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屁大點的事就要開全院大會,一天不擺官架子能死啊?
虞無病轉(zhuǎn)頭和董師傅商量怎么裝修,院墻砌在哪里,院門要什么樣的,這劉胖子還真招人嫌棄。
劉光天劉光福不敢不聽暴躁老爹的話,沒看劉胖子氣的渾身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哥倆確定慢一秒七匹狼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兔子一樣竄出房門,一個奔前院一個奔中院,順手抄起許大茂家門前用來喂雞的破搪瓷盆子,一根木柴敲上去“鐺鐺”亂響。
“開會了開會了,各家出人來中院開會了?!?/p>
從后院就能聽到哥倆的喊聲,聽得出哥倆喊的很賣力,刺耳的敲擊聲,引得很多鄰居不滿,易中海在家里喝茶,聽到聲音不滿的皺起了眉頭,眉心印出一個深深的川字,聲音很熟悉,劉老二家的光天光福,這個老劉,怎么一聲不響就要開會,也不知道提前找自己商量一下,難道是要挑戰(zhàn)自己的權(quán)威?得想個法子打壓一下老劉。
前院閻家,閻埠貴坐在桌子邊上摘下眼鏡,對著鏡片哈一口熱氣,然后用眼鏡布小心的擦拭鏡片,突然在院中響起的敲擊聲嚇了他一跳,差點失手把眼鏡掉在地上。
戴上眼鏡調(diào)整下位置,閻埠貴推門喊住劉光福,“光福,好端端的你爸怎么要開全院大會?。俊?/p>
劉光福站在那里磕巴半天,沒敢說實話,吭哧癟肚磕巴半天才說:“三大爺,這不是今天來了個新鄰居嗎,開全院大會讓大伙互相認(rèn)識認(rèn)識?!?/p>
劉光福這小子年紀(jì)雖小也有點急智,要是說他老爹被懟的差點腦溢血,過后一頓狠揍跑不了,要是說謊,老爹一準(zhǔn)會覺得自己家教不好對三大爺撒謊,揍得只會更重。
閻埠貴眼珠在眼眶里咕嚕嚕直轉(zhuǎn),琢磨著能不能從中間撈到什么好處,老劉沒提前商量忽然召開全院大會,不得給自己點好處啊。
四合院的鄰居怨聲載道的出了門,很快在中院做好了準(zhǔn)備,劉光天劉光福哥倆從傻柱家抬了張桌子,搬三把椅子端端正正放好。
劉海中去了中院易中海家,沒一會兒閻老三也過來了,劉海中前言不搭后語的講述了一番虞無病的可惡,易中海和閻埠貴目光對視一下,來了個刺頭,大會上打壓一番也不是不行。
然后三人嘀咕一番,商量著大會上要怎么配合。
虞無病說要求,董師傅確認(rèn)是否可行,很快搞定了最終的裝修方案,虞無病鎖門后兩人一起往外走去,中院聚集的一堆人看著二人有點奇怪,這兩人哪里來的?
對人群中傳來的竊竊私語和奇怪目光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二人徑直穿過人群,劉光天劉光福知道這是一會兒開會的正主,昨天的全院大會就沒等到人,劉海中大發(fā)雷霆,今天人再走了,不知道劉海中會不會覺得丟臉?
二人剛過月亮門,劉家哥倆就看見了,劉光福說:“哥,馬四海家還沒過來,我們?nèi)ゴ叽?。?/p>
“凈耽誤事,趕緊走?!?/p>
說完哥倆一溜煙跑去前院西廂房,敲開馬四海家的屋門,進(jìn)屋催人快去中院,話語中并不著急,怎么著也得等虞無病出了前院,哥倆可不想和虞無病打照面。
能看到劉海中丟面子,就挺期待的,打了照面沒攔住人非得挨一頓毒打,沒打照面~也得挨揍,可哥倆就占理了啊。
同樣的配方,三個老登最后依次出場,明明三人同在易中海家,非要分個先后順序,就這一點,閻埠貴也只是小聰明,三個聯(lián)絡(luò)員話語權(quán)平等,被易中海硬生生忽悠的分了大小。
易中海剛居中坐下,屁股還沒落實,劉海中“砰”的一聲用大茶缸子砸在桌子上,“劉光天劉光福,你倆趕緊去后院把那小子拖過來開會,不知道開會就為了批判那小子嗎?我怎么生了你們兩個笨蛋,一點眼力見沒有?!?/p>
哥倆就往后院跑,戲還是要演的,沒兩分鐘就跑回來,“二大爺,那房子門鎖了,人不見了?!?/p>
……
全院大會自然是無疾而終,三個老登自覺落了面子,回家后或郁悶或憤怒,兩次針對虞無病的大會,也讓院里人對虞無病記憶深刻。
虞無病自然還是要回派出所湊合一晚,房子的裝修就全交給了董師傅,包工包料三百六,虞無病先付了一百八十塊錢,剩下的完工后付清。
什么買糖果花生瓜子給全院分發(fā),什么提前和鄰居打招呼,弄出噪音請人諒解,不存在的,這年頭人還沒那么矯情,又不是放炮仗,最多就是鋸木頭砍木頭的聲音,能影響什么?
