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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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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血腥氣尚未散盡。我,沈烈,錦衣衛(wèi)指揮使,一步步走向龍椅上那個顫抖的身影。

刀鞘摩擦地面的聲音,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陛下,這把刀,您是自己動手,

還是我?guī)湍??”我將染血的繡春刀遞過去,刀尖直指他胸口,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

仿佛只是在詢問天氣?;实勖偷靥ь^,眼中寫滿了恐懼、不甘與絕望,他哆嗦著嘴唇,

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氨菹?,別怪我?!蔽逸p嘆一聲,收回刀,指了指殿外橫七豎八的尸體,

“東廠廠公趙高,滿朝文武,他們都想做這把椅子。您以為他們是忠臣?不過是餓狼。而我,

只是比他們更餓,也更會狩獵罷了?!蔽覜]有給他選擇,因為從一開始,

選擇權(quán)就不在他手上。01頭痛,像是要裂開。無數(shù)根鋼針,正狠狠扎著他的太陽穴。

沈烈猛地睜開眼,入目卻不是熟悉的公寓天花板,而是雕著繁復(fù)龍鳳紋樣的頂梁。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以及……宿醉后令人作嘔的酸腐氣。他撐著身子坐起,

絲滑的錦被從肩頭滑落。這是哪?拍戲?綁架?下一秒,一股不屬于他的記憶,

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涌入他的腦海。大景王朝……錦衣衛(wèi)指揮使,沈烈。

皇帝最忠誠的鷹犬,東廠廠公趙高最得力的走狗。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滿朝文武,

無不談之色變?!拔摇鄙蛄椅嬷^,臉上血色盡褪。他不是什么錦衣衛(wèi)指揮使。

他明明是二十一世紀(jì),代號“孤狼”的頂尖特工,在執(zhí)行完一次臥底任務(wù)后,

和隊友多喝了幾杯……怎么一覺醒來,就成了這個聲名狼藉的古代閹黨頭子?

這簡直就像一個兢兢業(yè)業(yè)的“打工人”,突然被空降到一個隨時可能被“卷”死的古代職場。

還是最高危的那種!“大人,您醒了?”一個穿著褐布衫,頭頂梳著雙丫髻的小廝推門而入,

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皬S公大人那邊派人來傳話,讓您醒了就立刻去金鑾殿見他。

”廠公……趙高?沈烈眼皮一跳,記憶中那個肥膩如豬,卻又陰狠如蛇的男人形象,

瞬間浮現(xiàn)在眼前。他強壓下胃里翻涌的不適,聲音沙啞地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備水,更衣。

”穿上那身刺繡著飛魚的錦袍,腰間掛上沉甸甸的繡春刀。冰冷的金屬觸感,

讓沈烈混亂的思緒,稍稍清明了幾分。既來之,則安之。想在他沈烈的脖子上套鏈子,

也得看他愿不愿意當(dāng)這條狗!金鑾殿內(nèi),香爐里吐著裊裊青煙。一個身形臃腫的男人,

正背對著他,欣賞著殿內(nèi)一根盤龍金柱。他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蟒袍,襯得本就肥碩的身軀,

更像一個滾圓的肉球。正是東廠廠公,趙高?!吧驉矍?,來了?”趙高緩緩轉(zhuǎn)過身,

那張肥膩的臉上,擠出一個令人作嘔的笑容。他邁著八字步,搖搖晃晃地走到沈烈面前。

一股濃郁的、甜膩的熏香氣,混雜著他身上的汗味,撲面而來。沈烈垂下眼簾,

掩去眸中的厭惡,恭敬地躬身行禮。“卑職沈烈,見過廠公大人?!薄鞍ィ约胰?,

何須多禮?!壁w高笑呵呵地伸出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沈烈的肩膀上。那肥膩的指尖,

像是帶著鉤子,幾乎要陷進(jìn)沈烈的肩胛骨里。力道之大,讓沈烈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這是下馬威?!白蛞?,辛苦愛卿了。”趙高湊近他,聲音壓得極低,

