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的木門被紅燈籠映得發(fā)紅,春聯(lián)的金邊在風里輕輕晃。茉莉抱著剛糊好的燈籠串跑過走廊,卷耳被門框蹭了下也不疼——月白剛用冰元素力在拐角處凍了層軟乎乎的雪墊,雪粒細得像糖霜,是特意照著茉莉的身高堆的,怕她又像那樣撞得冒星星。
“茉莉,漿糊夠不夠?”溪音蹲在門檻上貼福字,地元素力讓腳下的青石磚悄悄長出圈小肉芽,嫩生生的,剛好把福字的邊角壓住,免得被風吹卷。她頭頂?shù)牟菝鄙线€沾著下午摘的臘梅,是月白用冰元素力幫她串的,粉紅色的花瓣串成小風鈴,晃一下就掉金粉似的花蕊。
茉莉把燈籠掛在屋檐下,黑白雙子杖靠在柱子上,杖尾的銀鈴跟著風叮叮響。安正站在柜臺前幫曲紅劈柴,暗元素力順著斧刃滑下去,像層薄紗裹住木柴,每劈一下都干脆利落,沒讓碎屑濺到旁邊曲紅擺的年貨籃里。曲紅的火元素力在灶膛里跳得歡,鍋里的甜酒煮得咕嘟響,熱氣裹著桂花香氣漫出來,她揚聲喊:“茉莉來嘗甜度!你上次說的桂花蜜,我放了整整兩勺,保準比去年的還香?!?/p>
茉莉剛跑過去,就被雅藏的風元素力輕輕卷了個趔趄,像被只看不見的手托著,穩(wěn)穩(wěn)落在灶臺邊的小板凳上。他手里轉(zhuǎn)著個紅紙糊的風車,風元素力讓風車轉(zhuǎn)得飛快,影子在墻上晃成個圓滾滾的光圈:“茉莉小姐的燈籠串歪了半寸哦,要不要風先生用最快的速度幫忙調(diào)調(diào)?”
“才不要!”茉莉踮腳夠灶臺上的木勺,月白已經(jīng)遞了過來,指尖的冰元素力在勺柄上結(jié)了層薄冰,像裹了圈保護罩,握起來不燙也不滑。她舀了勺甜酒嘗,桂花的甜混著酒香漫開,眼睛瞬間亮起來,卷耳都高興地豎成小尖角:“曲紅姐煮的最好喝!比鎮(zhèn)上糖鋪賣的還好喝!”
信陽從后院抱來堆松針,光元素力讓松針上的積雪簌簌往下掉,落在地上積成個小小的雪堆。溪音立刻丟下福字撲過去,地元素力讓雪堆長出個圓滾滾的雪兔子,耳朵是用紅布條扎的,安劈柴的間隙瞥了眼,暗元素力悄悄在雪兔子鼻尖捏了個胡蘿卜形狀的冰疙瘩,顏色紅得正好。
“安也來玩嘛!”茉莉舉著木勺朝他晃,甜酒的熱氣沾在鼻尖,像顆小汗珠。曲紅笑著把剛烤好的米糕塞進安和茉莉手里,火元素力讓米糕始終溫乎,燙不著手:“拿著,堵堵你的嘴!”“每次放煙花,就你躲在屋里擦劍,被茉莉念叨了好久,說你不陪我們看‘星星掉下來’?!?/p>
安低頭咬了口米糕,沒說話,但劈柴的節(jié)奏明顯慢了些。雅藏突然把風車往空中一拋,風元素力托著風車轉(zhuǎn)成個光球,月白的冰元素力跟上,在光球外裹了層冰殼,瞬間變成個亮晶晶的冰燈,冰殼上還映著松針的影子。溪音拍手叫好,地元素力讓雪兔子的耳朵晃了晃,信陽的光元素力趁機給冰燈加了層暖光,照得院子里一片融融的亮,連墻角的陰影都變得軟軟的。
茉莉舉著雙子杖在院子里轉(zhuǎn)圈,杖尾的鈴鐺和屋檐下的燈籠鈴當響成一片,像支不成調(diào)的歌。她看見安手里的米糕啃得慢了,嘴角沾了點糯米粉;看見曲紅的狐貍尾巴在身后輕輕搖,掃過灶臺時帶起陣桂花香;看見溪音拽著信陽的袖子要去撿松針,說要給雪兔子做件“松針披風”;看見月白把冰燈往她這邊推了推,冰殼上的影子剛好落在她腳邊。
原來不需要誰特意為誰做什么。灶膛里跳動的火光,甜酒在鍋里翻騰的氣泡,屋檐下燈籠搖晃的暖光,還有大家的影子在墻上疊成一團的樣子——就像她雙子杖上的黑白紋路,單看是冷的,湊在一起,就成了最暖的圖案。
外面的鞭炮聲噼里啪啦響起來時,茉莉被大家裹在中間,左邊是溪音熱乎乎的手心,捏著顆剛炒好的花生;右邊是月白帶著冰氣的袖子,沾著點松針的綠。安站在稍遠些的地方,手里還捏著那半塊米糕,暗元素力悄悄在她身后織了層薄網(wǎng),擋住了炸開的煙花火星。雅藏的風元素力卷著片臘梅花瓣,輕輕落在她的卷耳上。
風里全是松針的清冽、甜酒的醇厚,還有米糕的麥香。茉莉的卷耳又抖了抖,這次不是因為冷,是暖的,像揣了顆小小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