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四合院的青磚黛瓦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
檐角那盞煤油燈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將斑駁的光影投在賈張氏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扣著窗欞,渾濁的眼珠像兩粒發(fā)霉的黃豆,直勾勾盯著中院那三間亮著燈的屋子,干癟的嘴唇不停地蠕動著,仿佛在咀嚼著什么惡毒的咒語。
"媽,您這大半夜的..."賈東旭趿拉著布鞋走過來,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傻柱兄妹回來了?!辟Z張氏的聲音像鈍刀刮過砂紙,頭也不回地甩出一句。
“回來就回來唄,他不回來還能去哪里,我聽師父說他們沒有去保城,何大清走了對于他們沒有影響,也不知道傻柱怎么想的?!辟Z東旭說道,所以說賈東旭的腦子也不行,要真去了保城,能不能回來都是問題,這里面的門門道道,賈東旭是一點都不懂,被賈張氏護在羽翼下的雛鳥多少還是有點幼稚。
只能說,賈東旭被賈張氏保護的太好了。
“這個傻柱,怎么不去找何大清了,我都跟你師父說好了,若是傻柱離開,聯(lián)合其他鄰居搬空他們家的東西,反正到時候沒有證據(jù),傻柱一個半大小子是否能回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真是可惜?!辟Z張氏咒罵道。
“哪怕他回來了,有一大爺幫忙,也腦補出什么幺蛾子,真是太可惜了,活該被何大清丟棄?!?/p>
“你和師父還商量了這個事情?”賈東旭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傅及母親有這般算計。
“這事你別管。反正傻柱也沒去保城?!辟Z張氏不理賈東旭,有些東西,他不希望讓賈東旭知道。
“媽,那你現(xiàn)在還看什么啊?!?/p>
“東旭啊,何大清離開之后,傻柱家就有三間正房了。他們就兄妹兩個,所以,我們家借他們一間房來給你結(jié)婚用,你看怎么樣?”賈張氏語氣中充滿著誘惑的味道。
“傻柱能同意嗎?”賈東旭激動的說道。
賈東旭望著母親眼中跳動的火光,突然想起上個月相親失敗的場景。媒婆那句"家里連個像樣的婚房都沒有"像刀子似的扎在心上,他喉結(jié)滾動兩下,非常意動。
賈東旭的家庭情況并不好,孤兒寡母的,能夠守住這間房,也全靠著賈張氏的潑辣,不然,這個時代吃人不吐骨頭的事情可不少。
而賈東旭到了年齡之后就開始相親,但相親了許多次都沒有成功,有各方面的因素,但若是多了一個房間,有了自己的婚房,那相親成功的幾率就大很多了。
許多姑娘聽到賈東旭只有一間房子,而且婚后還要跟婆婆一起住,連見面都不見。
這幾個月,甚至連媒婆都懶得給他介紹了。
“媽,傻柱他爹剛剛跟寡婦跑了,現(xiàn)在的情緒肯定不穩(wěn)定,還是不要招惹他了,他如果犯渾,可沒有人能攔得住他?!辟Z東旭擔憂的說道。
傻柱四合院戰(zhàn)神的名號可是從小打出來的,哪怕賈東旭比傻柱大兩歲,但是小時候也沒少被傻柱揍,只是最近幾年因為拜師易中海,有靠山了,所以很少跟傻柱起沖突。
但小時候痛苦的經(jīng)歷,還是記憶猶新啊。
“他一個毛頭孩子,還能翻了天去?”賈張氏不屑的說道,但是心里也是沒底,只是嘴硬而已,這兩年,何雨柱這個半大小子真是日漸魁梧啊。
混不吝的性格也是聲名遠揚。
"明天我去找街道辦王主任,就說...就說何家房子空著浪費國家資源。"賈張氏繼續(xù)建議道。
“不行,若是鬧到街道辦,到時候房子空了,也輪不到我們家,而且,何家的房子好像是私產(chǎn),街道辦可能也管不了?!辟Z東旭繼續(xù)否定道。
“這事還是明天我問問師父,讓他幫忙問問,就說我們是租房子,他畢竟是院子里的一大爺,或許傻柱會給他一點面子,有他出面效果會好很多,我們躲在后面,也避免正面沖突?!辟Z東旭思索一番后對著賈張氏說道。
“傻柱那暴脾氣,也就一大爺能夠壓制住?!?/p>
“這主意不錯,就應(yīng)該讓那個老絕戶多出力?!辟Z張氏贊許道。
“媽,師父對我們一家已經(jīng)很照顧了,你別一口一個老絕戶叫著,真要被師父聽到了,那就麻煩大了。?!辟Z東旭不滿的說道。
“東旭啊,你可不能什么都聽那個老絕戶的啊,那老絕戶是不是又教你'尊師重道'?別聽他胡咧咧,那是在給你洗腦呢。那個老絕戶可沒安好心,他是在算計你,讓你給他養(yǎng)老呢?!辟Z張氏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養(yǎng)老就養(yǎng)老,師父可是高級工,一個月工資有大幾十塊錢,是全院工資最高的了。而他們兩夫妻又很省,手里面一定很多錢。到時候都是我們家的。更何況,他們家還有2間房,給他養(yǎng)老,不虧。”賈東旭精明的說道。
“我這一代或許會缺房子,但是我兒子以后肯定不會缺房子?!?/p>
賈張氏沒想到賈東旭有這樣的算計,一臉懵的看著賈東旭,兒子這是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了啊。不過東旭說的對,易家還有2間房呢,他的孫子以后肯定不會缺房子。
賈張氏心里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心塞,總覺得兒子要脫離自己的掌控了。
對于早早成為寡婦的賈張氏,一手將賈東旭給養(yǎng)大,習慣了掌控賈東旭的一切,現(xiàn)在總感覺事情有點脫離自己掌控的味道。
“東旭啊,你若是去伺候他們老兩口,娘可怎么辦?你可是娘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一把屎一把尿的,如今翅膀硬了,可不能把娘撇下不管??!”賈張氏急得直跺腳,聲音里帶著幾分哽咽。
“娘啊,您這是說的什么話?您是我的親娘,我怎能不管您?您這是多心了?!辟Z東旭語氣溫柔似春風拂面。
“那師傅再親,能親得過自己的親娘嗎?而且到時候老了還不是我說的算,你就放心吧?!?/p>
“是娘糊涂了。那就依你的主意辦吧。明兒個你去尋你師父,讓他找傻柱說說,給我們騰間屋子出來。”
“好嘞,娘放心,我明兒一早就去跟師父說。”
“您早些歇著吧,明兒個我也還要上工呢,也要早點休息。”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