語氣卻親切得像是拉家常?!氨菹伦罱?,似乎對我們這些‘家奴’,有些不滿了。

”他意有所指地說道,一雙小眼睛里,閃爍著陰鷙的光?!俺心切┳栽偳辶鞯乃崛澹?/p>

總在陛下耳邊嚼舌根,說我東廠與你錦衣衛(wèi),是陛下的爪牙,禍亂朝綱?!薄霸奂遥?/p>

心里苦啊?!鄙蛄倚闹欣湫Γ樕蠀s適時地露出憤慨之色。“一群跳梁小丑,

也敢非議廠公與陛下!廠公放心,卑職定會讓他們知道,什么是錦衣衛(wèi)的手段!”“哈哈哈,

好!”趙高滿意地大笑起來,肥肉亂顫?!霸奂乙模褪悄氵@句話?!彼栈厥郑?/p>

從袖中慢悠悠地掏出一本冊子,遞給沈烈?!斑@是咱家擬的一份名單?!薄皬慕袢掌?,

你便秘密監(jiān)察名單上的所有人。”“但凡有私下結(jié)黨、貪墨舞弊、或是對咱家……不,

是對陛下有任何言語不敬者,統(tǒng)統(tǒng)給咱家記錄在冊?!薄叭蘸螅緩S公自有大用。

”沈烈雙手接過那本薄薄的冊子,入手卻感覺重如千斤。他知道,這上面每一個名字,

都代表著趙高通往權(quán)力巔峰的墊腳石。而他沈烈,就是趙高手中,最鋒利,

也最趁手的那把刀?!氨奥?,遵命?!鄙蛄掖故讘?yīng)是,姿態(tài)恭順得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可在無人看見的角落,他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當(dāng)狗?不。他沈烈,

從不做任何人的狗。他要做,就做那個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獵人!

一個大膽至極的計劃,在他腦中,悄然成形。從金鑾殿出來,回到錦衣衛(wèi)指揮使司,

沈烈身上的那股恭順與諂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

是屬于頂尖特工的冷冽與鋒芒?!皞魑颐?,所有百戶、總旗,一刻鐘內(nèi),到議事廳見我!

”冰冷的聲音,在大堂內(nèi)回響,讓周圍的錦衣衛(wèi)校尉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今天的指揮使大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議事廳內(nèi),數(shù)十名錦衣衛(wèi)中層頭目,分列兩旁,

神色肅然。沈烈坐在主位上,目光如鷹隼般,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他沒有急著開口,

只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些他未來的“工具”。有人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堅定。

有人眼神閃爍,不敢與他對視。更有人,眼底深處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蔑。很好。

誰是忠犬,誰是墻頭草,誰又是別人安插進(jìn)來的釘子,沈烈心中已有了大致的輪廓。

“廠公大人有令?!彼麑⒛潜緝宰?,輕輕拍在桌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命我錦衣衛(wèi),

徹查朝中結(jié)黨營私之輩,肅清朝綱!”他將趙高的命令,冠冕堂皇地宣讀出來,

卻將核心目的,巧妙地替換了。“此事,關(guān)乎我大景江山社稷,

更關(guān)乎我錦衣衛(wèi)的忠誠與榮耀!”“爾等,需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秘密行事,不得有誤!

