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她卻說不出半分保證謝崢會回來的話。
夜里哄睡女兒后,遲緩的痛意才往上涌。
謝崢的疏離與冷淡不停浮現(xiàn)在她腦海里,便覺得胸口被什么扎了一下。
蘇語坐在陽臺一整晚,腳下的煙頭不停堆積。
所有的情意與信任,被她和女兒日復(fù)一日的試探消耗殆盡。
她知道,謝崢再也不會回來了。
……
我獨自一人下飛機時,還擔(dān)心看見秦昭昭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她只上前抱了我一下,沒有責(zé)怪的話語,“哥,回來就好,回來就好?!?/p>
我慢慢回抱她,隱忍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下來。
“昭昭,對不起。”
在看見家人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再也忍不住。
秦昭昭二話不說就帶我去醫(yī)院治療手臂上的傷口,順便進(jìn)行全身檢查。
醫(yī)生給我上藥包扎時,一旁的秦昭昭沉默了許久。
隨后冒出來一句,“等我找到機會,我一定要整死姓蘇那丫頭?!?/p>
我被她話里的戾氣嚇了一跳,“你又想打架?被外公知道你就準(zhǔn)備好家法伺候。”
“況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p>
所以沒必要為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費心思、費力氣。
秦昭昭冷笑出聲,“你還是好好擔(dān)心自己吧,今晚連我爸和你幾個舅舅都趕回來了?!?/p>
左右不過一頓打罵,我朝醫(yī)生說了句,“麻煩幫我手臂包得厚實點。”
老人家心疼孩子,說不定連懲罰都免了。
秦昭昭拿到體檢報告后,第一時間就往家族群里發(fā)。
回去的路上,她就一直沉默寡言。
我忍不住逗她,“又不是絕癥,你喪著個臉干什么?”
“不就是脊椎變形了一點,肩部骨頭凹陷了一點,膝蓋磨損嚴(yán)重一點,沒什么大事的?!?/p>
五年抬棺,總要付出點代價。
她瞥了我一眼,“我勸你還是趕緊閉嘴?!?/p>
家里的長輩都沒有罵我,雖然怨我多年不回家,卻更多的是心疼。
就連最嚴(yán)肅的大舅舅都只是嘆了口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夜里躺在床上的時候,全身骨頭的痛才涌上來。
像是螞蟻在啃噬一般,酸癢難耐。
從前我在母女倆面前從不輕易吐露半句辛苦,因為我怕給她們增添心理負(fù)擔(dān)。
卻忘記了只有哭的孩子才有糖吃這句話。
7
回家后除了養(yǎng)傷就是陪外公外婆釣魚。
我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身旁的小搖椅上躺著個肉乎乎的小姑娘。
那是秦昭昭同學(xué)來拜訪時留下的,夫妻倆急著跑去享受二人世界。
結(jié)果這個爛攤子丟到了我的手上。
我只能帶她出來溫泉樂園。
看著她睡著的樣子,我忍不住戳了戳她肉乎乎的小臉。
她睡著還是笑著的。
抱著她回房間的路上,一個小小的身影跟在我的身后。
她突然間跑過來抱著我的腿,帶著哭腔,“爸爸,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這么久都沒有回來看依依?”
熟悉的聲音讓我一震,是謝依依。
這次出來我還特地挑了個比較郊區(qū)的溫泉樂園,就是不想碰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