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科長冷眼看著賈家那場狗咬狗的鬧劇,直到賈張氏被公安強行按住,他才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沒有再理會這灘爛泥,只是冷冷地一揮手。
“把他們都看管起來!下一個!”
他的目光,如同聚光燈一般,瞬間鎖定了那個從始至終都站在人群中,臉色陰沉,強作鎮(zhèn)定的一大爺——易中海!
“易中海家!搜!”
隨著趙科長的一聲令下,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從賈家的鬧劇,轉(zhuǎn)向了那個一直以來都如同“定海神針”般存在的身影。
就在這時,易中海竟然主動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清了清嗓子,對著院里那些惶恐不安的鄰居們,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
“大家不要怕!要相信政府,相信公安同志!我們院里,大部分都是思想進步的工人階級,只要沒做虧心事,就沒什么好怕的!個別人的錯誤,不能代表我們整個大院!”
他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仿佛他才是那個主持公道、安撫人心的主心骨。
趙科長看著他這副直到此刻還在演戲的嘴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易中海邁著沉重的步伐,親自推開了自家的房門。
“搜!”
幾名精干的刑偵人員魚貫而入。
易中海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家被翻得底朝天,他的拳頭在袖子里死死地攥著。
很快,一名隊員從屋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枕頭。
“報告!在枕頭里發(fā)現(xiàn)小黃魚一根,大洋十幾塊!”
易中-海立刻抓住機會,上前一步,坦然地說道:“對,這就是我從孫家‘保管’起來的東西,我正準備上交。”
趙科-長看著他,笑了,那笑容里充滿了嘲諷。
就在這時,孫述再次恰到好處地開口了。他用一種虛弱而又帶著幾分天真的好奇語氣,對旁邊的王主任說:“王主任,我聽院里人說,一大爺?shù)拇彩菑S里最好的八級木匠用最好的料打的,是實心的,特別沉……”
趙科長眉頭一挑,立刻明白了什么。
“把他的床,給我抬起來看看!”
但除了這些,紅布里還有一樣東西,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沓厚厚的信!信封已經(jīng)泛黃,邊角都已磨損。
“這是什么?”李所長上前,戴上手套,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他看到信封上收信人寫著“易中海”,寄信人地址是“保城”,寄信人落款是——何大清!
“何大清的信?!”院里有人驚呼出聲,“他不是好幾年沒消息了嗎?原來一直跟一大爺有聯(lián)系啊!”
李所長抽出信紙,緩緩地念了出來:
“一大爺,近來可好?柱子和雨水那倆孩子,多虧您照顧了。我在這邊一切都好,勿念……這是我這個月給孩子們寄的錢,一共十五塊,您受累轉(zhuǎn)交一下……”
院子里瞬間炸開了鍋!所有人都用一種鄙夷和憤怒的眼神看著易中-海。
“經(jīng)清點,暗格內(nèi)共發(fā)現(xiàn)現(xiàn)金一萬元整!大黃魚一根,小黃魚五根!另有何大清寄來的信件十二封!”
貪財!偽善!克扣孤兒生活費!
易中-??粗莻€被打開的暗格,聽著院里鄰居們的咒罵,他那張一直保持著鎮(zhèn)定的臉,終于像打碎的瓷器一樣,布滿了裂痕。他完了!他一輩子的偽裝,在這一刻,被扒得干干凈凈!
趙科-長沒有再看他一眼,他知道,易中-海這條線,牽出了另一個人。
“下一個!何雨柱(傻柱)家!”
命令下達,傻柱立刻被從看管中帶到了自家門口。他看到易中海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咯噔一下,但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一大爺可是我們院最好的人!”他還想替易中-海辯解。
“閉嘴!”趙科長懶得跟他廢話,“搜!”
傻柱家,家徒四壁,一眼就能看到頭。
但經(jīng)驗豐富的刑偵人員,還是很快就在他那個破舊的床板夾層里,找到了一個用破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
布包被打開,里面是一根成色不錯的小黃魚,還有一沓零散的鈔票。
“報告!搜出小黃魚一根,現(xiàn)金一百二十七元!”
李所長上前,厲聲質(zhì)問道:“傻柱!你一個廚子,一個月工資三十七塊五,還要養(yǎng)活你妹妹,哪來的一根小黃魚”
傻柱脖子一梗,回答得理直氣壯:“這……這是我爹留給我的!我爹走之前,親手交給我的,讓我娶媳婦用的!”
“你爹?”趙科-長笑了,那笑容里充滿了極致的嘲諷。
他沒有說話,只是對著旁邊拿著信的李所長使了個眼色。
李所長心領神會,他走到傻柱面前,將那沓信直接扔到了他懷里。
“你自己看看這是什么!”
傻柱一臉茫然地拿起信,當他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跡時,整個人都懵了。
他顫抖著手,抽出信紙。
“一大爺,近來可好?柱子和雨水那倆孩子……”
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看到了妹妹的名字,看到了信里提到的每個月十五塊錢的生活費!
他一封一封地翻看,一共十二封!每一封,都提到了錢!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傻柱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他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已經(jīng)面如死灰的易中-海。
“一大爺!這是怎么回事!我爹……我爹他沒有不管我們?他還給我們寄錢了?!”他嘶吼著,聲音里充滿了不敢置信。
趙科長在此時,又往火上澆了一勺油。他指著賈家門前的那堆錢,聲音陡然拔高:
“何雨柱,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你爹每個月都給你和你妹妹寄生活費,全都讓你這位你當成親爹一樣的好,好‘一大爺’給截胡了!他拿著你爹的錢,享受著‘德高望重’的名聲,而你呢?”
“你拿著你爹留給你娶媳婦的錢,去接濟秦淮茹!你看看你妹妹何雨水,跟著你吃糠咽菜,連件像樣的新衣服都沒有!你再看看你護著的這位一大爺,床底下藏著一萬塊現(xiàn)金!”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這番話,如同一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地扎在傻柱的心上!
背叛!欺騙!愚蠢!
他看著易中海那張偽善的臉,再想想自己像條狗一樣去貼補、現(xiàn)在卻和自己撇清關系的秦淮茹,最后想到自己那個面黃肌瘦、總是默默承受一切的妹妹……
“易中海你個老雜毛!你……你不是人!你個老王八蛋!”
傻柱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他瘋了一樣就想沖過去跟易中-海拼命,被兩個公安死死按住。
他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被徹底摧毀!
“我說!我全都說!”他哭喊著,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打?qū)O述……是……是易中-海那個老東西讓我去的!是他和賈東旭一起策劃的!他說孫述是資本家狗崽子,打他是為民除害!我……我就是個打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p>
隨著傻柱的招供,整個中院的清算,也落下了帷幕。
趙科長深吸一口氣,他看著這滿院的狼藉和一張張丑惡的嘴臉,只覺得胸中憋著一股火。
他走到李所長身邊,沉聲說道:“老李,中院這三條大魚,算是撈完了。但這案子還沒結(jié)束?!?/p>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最終落在了后院的方向。
“后院還有幾家,一個比一個不簡單。這個院子,真是越來越讓我期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