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能在院里壓制劉海中閻埠貴，大搞一言堂，欺上瞞下給院里定下“院里事院里了”的規(guī)矩，靠的就是聾老太太，老聾子仗著是院里歲數(shù)最大的人，平時倚老賣老，誰敢違逆她的話，她就敲人家玻璃上門堵人門口罵街，有老聾子撐腰，傻柱作為雙花紅棍，易中海才有今天的江湖地位，所以聾老太太被抓易中海是最緊張的。
易中海知道老聾子和楊廠長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時間太晚，楊廠長肯定也下班了，廠長的家庭住址不是他一個工人能打聽的，只能明早上班去堵楊廠長。
天氣太冷，易中海讓一大媽收拾了被褥蒸了幾個窩頭，叫上傻柱急匆匆的往派出所趕，晚上沒有被褥聾老太太能凍成死老太太。
走在路上，傻柱抱著卷成捆的被褥，怒氣沖沖的說：“一大爺，剛來的小子敢打老太太，還給抓進(jìn)派出所，你得找個機(jī)會好好收拾他一頓，讓他知道一下院里誰說的算?！?/p>
易中海嘆息一聲說：“柱子，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那小子是公家人，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p>
傻柱急了，“一大爺你怎么能這樣，老太太可是咱院里的老祖宗，還給紅軍送過草鞋，是烈屬，你要是不幫老太太，我、我打他悶棍?！?/p>
易中海聽了傻柱的話，瞳孔劇烈收縮，他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碼事，聾老太太是不是烈屬他還不清楚嗎，那不過是為了塑造金身故意私下傳播的流言，禁不起細(xì)究。
不過這傻子要去敲悶棍，他不同意也不反對，裝作不知道就行了，才來的小子太目中無人了，也不說和鄰居認(rèn)識一下，還沒等住進(jìn)院里就搞事，讓傻柱揍一頓給他個警告也好。
來到交道口派出所，易中海報上大名，跟值班公安說要探視聾老太太，聾老太太今天被虞無病給抓回派出所，所里無人不知，按照程序是允許探視的，值班公安留了個心眼，一人帶著易中海一行人去見聾老太太，一人到后面跟虞無病通氣。
虞無病已經(jīng)下班了，吃完了晚餐，在辦公室里抱著一本書苦讀，建國后國內(nèi)刑偵方面人才急缺，主要是沒有什么專業(yè)的書籍，虞無病看的書名叫《偵查學(xué)原理》，干上這一行，多少得學(xué)點專業(yè)知識，才對得起自己拿的工資。
“小虞，那個易中海是軋鋼廠七級鉗工，業(yè)務(wù)骨干，傻柱是軋鋼廠的廚子，平時就惹是生非沒少和人打架，我看他們氣勢洶洶的，你自己小心點，據(jù)說傻柱會打人悶棍，不過一直沒找到證據(jù)?！?/p>
虞無病啞然失笑，不過還是謝過同事的好意，他掏出小半包大前門散了一根，自己點上一根后把半包大前門扔給同事，“趙哥謝了，煙晚上熬夜困了抽，左右不過是小市民的算計，真動手我也不見得就怕了誰。”
語氣中飽含著強(qiáng)大的自信，趙哥愣了一下，笑著點頭，叼著煙回工作崗位。
派出所不大，在前面喊一聲整個院子都能聽到，關(guān)押聾老太太的屋子距離虞無病休息的辦公室也不過二三十米，虞無病甚至能聽到易中海和聾老太太的談話。
可能顧忌旁邊的公安，易中海和聾老太太說話的聲音不大，虞無病模模糊糊聽了幾句，大意是老聾子叮囑易中海先隱忍，找楊廠長先把她撈出去云云。
虞無病單手托著下巴靜靜的思索，看來老聾子和楊廠長的關(guān)系很深，不然老聾子哪來的自信楊廠長一定會把她撈出去，以后辦事要小心點，直接從根源斬斷問題，四合院之所以變成了禽院，不過是兩個絕戶為了養(yǎng)老人弄出的一系列算計，兩個絕戶之所以能算計成功，看來楊廠長在其中起了關(guān)鍵作用。
