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躡手躡腳地走到伊萬的書桌前。
伊萬的呼嚕聲像打雷一樣，完全沒有察覺到室友的“小動作”。
林野拿起一本《理論力學》。
這里面肯定有大量的公式和示意圖，正好用來做實驗。
他握著書，心中默念。
“收！”
書本瞬間消失。
林野立刻閉上眼，意識進入空間。
在那片黑暗的虛空中，他“看”到了那本嶄新的《理論力學》。
“閱讀！”
念頭剛起，書本便自動翻開。
嘩啦啦——
無數(shù)的公式、符號、力學分析圖，像瀑布一樣，瘋狂地涌入他的大腦。
牛頓三定律、動量守恒、拉格朗日方程……
各種復(fù)雜的概念和推導過程，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無比簡單。
那些原本在他看來如同天書一般的力學圖紙，現(xiàn)在也變得一目了然。
每一個零件的受力分析，每一個角度的計算，都清清楚楚地刻印在他的腦子里。
整個過程，比“閱讀”小說還要快。
大概只用了五六秒鐘。
當書本最后一頁合上的剎那，林野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被重塑了一遍。
他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這本《理論力學》！
他可以毫不費力地推導出書中的任何一個公式，可以閉著眼睛畫出任何一個復(fù)雜的受力分析圖。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就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成了游泳健將。
林野的意識回到現(xiàn)實，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可以！
圖紙也可以！
這個空間，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超級學習機！
有了它，別說航空發(fā)動機了，就算是航天飛機，只要有圖紙，他都能給你造出來！
冷靜，冷靜。
林野，你一定要冷靜。
現(xiàn)在還只是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得住氣。
他將那本《理論力學》從空間里取出來，悄悄地放回了伊萬的書桌上，擺放的位置和角度，都和原來一模一樣。
做完這一切，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這一夜，林野幾乎沒睡。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腦海里卻在不斷地“復(fù)習”著《理論力學》的知識。
每一個公式，每一個定理，都在他腦中反復(fù)流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深刻。
第二天一早。
伊萬還在睡夢中，林野就已經(jīng)悄悄起床，洗漱完畢。
他要去一個地方。
圖書館！
北極熊國立大學圖書館，號稱紅色帝國知識最浩瀚的海洋之一。
而他，今天就要來當一次“海王”！
走出宿舍樓，清晨的冷風讓他精神一振。
他按照昨天安德烈指點的方向，朝著主樓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許多和他一樣，行色匆匆的年輕學生。
他們臉上洋溢著青春和自信，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
林野的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
從今天起，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了。
不，我會成為他們中最優(yōu)秀的那一個！
北極熊大學的圖書館，就在主樓的裙樓里。
林野出示了自己的學生證，順利地走了進去。
圖書館內(nèi)部的景象，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大了！
高高的穹頂，巨大的落地窗，一排排望不到頭的書架，仿佛一座知識的宮殿。
空氣中彌漫著舊書和墨水的香氣，讓人心神寧靜。
這里，就是我的寶庫！
他沒有急著去尋找航空專業(yè)的書籍，而是先走向了語言類的書架。
當務(wù)之急，是解決溝通的枷鎖。
雖然他能說一些簡單的俄語，但要用來學習深奧的專業(yè)知識，還遠遠不夠。
他很快就找到了俄語語法、詞匯、口語等相關(guān)的書籍。
他裝作認真挑選的樣子，在書架前徘徊。
一邊走，一邊用手不經(jīng)意地拂過那些書的封面。
《俄語實用語法大全》，收！
《精選俄漢大詞典》，收！
《大學俄語口語三百句》，收！
……
他的動作很自然，很隱蔽。
在外人看來，他只是一個在認真找書的普通學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短短幾分鐘內(nèi)，已經(jīng)有十幾本厚厚的俄語工具書，被他裝進了那個神奇的空間里。
做完這一切，他隨便從書架上抽了一本薄薄的詩集，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沒有立刻“閱讀”空間里的書，而是裝模作樣地翻看著手里的詩集。
他知道，在這種地方，肯定有眼睛在盯著。
特別是他這種來自“兄弟國家”的留學生。
他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掃視了一下四周。
果然，在不遠處的一個書架后面，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安德烈。
那個昨天接待他的克格勃。
他正假裝在找書，但眼神卻時不時地往自己這邊瞟。
林野心里冷笑一聲。
果然來了。
幸好自己早有準備，沒有一來就表現(xiàn)得太過急切。
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里，翻了半個多小時的普希金詩集。
直到他感覺安德烈的視線，已經(jīng)不那么頻繁地落在自己身上時，他才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裝作一副疲倦的樣子。
就是現(xiàn)在！
他的意識，瞬間沉入了空間。
“閱讀！”
目標，剛剛收進來的十幾本俄語工具書！
海量的信息，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涌入他的大腦。
語法規(guī)則、單詞詞性、固定搭配、發(fā)音技巧……
所有關(guān)于俄語的知識，在這一刻，被強行灌輸，然后融會貫通。
整個過程，只持續(xù)了不到一分鐘。
當林野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jīng)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如果說之前的他，看這個世界，還隔著一層語言的毛玻璃。
那么現(xiàn)在，這層玻璃，已經(jīng)被徹底擦干凈了。
他能清晰地聽懂周圍學生們的低聲交談，能毫不費力地看懂報紙上的時事新聞。
他甚至有信心，現(xiàn)在就去參加俄語專業(yè)八級的考試，而且還能拿高分。
這種感覺，太爽了！
就在這時，安德烈從書架后走了出來，徑直朝著林野的方向走來。
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看起來就像一個關(guān)心學生的學長。
“林野同志，這么早就來圖書館了？學習很刻苦嘛。”
他用中文說道。
林野站起身，也微笑著看著他。
然后，他用一口字正腔圓，甚至還帶著點北極熊口音的俄語，流利地回答道：
“安德烈同志，早上好。對于知識的渴望，讓我無法安睡。”
安德烈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他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林野。
這……這是怎么回事？
昨天這個華夏小子的俄語，還磕磕巴巴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
怎么睡了一覺起來，就說得比我還標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