”“卑職遵命!”眾人齊聲應(yīng)和,聲震屋瓦。沈烈滿意地點點頭,開始有條不紊地布置任務(wù),

將名單上的人,分派給不同的總旗去盯梢。表面上,他是在執(zhí)行趙高的命令??蓪嶋H上,

他卻在借此機會,暗中觀察這些手下的能力與忠誠度。這把名為“錦衣衛(wèi)”的刀,

比他想象中,還要鋒利。也更適合他,用來攪弄這滿朝風(fēng)云!夜,深了。指揮使司的書房內(nèi),

依舊燈火通明。沈烈摒退了所有人,獨自一人坐在書案后。他沒有去看那些監(jiān)察得來的密報,

而是鋪開一張巨大的宣紙。提起筆,蘸飽了墨。他開始在紙上,

勾畫著一張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網(wǎng)。

皇帝、趙高、朝中各派系官員、手握兵權(quán)的將領(lǐng)……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方勢力。

每一條連線,都代表著千絲萬縷的利益糾葛。他就如同一個空降的CEO,

正在用最快的速度,熟悉這家名為“大景王朝”的龐大公司。燭火搖曳,將他的影子,

拉得忽明忽暗。許久,他終于停下筆??粗埳夏菑垘缀醺采w了整個朝堂的巨網(wǎng),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棋盤,已經(jīng)布好。接下來,該落子了。他從一堆密報中,抽出幾份,

又取來三張白紙。第一份,他將密報上的內(nèi)容添油加醋,極盡夸大之能事,

著重描寫了那些官員對趙高的“不滿”與“怨恨”。這份,是給趙高的。

他要助長這條瘋狗的囂張氣焰,讓他放松警惕,讓他覺得,所有人都只是待宰的羔羊。

第二份,他隱去了所有信息來源,只將趙高貪贓枉法、意圖構(gòu)陷忠良的證據(jù),

原封不動地抄錄下來。這份,他會用匿名的方式,送到被趙高一直打壓的清流領(lǐng)袖,

御史大夫林文淵的府上。他要給那些所謂的清流,送去一把反抗的刀,讓這朝堂的渾水,

攪得再亂一些。至于第三份……沈烈拿起筆,將所有情報中最真實、最核心,

也是最致命的部分,一字一句,清晰地謄抄下來。這份情報,將是他最終翻盤的底牌。

寫完最后一個字,沈烈放下筆,將三份截然不同的情報,整齊地疊放在一起。他靠在椅背上,

看著跳動的燭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趙高,你以為我是你的狗?林文淵,

你以為我是你的盟友?你們都錯了。在這場權(quán)力的游戲中,你們,都只是我的棋子。而我,

才是唯一的執(zhí)棋人?!皝砣?。”沈烈淡淡地開口。門外,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閃了進(jìn)來,

單膝跪地?!按笕?,有何吩咐?”沈烈將第一份和第二份情報遞了過去,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這份,想辦法送到廠公的案頭?!薄斑@份,天亮之前,必須出現(xiàn)在林文淵的書房里。

”“記住,做得干凈點,不要留下任何痕跡?!?2黑影接過情報,沒有一絲遲疑,

身形一晃,便如墨汁滴入水中,悄然融入了夜色。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沈烈甚至沒有回頭,

只是端起桌上已經(jīng)涼透的茶,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苦澀,一如這朝堂的味道。從這一刻起,

他不再是隨波逐liv的浮萍,而是攪動風(fēng)云的獵人。接下來的日子,整個錦衣衛(wèi)指揮使司,

仿佛變成了一臺高速運轉(zhuǎn)的精密機器。沈烈徹底展現(xiàn)了他作為頂尖特工的恐怖執(zhí)行力。

“甲字三號卷宗,目標(biāo)人物兵部侍郎王啟年,查他近三個月所有開銷,

連他家后廚買了幾斤白菜,我都要知道?!薄耙易制咛?,戶部主事李謙,

派人盯住他常去的瓦舍,里面的說書先生,雜耍藝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丙字一號……”一道道命令從他口中發(fā)出,精準(zhǔn),冷酷,不帶任何感情。

手下的百戶、總旗們,一個個心驚膽戰(zhàn)。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指揮使大人。以前的沈烈,

雖也狠辣,但行事總帶著幾分趙高閹黨的陰柔與貪婪。而現(xiàn)在的沈烈,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鋒芒畢露,卻又內(nèi)斂著讓人心悸的寒意。他甚至?xí)H自換上不起眼的布衣,混跡于市井酒肆,