看劇的時候，虞無病就對楊廠長沒有一點好感，反而色痞李副廠長看著還算順眼，至少人家給錢辦事，對手下也大方，心胸也算寬廣，就被傻柱揍了一頓的事，后來也沒報復(fù)，別說那年代工人很難開除，作為一個分管后勤的副廠長，給一個廚子穿小鞋太簡單了，隨便上點手段就能整的傻柱生不如死。
楊廠長看似正直，虞無病總覺得局長的楊廠長和易中海一路貨色，為了往上爬，居然帶著廚子和放映員去巴結(jié)上級，就沖這一點就不可能是正直無私。
易中海問聾老太太晚上吃了沒有，聾老太太痛苦的搖頭，晚飯派出所就給了她一個窩頭一碗清水，水喝了，窩頭老家伙干看著吃不進(jìn)嘴里。
易中海見聾老太太搖頭，以為派出所不管飯呢，趕緊掏出還有點余溫（用布包著藏在懷里）的窩頭隔著柵欄遞給聾老太太，聾老太太一看還是窩頭，差點哭了出來。
她對著易中海張開嘴，示意易中?？?，見面室中燈光暗淡，易中海只能看到黑洞洞的一張大嘴，他茫然看著聾老太太不知道這是啥意思。
聾老太太哭訴道：“中海啊，我被那小畜生一頓耳光，牙都打掉了，只剩了兩顆門牙，吃不了窩頭啊。”
易中海早就看到老太太兩頰腫脹，沒想到老太太牙都沒了，就倆門牙，以后吃什么都不方便，他心里愈發(fā)憤怒，虞無病可謂開了四合院中年輕人打老年人的先河，這和他一直宣揚(yáng)的尊老、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等價值觀相悖，這是在動搖他四合院的統(tǒng)治地位。
腦子一熱，易中海轉(zhuǎn)頭對旁邊的公安說道：“我能見一見抓老太太的公安嗎？”
虞無病一樂，把書一放就往外走，他也想看看這個世界的道德天尊和劇中有沒有分別。
公安聽了這話，嘴角快撇到天上了，他斜睨著易中海，“怎么？你還想打擊報復(fù)？”
易中海聽了一頭冷汗，他還真存了打擊報復(fù)的心里，一下被叫破了心事他也有點心虛，急忙解釋（狡辯）說：“同志，打擊報復(fù)我肯定不能干，我可是紅星軋鋼廠的七級鉗工，也是95號院的管事大爺，我就是想見見鄰居，看看這事能不能取得諒解，畢竟是一個院的鄰居，鬧翻了對誰都不好，這就是個誤會?！?/p>
易中海理不直氣也壯，習(xí)慣性的掄起了道德大棒，一番話說完，同事都?xì)庑α?，剛要反駁，門外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如果諒解有用，那還要公安干什么？”
幾人齊齊轉(zhuǎn)頭看向門口，虞無病走了進(jìn)來，對同事點點頭說：“曲哥，這幾個人怎么回事？”
曲哥叫曲抗戰(zhàn)，很有年代感的名字，三十四五歲，軍轉(zhuǎn)警，轉(zhuǎn)業(yè)幾年還保持著軍人的硬朗作風(fēng)，他看不慣易中海的做派，本能的感到這人言行不一。
派出所的同事多少都能看出來虞無病抓了聾老太太就是揪住了“老祖宗”一詞借題發(fā)揮，所長和指導(dǎo)員都不說什么默認(rèn)了這事，調(diào)查后大家對這老婆子上門吃肉、敲人玻璃的做法特別反感，這不就是舊社會的地主老財?shù)淖雠陕铩?/p>
看她歲數(shù)大不至于直接按死，教訓(xùn)一頓嚴(yán)厲處罰肯定不冤枉。
曲抗戰(zhàn)忍著笑說：“這幾個人說是你一個院的鄰居，來給聾老太太送被褥，說要見你?！?/p>
聾老太太眼中的怨毒濃的化不開，傻柱的眼中全是氣憤，如果不是在所里，恐怕就直接動手了，易中海面色誠懇，直視虞無病說：“你就是分到我們院里的新鄰居吧？你看這事鬧的，咱們院可是街道評選的文明大院，一向鄰里和睦，尊老愛幼，誰有困難大家都會伸出援手，老太太也是為了維護(hù)院里鄰居的共同利益才和你鬧了點誤會，老太太歲數(shù)這么大了身子骨也不好，你抬抬手這事就過去了，也省的影響鄰里關(guān)系，影響文明大院的評選，這可是我們院里所有居民的共同榮譽(yù)?！?/p>
