分嗎?”
他說:“關(guān)于安寧的一切,你不準(zhǔn)問,不準(zhǔn)見她,不準(zhǔn)找她麻煩,更不準(zhǔn)跟我鬧,你就當(dāng)她不存在,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