聽著那些醉漢的胡言亂語。有時,他也會化作黑夜里的幽靈,潛入某些高官府邸的屋頂,

如同一只蟄伏的貓頭鷹,靜靜地俯瞰著院內(nèi)的一切。他用前世學(xué)來的技巧,

在那些府邸最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了一些小小的“驚喜”。一截中空的竹管,

巧妙地對著書房的窗口。一片打磨過的銅鏡,藏在假山石的縫隙里。

這些在古人看來匪夷所思的布置,卻成了他最敏銳的耳朵和眼睛。情報,如涓涓細(xì)流,

源源不斷地匯集到他的案頭。他將這些情報分為三六九等。九成的垃圾信息,直接付之一炬。

剩下的,再被他細(xì)細(xì)篩選,炮制成不同的“美味佳肴”?!瓥|廠,內(nèi)堂。熏香的味道,

比金鑾殿里還要濃郁,甜得發(fā)膩,幾乎能將人嗆暈過去。趙高斜倚在鋪著白虎皮的大椅上,

由著兩個小太監(jiān)給他捶腿。他瞇著眼,聽著沈烈的匯報,肥膩的臉上,

是毫不掩飾的愜意與滿足。“廠公,這是卑職最新查到的?!鄙蛄夜?,

遞上一份整理好的密報?!袄舨可袝鴦⒊卸?,昨夜在府中宴客,席間曾言,

說廠公您……您的蟒袍顏色,比龍袍還要鮮亮。”趙高猛地睜開眼,

那雙小眼睛里閃過一絲陰狠?!芭叮克€說了什么?”“他還說……”沈烈故作遲疑,

聲音壓得更低,“說您是本朝的司馬懿,其心可誅。”“放肆!

”趙高一腳踹開身旁的小太監(jiān),猛地坐直了身子,胸口的肥肉一陣亂顫。“好個劉承恩!

平日里看著像條老狗,背地里竟敢如此非議咱家!”沈烈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冷笑,

臉上卻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皬S公息怒!這等酸儒,不過是嫉妒廠公圣眷正濃,

才會口出狂言。”“哼!”趙高冷哼一聲,但臉上的怒氣,卻漸漸被一種病態(tài)的快感所取代。

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將所有人的生死,都握于掌心的感覺。“沈愛卿,你做得很好。

”趙高重新靠回椅子上,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沈烈的肩膀上?!霸奂夜粵]有看錯你,

你就是咱家最鋒利,也最聽話的一把刀!”他越發(fā)覺得,沈烈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聽話,

能干,而且總能帶回讓他心情愉悅的消息。在這種信任的加持下,趙高越發(fā)膨脹。

第二日早朝,他竟真的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指著御史大夫林文淵的鼻子,破口大罵。

“林文淵!你個老不死的!別以為咱家不知道,你天天在背后攛掇那些窮酸,想跟咱家作對!

”“你……”林文淵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滿朝文武,

噤若寒蟬。站在隊列中的沈烈,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但他眼角的余光,卻將林文淵那屈辱、憤怒又不甘的眼神,盡收眼底。魚兒,上鉤了。

……夜,御史大夫府。書房內(nèi),只點著一盞孤燈。

林文淵看著書案上那封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匿名信,枯瘦的手,微微顫抖。信上的字跡,

剛勁有力。內(nèi)容,更是觸目驚心。上面羅列的,全是趙高黨羽,兵部侍郎王啟年貪墨軍械,

中飽私囊的證據(jù)。賬本地契,人證物證,寫得清清楚楚。這封信,就像一把突然出現(xiàn)的刀,

遞到了他的手上??伤桓医印J窍葳鍐??是趙高那個閹賊,想引蛇出洞,

將他們這些所謂的“清流”,一網(wǎng)打盡?林文淵在書房里,來回踱步,心中天人交戰(zhàn)。

與虎謀皮,無異于自取滅亡。可若放過這個機會……趙高氣焰滔天,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他枯坐了一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晨光透過窗欞,照在他蒼老的臉上。