虞無病第一次看見易中海本海，果然舌燦蓮花，口條利索的很，一番話連消帶打，說的好像虞無病不原諒聾老太太就是院里的罪人一樣，虞無病就很不爽。
好奇的打量了下易中海，和劇中的相貌有八九分相似，頭上黑發(fā)多白發(fā)少，比劇中年輕多了，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看著就淳樸憨厚，果然人不可貌相，這老陰比滿肚子鬼蜮伎倆，算計的傻柱差點絕戶，還讓傻柱念了一輩子好，可能到死都沒反省過來。
虞無病嗤笑一聲說：“這老太太稱宗做祖你一聲誤會就想把事兒了了，知道上一個老祖宗的下場嗎？墳都給掘了，差點骨灰都給揚(yáng)了?！?/p>
忽然轉(zhuǎn)頭看著聾老太太，這貨也是腹黑，用上了目擊之術(shù)，目光炯炯瞪著聾老太太，老聾子正在用目光把虞無病千刀萬剮，忽然對上一雙兇光四射的眸子，老家伙就像被老虎盯上的兔子，全是汗毛直立頭皮發(fā)麻，腦海一片空白，褲襠有點濕潤。
“老太太，你是不是很羨慕慈禧的威風(fēng)啊，要不然為啥繼承了慈禧的稱呼？”
心神失守之際聽到虞無病的話，聾老太太心中大震，來不及思索嘶聲喊道：“我不是，你胡說，我沒有，那只是院里人尊重我歲數(shù)大自發(fā)稱呼，你不能冤枉我?！?/p>
虞無病呵呵笑了幾聲，眼中全無笑意，“看了你真是歲數(shù)大了記性也不好，提醒一下，你不是說老祖宗的話都不聽，晚上就讓小易開全院大會，公投把我趕出院子嗎？當(dāng)時我?guī)煾岛驮豪飵讉€鄰居董師傅他們都在，要不要把人叫過來當(dāng)面對質(zhì)?。俊?/p>
聾老太太眼里全是驚恐之色，她太知道這事放到明面上的后果了，嚴(yán)重點吃花生米都有可能，她全身簌簌發(fā)抖，一股尿騷味在房間里彌漫開來。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疼死了?！?/p>
老聾子雙手抱頭開始哀嚎，演技假的慘不忍睹，易中海傻柱捂臉不忍直視，老祖宗啊，你裝頭疼就好好裝，偷偷瞄一眼那小子干嘛？
狗屁的諒解，虞無病前世今生最恨的就是諒解，犯錯了就要認(rèn)，挨打要立正，有了諒解書制度，讓多少壞人逃脫了懲罰，又有多少人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愿被迫去諒解傷害自己的人。
虞無病態(tài)度極其堅決，這不是私人恩怨，這是涉及到封建復(fù)辟的大事，一切交給組織來處理，怎么懲罰聾老太太那是法院的事，作為公安，我的職責(zé)是把犯罪分子送進(jìn)法院。
易中海夫妻和傻柱失望而回，曲抗戰(zhàn)大力拍著虞無病的肩膀，“好小子，你這口才不去干政工委屈了，說的太好了，那個易中海還是管事大爺呢，滿嘴的歪理，還想大事化小，這老太太也不是善茬，你穿著公安制服還敢無理取鬧，都是給慣的?！?/p>
第二天上午，師傅羅玉山?jīng)]有帶著虞無病出去巡邏，而是帶著他來到派出所的槍械室，讓他臨時領(lǐng)了一把毛瑟C96駁殼槍，俗稱“盒子炮”，“快慢機(jī)”，抗戰(zhàn)時期深受我軍指戰(zhàn)員的喜愛。
這把槍七八成新，裝彈量十發(fā)，表面的烤藍(lán)有部分都磨脫了，露出里面鋼鐵的本色，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虞無病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這可是真正的家伙，說不定還射殺過小鬼子。