第三天上午,一個黑瘦黑瘦的小伙兒急匆匆的跑到派出所門口,喊著:“大爺,所里是不是有個叫虞無病的同志,我找他有事?”
“虞無???是有這么個人,去巡邏還沒回來,你要是著急就在這等一等?!?/p>
羅玉山和虞無病回來就看到門房里一個小伙子和大爺在嘮嗑,大爺招招手對虞無病說:“找你的,人小伙子等你好一會兒了?!?/p>
“嗯嗯,我叫劉建國,師傅讓我找你,你那些鄰居不讓動工,一幫人圍著,都是老娘們?!?/p>
這套路,就挺四合院的,虞無病有點感慨,點點頭遞上一根大前門說道:“我先請個假,麻煩稍等一會兒?!?/p>
終于可以給人散一根煙了,不容易啊,混了個把月總算擺脫了囊空如洗的境地。
轉(zhuǎn)頭對羅玉山說:“師傅,我請一會兒假,房子在裝修,一群鄰居圍著不讓動工,我過去看看。”
這事兒稀奇哈,人家家里裝修和鄰居有什么關(guān)系?又不是扒了別人家的房子,農(nóng)村經(jīng)常為了胡同寬窄院墻高低打架,四合院中還從來沒聽過為裝修起摩擦的。
羅玉山也好奇,“你等會兒,這我可得和你一起去看看。處理完了咱們再回來吃飯?!?/p>
出了派出所,三人一起往95號院走去,路上羅玉山問具體怎么回事,劉建國就說昨天把料都備齊運到了院里鎖在屋內(nèi),今天開工,砌院墻的時候一個老太太攔住不讓干,說這是大伙的公共區(qū)域,拿出街道辦的允許施工單子那老太太裝聾作啞,招了一幫老娘們阻攔,打不得罵不得。
虞無病臉色黑了下來,聾老太太!知道95號院是有名的禽院,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搞事的是聾老太太,他自動忽略了草包劉胖胖,那個蠢貨只缺一頓社會的毒打,再說了他一身公安制服過去,劉胖胖大概率不敢起膩,聾老太太嘛……
路程也不遠(yuǎn),趕到95號院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的閻埠貴就看到兩個公安往門口走來,心里“咯噔”一下,他中午回家聽三大媽說了后院聾老太太阻礙新來的裝修,這公安都來了,不會是人家報警了吧?經(jīng)了官在街道辦可就留下污點了,萬一今年評不上文明大院,那獎勵可就沒了啊。
隨著公安越走越近,眼見是奔著95號院來的,閻埠貴心中哀嚎一聲,趕緊迎上去,未曾開言先陪笑,“同志,我是95號院的管事大爺閻埠貴,紅星小學(xué)的教師,你們來這里是……”
這貨沒認(rèn)出虞無病,上次李干事帶虞無病過來,穿的是以前在鄉(xiāng)下的衣服,下班了虞無病就不穿制服了,不過這閻埠貴也很有意思,只認(rèn)衣裳不認(rèn)人。
閻老三注意力就沒在虞無病身上,他和羅玉山站一起,一看就是老帶新,顯然是以羅玉山為主。
羅玉山不說話,他過來就是看熱鬧的順便給徒弟站臺,虞無病對閻埠貴也沒啥好感,這老貨長了一雙賊眼,天天就盯著鄰居的針頭線腦,他上前一步淡淡的說:
“閻老師真是貴人多忘事哈,我是新來的后院住戶,聽說一幫鄰居阻礙施工,也沒個人管管,我這不過來看看嘛。”
閻埠貴眼神一凝落在了虞無病臉上,剛才還覺得這個小公安面善,一時沒把那個破衣爛衫的住戶和眼前眉清目秀的小公安聯(lián)系起來,這一打量,果然就是新來的住戶,上次虞無病過來,他聽李干事說過這是個公安,閻老三就記在心里,誰也沒告訴。
他心中暗喜,一大爺易中海一直壓著他和老劉一頭,掌握著院里的話語權(quán),聾老太太就是易中海最大的靠山,易中海把聾老太太塑造成院里的老祖宗,誰敢挑戰(zhàn)易中海的權(quán)威傻柱在前面用拳頭說服,后面聾老太太就敲人家的玻璃,這次沒打聽清楚對手的底細(xì),直接和公安對上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哎呦,恕我眼拙沒認(rèn)出來,您這換上一身制服英姿勃發(fā),和那天的形象天地之別,哈哈哈,原來是小虞同志?!?/p>
虞無病皺皺眉,“閻老師,你不是院里的聯(lián)絡(luò)員嗎?有鄰居鬧事不讓我裝修你就不管管?”