他終于下定了決心。他將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揣入懷中。哪怕是萬丈深淵,

他也得跳下去試一試!沈烈不知道林文淵的心理斗爭。但他知道,自己撒下的種子,

很快就會發(fā)芽。而他,則需要去埋下自己真正的,也是最致命的那顆種子。

一次普通的皇宮夜巡。沈烈以檢查防務(wù)為由,帶著幾名心腹,

來到了皇帝的寢宮“乾安宮”附近?!澳銈冊诖颂幨刂?,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他遣散了手下,獨自一人,走進(jìn)了寢宮旁的一處偏殿。這里早已廢棄,積滿了灰塵,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味道。沈烈熟練地避開地上的雜物,走到一根殿柱旁。他伸出手,

在柱子下方一處不起眼的雕花上,按照特定的順序,輕輕按壓了三下?!斑菄}。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柱子底部,竟彈開了一個暗格。暗格里空空如也。沈烈從懷中,

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密卷。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里面記錄的,

不是什么官員的家長里短,也不是貪墨了幾千兩銀子的小事。而是趙高勾結(jié)外敵,

出賣邊防情報,私吞賑災(zāi)糧款,甚至……與先帝暴斃有關(guān)的,樁樁件件,

足以誅滅九族的鐵證!這些,才是原主沈烈,那個真正的閹黨頭子,

多年來悄悄為自己留下的保命符。如今,卻成了他沈烈,用來掀翻棋盤的王炸。他將密卷,

輕輕放入暗格,感受著那冰冷的觸感,心中涌起一股掌控一切的戰(zhàn)栗。這盤棋,

他已經(jīng)看到了終局。隨著林文淵的暗中串聯(lián),和趙高日益囂張的打壓。朝堂之上,

那股壓抑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清流官員們,看趙高一黨,如同看國賊。趙高的爪牙們,

則視清流為絆腳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雙方的矛盾,在沈烈一次次的“情報”輸送下,

不斷激化。終于,在一個飄著細(xì)雨的午后。林文淵聯(lián)合了十幾名御史,在朝會之上,

當(dāng)著皇帝的面,集體上奏,彈劾兵部侍郎王啟年!一石激起千層浪!趙高當(dāng)場發(fā)作,

指著林文淵等人,罵他們是“奸黨”,意圖霍亂朝綱。雙方在金鑾殿上,吵得不可開交。

龍椅上的小皇帝,嚇得面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站在武將隊列前方的沈烈,低著頭,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好戲,終于開場了。他能感覺到,無數(shù)道目光,或怨毒,

或猜忌,或探尋,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伤辉诤?。他只是一個忠心耿耿,

為廠公大人和陛下辦事的“工具人”,不是嗎?退朝后,趙高氣急敗壞地將他叫到了東廠。

“沈烈!咱家讓你查他們,你都查了些什么!為什么林文淵他們會突然發(fā)難!”肥膩的臉上,

滿是猙獰。沈烈“噗通”一聲跪下,臉上寫滿了惶恐與自責(zé)。“廠公恕罪!是卑職無能!

卑職只查到他們私下聚會,卻不知他們竟敢如此膽大包天!”他一邊說著,

一邊又從懷里掏出一份新的密報?!皬S公,這是卑職剛剛拿到的消息,

林文淵他們……他們似乎,還掌握了您……您調(diào)動京營兵馬的證據(jù)!”什么?!趙高聞言,

瞳孔驟然一縮。03夜色如墨,將整個京城都吞噬了進(jìn)去。一道黑影,

如同一片被風(fēng)吹落的枯葉,悄無聲息地貼在戶部侍郎府邸的后墻上。沈烈屏住呼吸,

側(cè)耳傾聽。墻內(nèi),只有幾聲零落的犬吠,和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遙遙傳來。安全。