羅玉山看到徒弟愛不釋手沒出息的樣子，喊了聲：“行了別看了，我?guī)闳ソ纪饩殬?，等你射擊合格才能給你配槍?！?/p>
對哦，轉(zhuǎn)正了就可以配槍了，男人就沒有不喜歡這鐵家伙的，虞無病喜滋滋的把盒子炮插進(jìn)木匣背在身上，跟著師傅出門。
羅玉山騎上了所里一輛共用自行車，國內(nèi)的工業(yè)剛剛起步，自行車現(xiàn)在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件，整個所里只有四輛，出去巡邏沒人騎，只有出緊急任務(wù)的時候才騎自行車，最多可以供八人快速到達(dá)現(xiàn)場。
今天出城，也就是路程遠(yuǎn)所長才給羅玉山批了一輛，出了門，羅玉山拍了拍車座說：“走，我?guī)е?，速度快點你能練兩個小時的槍?！?/p>
虞無病剛要說‘不用，我?guī)е惆蓭煾怠?，忽然反?yīng)過來這不是前世人人會騎自行車，原身一直在鄉(xiāng)下生活，從來沒接觸過自行車，自己絕對不能會騎自行車的。
話到嘴邊改成了，“好哩師傅，等我學(xué)會騎自行車，以后我?guī)е??！?/p>
“呵呵，呵呵，臭小子用不著你獻(xiàn)殷勤?！?/p>
出了西直門，羅玉山一直低頭猛蹬，只有遇到上坡，才下來推著自行車走，費力只是一方面，主要是心疼自行車，上坡載人自行車鏈條磨損太厲害了。
怪不得說只能練兩個小時的槍，羅玉山帶著他一直來到山里，四九城首善之地，挨著城邊練槍容易引起誤會。
找了一處空曠無人的山坡，視野開闊，兩人站在坡下，，二十米外壩坎用石子畫了幾個圈當(dāng)靶子。
羅玉山先教虞無病怎么拆卸保養(yǎng)槍械，練習(xí)幾遍就差不多了，虞無病控制著自己的學(xué)習(xí)速度，練習(xí)幾次之后，他覺得正常發(fā)揮應(yīng)該能比師傅還快一些，這都是滿級的傻柱快樂拳帶來的隱形福利，動手能力強(qiáng)。
“你看，這就是三點一線，瞄準(zhǔn)后扣動扳機(jī)的力度要柔和，戰(zhàn)場上一般都是伸直手臂瞄準(zhǔn)，那種射擊方式準(zhǔn)確率高，但是我們公安一般不用那種方式，
養(yǎng)成習(xí)慣就不好了，我們一般都是側(cè)靠腰間射擊，這樣沖進(jìn)房門的時候不容易被攻擊手臂導(dǎo)致槍械脫手……”
就算刻意放緩了學(xué)習(xí)速度，虞無病的進(jìn)度也是比較快的，羅玉山看到徒弟聰明，心里高興，把自己用槍的經(jīng)驗毫不保留的教授給他。
實彈射擊的時候，二十米的距離，虞無病“啪啪啪”打空了十發(fā)子彈，彈著點基本都散步在最大的環(huán)之內(nèi)，對于容易打飛的駁殼槍來說，這水平相當(dāng)可以了，甚至一些老公安都沒這水平。
“好，哈哈哈，你這水平算是合格了，以后要多練練，徒弟有成為神槍手的潛力，回去就給你辦理持槍證?！?/p>
羅玉山高興的哈哈大笑，這徒弟收的太值了。
交道口派出所，所長接了個電話，聽著聽著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眼里難掩怒色，他沉聲說道：“不可能，這不是簡單的民事糾紛。
……
什么？好，有本事你讓我直屬上級給我來電話放人，你級別再高也管不到我頭上，有什么資格讓我放人?！?/p>
說完“砰”的一聲把話筒回去，氣惱的拍了一下桌子，哼哼，看來小虞還真不是公報私仇，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居然還能牽扯到級別那么高的干部，調(diào)查的信息里可沒有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