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客氣了,就是簡單收拾一下,坐,我去盛菜。”
滿滿的一小盆肉湯放在桌子中間,一把勺子放在盆里,兩人面前各放了一個小碗,下酒常見的花生米小咸菜什么的一個沒有,虞無病剛工作,還沒置辦的東西多了去了。
許大茂也不嫌棄,他一個月也難得吃上一次肉,別看他是放映員,每次下鄉(xiāng)放電影老鄉(xiāng)能給點干蘑菇干野菜就不錯了,雞鴨之類的家禽一年難得收到一次,不然劇中也不會那么寶貝下蛋的母雞。
紅雙喜的玻璃杯還是有的,許大茂麻利的開瓶倒酒,虞無病又從空間中多取出四五個窩頭放進(jìn)籃子里一起端上來,坐下給許大茂遞一雙筷子,許大茂端起酒杯說:“兄弟,就沖你揍了傻柱,我先敬你一個?!?/p>
低頭就是一大口,大半兩白酒入喉,辣的許大茂練臉紅了紅,放下酒杯咂摸兩下嘴。
虞無病趕緊舉杯陪了一口,說道:“客氣了,大茂哥,來,喝口湯,這湯我燉了好久,肉都燉爛糊了,空腹喝酒容易醉?!?/p>
用大勺子給許大茂打了一碗肉湯,許大茂端起來喝一口,豎起大拇指稱贊道:“兄弟好手藝,這湯燉的不比傻柱那臭廚子差?!?/p>
虞無病低頭輕笑,這湯里只有蔥姜鹽,沒其他調(diào)料,味道可以完全是食材的功勞,他有啥廚藝,覺得味道好那是饞肉了,這年頭吃口生肉都覺得是美食了。
酒桌上有許大茂,那絕不會讓場面冷清,兩人喝的熱火朝天,肉湯沒喝幾碗,一瓶蓮花白下肚,許大茂就出溜到桌子下了,虞無病開始看許大茂喝的那么豪放,都做好用倉庫作弊的準(zhǔn)備了,沒想到這小子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才半斤就就喝斷片了。
苦笑著搖搖頭,虞無病提溜著小子的脖領(lǐng)子給送回他家,屋里收拾的還算干凈,就是各種雜物隨意擺放,標(biāo)準(zhǔn)的單身漢風(fēng)格。
“啪啪”兩下踢掉許大茂的鞋子把人扔到床上,胡亂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嫌棄的甩甩手,被子兩頭都有臭腳丫子味兒,晚上不洗腳被子不分倒正的后果。
給門帶上,回家洗洗手把剩下的肉湯窩頭一掃而空,爐子上的水也燒開了,正好洗腳睡覺。
早晨虞無病五點多就起床,三分鐘洗臉?biāo)⒀?,啃兩個窩頭,提起準(zhǔn)備好的大包小卷出門。
院子里靜悄悄的,天才蒙蒙亮,來到前院,大門還插著門閂,虞無病拉開門閂,輕輕的推開大門,門軸轉(zhuǎn)動發(fā)出的“吱呀”聲在安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
閻家的門一響,閻埠貴披著棉襖低頭擦眼睛,迷迷瞪瞪的問道:“誰啊這么早就出門?”