他身形一縱,雙手在墻頭輕輕一搭,整個人便如貍貓般,悄無聲息地翻了進(jìn)去。落地時,

膝蓋微彎,卸去了所有力道,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這是他穿越以來,

親自執(zhí)行的第三次夜間潛入。趙高那個老閹賊,疑心病越來越重。送上去的情報,

若是沒有一些真材實料,根本無法讓他完全信任。而戶部侍郎,

正是趙高安插在錢袋子上的心腹。沈烈的目標(biāo),是書房。他需要在那人來不及銷毀的賬目中,

找到一些足夠分量的東西。更重要的,是留下一個“禮物”。他沿著墻根的陰影,

熟練地避開巡夜的家丁,身形快得仿佛一道鬼魅。書房的窗戶,虛掩著一條縫。

他從懷中取出一根細(xì)長的銅管,輕輕探入縫隙,對著鎖芯的位置,猛地一吹。“咔噠。

”一聲輕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脆響,鎖開了。沈烈閃身而入,

一股陳舊書卷與墨錠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他沒有點燈,只是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

打量著書房內(nèi)的陳設(shè)。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書案下方的地毯上。那里,

是整個房間最完美的竊聽位置。他小心翼翼地掀開厚重的波斯地毯,

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竹管。竹管經(jīng)過特殊處理,中空,且內(nèi)部涂抹了傳音的材料。

只要將它巧妙地安置在木地板的縫隙中,另一端連接到書房外的假山石縫里,

就能將書房內(nèi)的聲音,放大數(shù)倍,聽得一清二楚。這是他前世的特工技巧,在這個時代,

無異于神鬼之術(shù)。就在他將竹管安置妥當(dāng),準(zhǔn)備恢復(fù)原狀時,異變突生!

“喵——”一聲凄厲的貓叫,從房梁上傳來!緊接著,一只黑貓受驚,從梁上猛地竄下,

打翻了窗臺上一盆蘭花。“哐當(dāng)!”瓷盆碎裂的聲音,在死寂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不好!”沈烈心頭一凜?!坝写炭停】?!去書房!”院外,

瞬間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和家丁們的呼喝聲?;鸢训墓饬?,正飛速向這邊靠近!該死!

他根本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竄到窗邊,身形如電,翻窗而出。就在他身體躍出窗戶的瞬間,

腰間繡春刀上掛著的一枚流蘇配飾,不慎被窗欞的雕花勾住?!八焕病币宦?。

那枚他特意定制的,用西域?qū)毷傻呐滹?,就這么斷線,掉落在了窗臺下的泥地里。

沈烈心中咯噔一下,卻已來不及回頭去撿。他只能將速度提到極致,

在火把照亮院子前的一剎那,重新翻出墻頭,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诙?,天色剛亮。

沈烈正在指揮使司的校場上,冷眼看著手下操練。宿醉的頭痛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昨夜失手后,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霾。那枚配飾,雖然不起眼,但整個京城,只有他有。

“大人,廠公大人傳您過去,立刻!”一名小太監(jiān)跑得氣喘吁吁,臉上帶著幾分古怪的神色。

沈烈的心臟,猛地一沉。來了。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飛魚服的衣角,

邁步走向東廠。東廠內(nèi)堂。今日的熏香,似乎淡了許多??諝饫?,

彌漫著一股壓抑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趙高沒有像往常一樣,斜倚在虎皮大椅上。他端坐著,

那張肥膩的臉上,第一次沒有了那種令人作嘔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

一種冰冷的,帶著殺意的審視。他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著。每一下,

都像是敲在沈烈的心跳上。在桌案的正中央,一枚流蘇配飾,靜靜地躺在那里。

上面鑲嵌的西域?qū)毷?,在晨光下,折射出幽冷的光。正是他昨夜遺落的那一枚?!吧驉矍?。

”趙高終于開口了,聲音平淡,卻像是淬了冰?!霸奂覇柲悖蛞棺訒r,你在何處?

