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馬疏影試穿了新裙子。淡藍色的布料襯得她膚白如雪，腰間的褶皺巧妙掩飾了產后尚未完全恢復的身材。李希望好奇地抓著母親的裙擺，咿咿呀呀地叫著。
"好看嗎？"馬疏影有些羞澀地問李志強。
李志強點點頭，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好看。"
馬疏影眼神流轉，臉上顯出羞紅："志強，衛(wèi)生所的醫(yī)生說...我恢復得很好。"
"嗯？"李志強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
馬疏影的臉紅了，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就是...可以...同房了..."
李志強的心跳陡然加速。這半年來，他們雖然同睡一炕，卻始終保持著距離。如今馬疏影主動提起這件事，是否意味著，她真正接受了這段婚姻。
"嗯，"李志強輕聲說，"你準備好了嗎？"有媳婦不能碰的日子，讓李志強這個年輕的后生有點火大。
馬疏影抬頭看他，輕輕的點點頭："嗯。"轉身去鋪炕。
昏黃的煤油燈下，她纖細的脖頸彎出一道柔和的弧度。李志強看得有些出神。
"志強，"馬疏影突然抬頭，"去打盆熱水來吧。"
等李志強端著木盆回來時，小希望已經蜷在母親懷里睡著了。馬疏影輕輕把孩子放炕上，輕輕的蓋上了被子。
站起身，馬疏影的手指在盆里攪了攪："水太燙了。"
"我兌點涼的。"李志強急忙要去舀水，卻被馬疏影拉住了手腕。
"不急。"她的指尖帶著水珠，涼絲絲地貼在他滾燙的皮膚上，"先...先把燈芯剪一剪。"
燈花爆了個小小的火星。李志強發(fā)現媳婦的耳垂紅得像山里的野莓果，這才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她是在緊張。
李志強單膝跪在炕沿，這個動作驚得馬疏影往后一仰。男人有力的手臂及時環(huán)住她的腰，帶著老繭的掌心隔著衣料傳來灼人的溫度。
"別怕。"他聲音沙啞得厲害，"你要是沒準備好，我可以繼續(xù)等。"
馬疏影伸手捂住他的嘴。她掌心有肥皂的清香，混合著奶娃娃特有的甜膩。這個復雜的味道讓李志強想起每天黃昏，她蹲在院子里搓洗衣裳時，背后被夕陽鍍上的金邊。
"我沒說不愿意。"她的呼吸拂過他汗?jié)竦念~頭，"就是...你輕點兒..."
激情過后，李志強興奮的睡不著。在那些夢的記憶碎片中，大山也沒少有過這樣的激情，媳婦、技師、甚至是工地的臨時夫妻，可在李志強這里，總有點看小電影的感覺，沒有這次來的實在。
"志強，"馬疏影在黑暗中輕聲問，"等希望大一點，你想不想...再生一個？"
李志強側過身，在月光下凝視著妻子的側臉："想。但要等你身體養(yǎng)好再說。"
馬疏影悄悄握住了他的手："那說定了。"
兩人十指相扣，誰都沒有再說話，但心中都明白，從今夜起，他們的關系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馬疏影沉沉的睡去，李志強摟著馬疏影柔軟的身軀，看著她臉上露出的笑容，心情卻是無比的復雜。
懷里這具嬌小的身軀，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也是陳遠孩子的母親。搖了搖頭，李志強也閉上了眼睛，睡吧，明天還要下地干活。
夢，又來了。這次大山是在一個服裝廠當保安隊長。廠子不大，加上老板一家也就五十多人。
廠門口處，老板正在跟幾個穿著各色制服的人解釋著什么，一會激動的手舞足蹈，一會又垂頭喪氣的低頭不語。老板一家人都站在老板的身后，大聲嚷嚷著。
遠處，幾臺挖掘機停放在那里，挖掘機上的工人已經整裝待發(fā)。
“欸，又要重新找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廠房，就因為當初差了一個章，這就被拆了。”邊上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是大山在廠子里的臨時妻子。和大山一樣，是從外地來這里打工的。
“地勢好嗎，沒看見路對面的樓房，已經一萬多一平米了。老板總想靠這塊地，掙下他家?guī)状说腻X，開發(fā)商不收拾他還去收拾誰。”大山看著遠處還在抵抗的老板，輕蔑的笑了一聲。
已經是千萬富翁了，還想靠著廠房成為億萬富翁。大山覺得，自己要是千萬富翁，說什么也守著老婆孩子不出來了。
“大山，你要去哪里，能不能把我也帶上。”女人伸手拉住大山的手腕。大山是她遇到最有良心的男人，房租、水電、糧食全負責，自己只管偶爾買點自己愛吃的青菜就行，每個月的工資基本上都能剩下大半寄回家。
當然，做飯和陪睡是免不了的，可自己又不吃虧。
“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我要先回家，等過完年再說吧?！背鰜泶蚬た煲荒炅?，大山想自己的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天天晚上你也沒閑著，怎么，饅頭吃膩了，想家里的窩頭吃了?！迸艘宦牬笊揭丶?，扭頭走了。
指望不上的男人，還跟在他身邊有什么用，浪費時間。
三天后，在回家的綠皮火車上，大山在車廂的連接處抽著煙，手在無聊的刷著視頻，突然出現的一個視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今日凌晨，一名男子在城東大橋跳河自殺，經確認系興旺服裝廠老板..."畫面切換到痛哭流涕的張?zhí)退呐畠?，旁邊一個女人正在解說，服裝廠張廠長因違建工廠被拆遷，億萬富翁的夢想破滅，一時想不開選擇了輕生...
李志強睜開眼，愣愣的看著房頂發(fā)呆，這次的夢居然沒有從十五層樓上掉下來的情節(jié)，一時讓他有點不適應。
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馬疏影，李志強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有了親密關系的緣故，看來以后要多來幾次，驗證一下是不是這么回事。
轉而又想起夢中的情景，一個千萬富翁，在當地也算是個有點頭臉的人物了，居然一夜之間就成了河里魚蝦的食物。
千萬富翁呀，這么多錢了，有什么想不開的，這輩子也足夠他一家人開銷了，自己現在要是有一萬塊錢，都可以成為公社的首富了。
有一萬塊錢想躺平是不行的，夢里的大山，每月工資可是五千二百塊，偶爾還能有點加班費什么的。日子照樣過得緊巴巴的。
算了，不想了，還是抓緊時間上山采藥吧，萬一哪天馬疏影懷孕了，自己又要多一筆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