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棚里，喬小娜戴著耳機，卻怎么也進入不了狀態(tài)。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七次重錄同一段副歌，制作人王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停！"王哥猛地摘下耳機，"小娜，你的聲音完全不在狀態(tài)！這段音域?qū)δ銇碚f應(yīng)該很輕松才對。"
喬小娜煩躁地扯下耳機："我累了，明天再錄。"
"明天？"王哥瞪大眼睛，"專輯下周就要交付廠牌，我們連主打歌都沒完成！"
"那就推遲發(fā)行。"喬小娜抓起包包就往外走，"反正我的粉絲會等。"
王哥攔住她："小娜，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自從那場輿論風波后，你的狀態(tài)一直不對。是因為那些負面新聞嗎？"
喬小娜停下腳步，眼神閃爍："那些胡說八道影響不了我。"她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王哥，你認識好的耳鼻喉科專家嗎？我的嗓子...最近有點不對勁。"
王哥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聲帶問題？"
"可能只是疲勞。"喬小娜迅速說，"別告訴公司，尤其是李雯。如果消息泄露，那些媒體又會大做文章。"
王哥點點頭："我有個朋友是協(xié)和的專家，很可靠。我?guī)湍惆才潘较聶z查。"
喬小娜感激地笑了笑，匆匆離開。她沒有去停車場，而是拐進了錄音大樓的地下室。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女孩已經(jīng)等在那里，身形與喬小娜驚人地相似。
"今天怎么樣？"女孩問，聲音竟也有七八分像喬小娜。
"還行。"喬小娜從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過去，"下周的商演，還是老規(guī)矩。記住，除了唱歌，不要跟任何人說話。"
女孩熟練地接過信封，點點頭："放心，我專業(yè)著呢。不過..."她猶豫了一下，"最近好像有人在打聽我。有個記者模樣的人昨天在排練室外轉(zhuǎn)悠..."
喬小娜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記者？長什么樣？"
"戴眼鏡，三十多歲，背著相機包。"女孩比劃著，"對了，他右眉上有道疤。"
林曉陽！喬小娜的心猛地一沉。他怎么會知道替身的事？這個秘密連公司高層都不清楚，只有她最信任的幾個人知道。
"取消最近所有安排。"喬小娜厲聲說，"錢照付，但你暫時別露面了。"
女孩聳聳肩，轉(zhuǎn)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喬小娜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替身是她最大的秘密——從半年前開始，一些不太重要的商演和錄音工作，她就交給了這個叫蘇雯的女孩。起初只是因為行程太滿，身體吃不消。后來發(fā)現(xiàn)沒人能分辨出來，就越來越依賴這個"影子"。
手機震動起來，是李雯發(fā)來的消息："《音樂盛典》邀請你壓軸演出，出場費漲到八百萬，接嗎？"
喬小娜盯著屏幕，咬了咬嘴唇。以她現(xiàn)在的嗓音狀態(tài)，現(xiàn)場演出風險太大。但拒絕這么高規(guī)格的邀請，又會引起懷疑。
"接。但要他們保證全開麥，不要墊音。"她回復道，然后立刻給王哥發(fā)了條消息："盡快安排那個專家，越快越好。"
三天后，喬小娜戴著墨鏡和假發(fā)，悄悄走進了協(xié)和醫(yī)院的特需門診。兩小時的檢查后，專家的診斷讓她如墜冰窟："聲帶小結(jié)，需要立即禁聲治療。如果繼續(xù)過度使用嗓子，可能會造成永久性損傷。"
"能治好嗎？"喬小娜聲音顫抖。
"保守治療三個月，或者手術(shù)。"專家推了推眼鏡，"但手術(shù)后音質(zhì)可能會受影響。"
喬小娜臉色慘白。三個月？她的巡演、新專輯、代言合約...一切都等不了三個月。而沒有了她標志性的嗓音，"百變大喬"這個品牌就完了。
回到公司，喬小娜召集了最核心的團隊——經(jīng)紀人李雯、宣傳總監(jiān)張毅、私人助理小林和制作人王哥。她直言不諱地公布了診斷結(jié)果。
"所以，我們需要調(diào)整未來三個月的行程。"李雯立刻進入危機處理模式，"推遲專輯發(fā)行，取消或延后部分商演..."
"不行。"喬小娜打斷她，"如果突然取消這么多活動，媒體會立刻猜到出了問題?！兑魳肥⒌洹繁仨殔⒓?，那是年度最重要的曝光機會。"
"但醫(yī)生說你不能唱歌！"王哥忍不住說。
房間里陷入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瞟向角落里的小林——她是唯一知道蘇雯存在的人。
喬小娜深吸一口氣："蘇雯可以頂替一些場合?！兑魳肥⒌洹返难莩?..我們可以提前錄好音，她來對口型。"
"你瘋了？"李雯猛地站起來，"如果被發(fā)現(xiàn)，你的職業(yè)生涯就完了！"
"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比取消演出小。"喬小娜冷冷地說，"只要團隊守口如瓶，沒人會知道。蘇雯已經(jīng)替我完成了七場演出和三次錄音，從沒出過問題。"
張毅皺著眉頭："最近已經(jīng)有風聲了。林曉陽在社交媒體上暗示某些歌手'真假難辨'，他的粉絲已經(jīng)開始各種猜測。"
"那就讓他閉嘴！"喬小娜拍案而起，隨即因嗓子疼痛而皺眉，"張總不是認識文化局的領(lǐng)導嗎？給他施壓，或者花錢收買，我不管用什么方法！"
會議不歡而散。當晚，喬小娜獨自坐在公寓陽臺上，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紅酒。手機屏幕亮起，是后援會發(fā)來的消息："喬喬，《音樂盛典》的票已經(jīng)售罄！全場都會是藍色海洋（你的應(yīng)援色）！"
喬小娜苦笑了一下，將手機扔到一邊。藍色海洋？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之瘋狂的可能只是一個冒牌貨。
她打開電視，恰好看到娛樂新聞?wù)趫蟮懒謺躁柅@得年度新聞獎的消息。鏡頭前的林曉陽意氣風發(fā)，在獲獎感言中意味深長地說："接下來，我會繼續(xù)揭露娛樂圈那些不為人知的真相，還觀眾一個真實的視聽環(huán)境。"
喬小娜猛地將酒杯砸向電視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