閻埠貴面露難色,期期艾艾的說:“這個……這個……小虞,帶頭的是院里的老祖宗聾老太太,這事兒我管不了啊。”
虞無病臉上沒什么表情,平淡的說:“哦,院里還有個老祖宗,這我可得好好看看,既然管不了那就別管了?!?/p>
和羅玉山對視一眼,羅玉山就知道這個徒弟起了狠心,這徒弟從來不說什么心慈手軟之人,他早就知道了,從打的敵特胸骨斷裂把人當(dāng)折紙玩,到打的人販子骨斷筋折,兩次出手都是奔著打死打殘去的,這次又出來個老祖宗,呵呵,羅玉山心里冷笑一聲。
閻埠貴呆呆的看著三人的背影,把虞無病剛才的話尋思幾遍,忽然哆嗦了一下,飛快的跑回家里關(guān)上了房門。
三大媽奇怪的看著閻埠貴,“急三火四的,你被狗攆了?”
閻埠貴擺擺手心有余悸的說:“做你的飯,一會兒千萬別去后院,那個新來的是公安,老易老劉這次要吃虧,咱家千萬不要摻和。”
從小業(yè)主到老師,從舊社會到新社會,閻埠貴很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小老百姓跟官家的人對上,還不占理,遇到心狠的不死也得脫層皮。
來到后院,看到自家門前簡單的砌了個土灶,一個大媽在做飯,有十來個人就在坐在屋里的木料堆上,董師傅在郁悶的抽著煙。
聾老太太的窗戶后一雙老眼緊緊盯著虞無病師徒倆,老家伙心中怒吼:‘他怎么敢報警的?他怎么敢報警的?不怕以后在院里被孤立嗎?’
看到虞無病董師傅趕緊站起來,虞無病快步走進(jìn)屋內(nèi),里面全是磚頭木料水泥沙子,下腳的地方都不多,虞無病先開口說:“董師傅,究竟怎么回事?”
“唉,東家你來了,本來不想麻煩你的,可是隔壁的老太太攔著不讓砌院墻,非說什么這是公共區(qū)域,我把你給的單子拿出來,說這是街道辦允許的,
她就開始裝聾作啞,我這也沒辦法,但凡那老太太年輕個二十歲,早給她打跑了,
看我們不干了,那老太太就回屋貓著了,我們也正好吃飯?!?/p>
虞無病冷笑一聲說:“行,吃完飯你們繼續(xù)干活,我也想看看老祖宗的威風(fēng)?!?/p>
董師傅受了半上午的窩囊氣,哪還忍得住,手一揮,吃什么飯吃飯,先開工。
一群人呼啦啦的出了屋子,幾個泥瓦匠跳進(jìn)了開挖的地基里,還好地基都是用石頭砌的,中間縫隙中的水泥比例小,不然這么長時間早就凝固了。
這邊剛一開干,聾老太太就坐不住了,她也不知道隔壁的鄰居是公安,只聽說是一個泥腿子,什么工作沒打聽出來,三個大爺也不是一條心,閻埠貴就跟易中海劉海中藏了心眼子,不管誰和虞無病起沖突,他都沒損失。
聾老太太氣沖沖的出門,拐杖杵的地面“篤篤”作響,別看是小腳,這幾步路走的又急又快氣勢洶洶。
站在地基溝渠前,老聾子用拐杖狠狠的頓了兩下地面,因為急怒面上浮現(xiàn)一絲潮紅,尖聲喊道:“不是說了不讓你們砌墻嗎?怎么又干上了,是不是老祖宗說的話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