”沈烈眼皮一跳,知道任何狡辯都是徒勞。他深吸一口氣,心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下一秒。他“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沒有絲毫猶豫?!皬S公!”沈烈猛地抬頭,

雙眼瞬間通紅,聲音里帶著哭腔,充滿了無盡的委屈與悲痛?!氨奥殹奥氂凶?!

”趙高瞇起了眼,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表演?!白蛞埂峭銎薜募扇铡?/p>

”沈烈的聲音,開始哽咽,豆大的淚珠,不受控制地從眼眶里滾落。他一邊哭,

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坦白”?!氨奥殹闹锌鄲?,夜不能寐,便獨自一人,去了城西的酒館,

喝了幾杯悶酒……”“回來的路上,酒意上頭,不知怎的,

就走到了戶部侍郎府附近……”“卑職……卑職只是想找個地方,吹吹風(fēng),醒醒酒,

誰知……誰知竟會不慎遺落了配飾,驚擾了廠公!”他聲淚俱下,將一個思念亡妻,

借酒澆愁,結(jié)果不慎走錯路的癡情男兒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那份悲痛,那份悔恨,

仿佛是發(fā)自肺腑,聞?wù)邆模娬吡鳒I。他甚至抬起袖子,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卑職該死!卑職擔(dān)心此事會影響廠公對我的信任,更怕被奸人利用,

污蔑卑職與廠公的關(guān)系!卑職對廠公的忠心,天地可鑒??!”他匍匐在地,

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像一條被人冤枉,馬上就要被主人拋棄的狗。內(nèi)堂里,死一般的寂靜。

只剩下沈烈壓抑的、痛苦的哭聲。許久?!昂恰!币宦暲湫?,從趙高的喉嚨里擠了出來。

他緩緩站起身,踱步到沈烈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巴銎蓿吭奂以趺从浀?,你沈指揮使,

風(fēng)流成性,府中的美妾,比咱家東廠的檔頭都多。”沈烈身子一僵,哭聲更大了。

“正因如此,卑職才更覺……有愧于她??!”趙高盯著他看了半晌,那雙小眼睛里,

閃爍著莫測的光。他忽然彎下腰,伸出肥厚的手掌,像拍一條狗一樣,拍了拍沈烈的臉。

“行了,起來吧?!彼恼Z氣,緩和了些許?!翱丛谀阋黄V情’的份上,咱家這次,

就信你一回?!鄙蛄衣勓?,立刻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連連叩首。“謝廠公!謝廠公!

”“不過……”趙高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又冷了下來,“你這條狗,有時候不太聽話。咱家覺得,

你脖子上的鏈子,似乎有些松了。”他直起身子,慢悠悠地走回座位。“好自為之吧。

別讓咱家,親手給你把鏈子……再勒緊一點?!蹦钦Z氣,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警告與PUA。

仿佛在說:在我面前?;ㄕ?,你還嫩了點。沈烈低著頭,恭敬地應(yīng)是,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他知道,趙高信了三分,疑了七分。這次,只是暫時蒙混過關(guān)。這條老狗,

已經(jīng)起了真正的殺心。他必須加快計劃了!從東廠出來,沈烈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沒有回指揮使司,而是直接去了城中一處最偏僻的當(dāng)鋪。“掌柜的,看看這個。

”他將一塊不起眼的令牌,放在了柜臺上。掌柜的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立刻將他請進(jìn)了后堂?!按笕擞泻畏愿??”“幫我送幾封信。

”沈烈將幾封早已寫好的匿名信,遞了過去。這些信,收信人各不相同。

有朝中保持中立的元老,有手握兵權(quán)的京營將領(lǐng),甚至還有幾個……趙高自己的心腹。

信中的內(nèi)容,也各不相同。有的,是趙高意圖謀反的蛛絲馬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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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2 19:3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