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的臉?biāo)查g慘白如紙,手上的“接生包”掉落在地。
“住口,都什么時候了,你這妖女還在挑撥!”
顧西洲怒吼著撲過來,卻被柳鶯鶯的慘叫聲釘在原地。
她的羊水破了,黑色的液體順著床腳往下淌。
生產(chǎn)的過程快得詭異。
柳鶯鶯幾乎沒掙扎,隨著一聲不似嬰兒啼哭反倒像老婦泣血的嘶喊,孩子落地了。
顧西洲從醫(yī)生的手里接過孩子的一瞬間,嚇得直接把孩子丟了?!斑@是什么東西!”
孩子卻咯咯地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尖,像無數(shù)根針,扎在顧家每個人的心上。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顧西洲抄起墻角的花瓶就想砸過去。
手腕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攥住,花瓶“哐當(dāng)”碎在腳邊,青瓷碎片濺起的瞬間,
他看見碎片里映出的自己,雙目赤紅,像頭困在籠子里的野獸。
孩子突然不笑了,小小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
轉(zhuǎn)眼成了個穿旗袍的婦人輪廓,脖頸上的紫痕在吊燈下泛著青黑:
“西洲,連媽都不認(rèn)得了?”
“不可能!”顧西洲猛地后退,后腰撞在梳妝臺的棱角上,疼得他倒抽冷氣,
“我媽十年前就沒了!警察說她是意外墜樓!”
“意外?”婦人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穿透骨髓的寒意,
“你去看看書房第三層抽屜,里面有個紫檀木盒,打開它。”
顧西洲的腳像灌了鉛,可婦人的眼神像鎖鏈,逼著他往書房挪。
顧父癱在臥室門口,褲腿濕了一大片,嘴里只會念叨“不是我”;
柳鶯鶯趴在地上,剛生產(chǎn)完的身子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氣音。
書房的抽屜沒鎖。紫檀木盒入手冰涼,打開的瞬間,一股霉味混著脂粉氣涌出。
里面是一沓泛黃的信,還有個記賬本。
最上面的信是柳鶯鶯的字跡,娟秀的筆畫里藏著毒:
“宏斌哥,她最近總查賬,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那套海景房寫我名字的事,得盡快處理干凈?!?/p>
第二封信落款是顧父:
“鶯鶯放心,等她沒了,顧家的產(chǎn)業(yè)有你一半。下月初三雨夜動手,那時候電工在修監(jiān)控,方便得很。”
顧西洲的手指抖得厲害,翻開記賬本,每一頁都記著日期和金額:
“3月15日,轉(zhuǎn)柳鶯鶯卡50萬”
“5月2日,用公司名義買別墅贈柳鶯鶯”
……
最后一頁畫著個潦草的笑臉,旁邊寫著:“等老東西死了,就都是我們的了?!?/p>
“不……這不是真的……”他把木盒摔在地上,信紙散落一地,
其中一張飄到他腳邊,上面印著枚口紅印,和柳鶯鶯今天涂的顏色一模一樣。
“怎么不是真的?”婦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徹骨的嘲諷,
“你以為柳鶯鶯為什么總往你爸書房跑?
你以為她懷的孩子為什么不敢做親子鑒定?
你以為十年前那個雨夜,你爸為什么要把你支去奶奶家?”
顧西洲猛地回頭,看見婦人的虛影正指著柳鶯鶯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