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馬車上,三妹妹纏著兄嫂嘰嘰喳喳,追問著見到了哪些人,收獲了幾多贊許。
我與嫂嫂并坐,目光落在車窗外掠過的春色上,卻無心欣賞。
腦中反復回放著涼亭中的對話,以及蘇珩那雙眼神變化的眼。
“怎么樣?
”嫂嫂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帶著關切和好奇。
我側(cè)過頭,對著她微微一笑,也壓低了聲線:“傳言嘛…總是會有失偏頗?!?/p>
嫂嫂眼睛一亮:“當真?他可是…?”
“溫潤有禮,沒什么癡情狂魔的模樣?!?/p>
我捻了捻指腹,仿佛上面還殘留著魚餌的粉末,“話不多,眼光卻利得很。夸我…‘鮮活’?!?/p>
“鮮活?”嫂嫂一愣,隨即噗嗤笑出來,又趕緊掩住嘴,“這安王世子…倒是會夸人?!?/p>
“是啊,挺‘獨特’的夸獎?!?/p>
我垂下眼瞼,指尖描摹著裙擺上的繡紋,“或許在他眼里,京中貴女們…都活成模板了吧?!币舶ㄋ窃缡诺谋砻??這話我沒說出口。
“那你呢?感覺如何?”嫂嫂追問道。
如何?我靠在軟墊上,閉了閉眼。
那人的長相、氣度無疑是上上等的。
那雙眼睛看過來時,壓迫感十足,卻也透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與其說是傳言中那個悲慟情深的癡情種,不如說更像一個站在高處的清醒掌局者。
“感覺…”
我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光,“他既然夸我‘鮮活’,那日后安王府的日子,自然也要過得‘熱鬧’些才不辜負他這番評價。”
哥哥在一旁聽了兩句,雖未完全聽清,但也捕捉到關鍵詞,無奈地搖頭:“阿梨,安王府…水深,謹慎為上?!?/p>
“哥哥放心,”
我笑容不變,帶了點狡黠,
“妹妹我別的不會,在水里撲騰兩下,倒也淹不死?!?/p>
男人嘛,能用就行,但這“用”法,也得由我自己來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