戴上眼鏡定睛一瞧,迷蒙的小眼睛瞬間清醒過來,他看著虞無病手中的包裹,那個小點的昨天看過,里面三條煙,不知道是啥牌子,那個大點的布袋里面肯定是糧食,看布袋表面那光滑圓潤度,閻埠貴立刻就判斷出是糧食,而且不是棒子面那種帶著玉米芯渣渣的次等貨,最少也是精品玉米面或者白面。
眼見虞無病出了大門,閻埠貴急的加快腳步小跑追過去,剛到大門附近,虞無病已經(jīng)走出七八步遠(yuǎn),忽然閻埠貴感覺腳腕一麻,一條腿用不上力氣,“哎喲!”閻埠貴慘叫一聲,一個惡狗搶屎撲倒在地上,鼻梁上的眼鏡甩出去老遠(yuǎn)。
三大媽楊瑞華急匆匆的從家里跑出來,甩著手上的水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眼鏡,我的眼鏡找不到了。”
閻埠貴顧不得扭傷的腰間盤,磕到的胯骨肘子和摩擦出火星的波棱蓋兒,那眼鏡可是花了十二塊大洋買的。
三大媽看著老閻身前兩步遠(yuǎn)的地面,黑框眼鏡靜靜的躺在那里,右邊的眼鏡腿幾乎從根部斷開,落在眼鏡旁邊。
虞無病偷偷張開手掌,幾粒黃豆大的砂子從掌心滑落,他現(xiàn)在神煩閻埠貴在大門口拉著人嘮嗑,一副不出血不放過的姿態(tài),剛才他用一粒砂子彈到閻埠貴腳踝上的穴位,擺脫了老摳的糾纏,心里有點抱歉,沒想到四合院最著名的道具“三大爺?shù)臄嗤妊坨R”是在自己手里誕生的。
走到西直門長途客車站,登上回家的首發(fā)車,接近年關(guān),車上乘客不多,小半座位還空著,虞無病找了個空位子坐下,閉目養(yǎng)神等待發(fā)車。
才下過雪不久,路面比較滑,客車吭哧吭哧的比往常多用了半小時,虞無病逃命似的拎著袋子跳下車門,坐車放屁的人太缺德了。
村子里靜悄悄的,都在家待著不動減少消耗,快餓死人的時候,大冬天的沒人出來干活,除非分糧日結(jié)。
來到家門口,直到屋門前伸手敲門,喊了聲,“我回來了,開門?!?/p>
屋里響起幾聲驚呼,兩個妹妹蹦跳著拉開房門,滿臉驚喜的一人抱著虞無病一只胳膊不撒手,“娘,哥哥回來了,哥哥回來了?!?/p>
“喂,你們兩個小丫頭拽著我胳膊,我怎么進(jìn)屋?”
“嘻嘻,哥快進(jìn)屋?!?/p>
兩人拉著虞無病進(jìn)屋,虞無病招呼一聲,“爹娘,我回來了?!?/p>
“這是三十斤玉米面,放好了偷偷吃,給我爺奶二叔也分點,這是給我爹買的經(jīng)濟(jì)煙,這煙不要票,這是給三個小的買的水果糖?!?/p>
虞無病把東西一樣樣的掏出來,幾人看著東西,臉上全是歡喜,老娘劉薔高興了一會兒,忽然皺著眉頭對虞無病說:“大兒子,以后要學(xué)會過日子,你自己在城里,也沒個人給搭把手,手里得多攢點錢,不能亂花。”
虞無病一笑,“娘,我轉(zhuǎn)正了,還分了房子,工資多著呢,花不完?!?/p>
虞德旺激動的一把掏出嘴上叼的旱煙桿子,“啥?你分房了?”
虞無病肯定的點點頭,“分了,兩間房呢,就在南鑼鼓巷挨著皇城根兒,地腳好著呢!”
老虞激動的嘴唇顫抖,一個勁的念叨,“好,好,分了房好,以后就是正經(jīng)的城里人了?!?/p>
虞無病哭笑不得的看著老爹,合著我轉(zhuǎn)正前是正經(jīng)村里人唄。
一家人開心了一會,虞無病去把爺爺奶奶和二叔一家子都請了過來,今天他衣錦還鄉(xiāng),在家里擺上一桌,一大家子一起熱鬧一下。
看著弟妹們的氣色比他進(jìn)城前好了不少,起碼臉上帶上了兒童的紅潤,進(jìn)城前他留下了大量的魚獲,好歹也是肉,這段時間天天偷摸吃肉,剩下的存貨沒多少了。
虞無病很是開心,家里人吃東西不小氣,那是把他臨走前的話聽進(jìn)去了,相信吃完了他有本事回來再去弄更多的魚獲。
酒就只有散簍子,真帶回來汾酒五糧液,老虞二話不說請他吃竹筍燉肉信不信?你能賺錢是你的事,敢亂花錢老子就敢揍兒子,這和你出不出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就這樣,人爺三個也喝的很開心,屋子里歡聲笑語,一派和睦溫馨。
虞無病看著桌子上一筐玉米面窩頭,一盆燉魚,一碟炒白菜,眼睛有點酸澀,這簡陋的飯菜,放后世乞丐都不吃,那盆魚,一股子腥味直沖鼻子,就這一家人還跟吃滿漢全席似的,一臉滿足,該多賺些錢改善家里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