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畫面中的一切突然都靜止般,緩緩地仿佛那一幕幕,一幅幅畫面在倒流……
匕首刺破粗布衣衫,冰冷的鋒刃貼上滾燙皮肉的瞬間,時間被拉扯得無比漫長。
阿城甚至能感覺到刀尖刺破表層時那一下細(xì)微的阻力,隨即是肌肉被強(qiáng)行撕裂的劇痛,尖銳地穿透神經(jīng),直沖頭頂。
“呃……”
一聲壓抑的痛哼從他緊咬的牙關(guān)里擠出。
視野瞬間被一片猩紅覆蓋,不知是血光還是瀕死的幻覺。
追捕者的獰笑扭曲著,如同地獄惡鬼的畫卷,模糊不清。
那攥著匕首的手腕,青筋暴突,正用盡全力要將兇器徹底送入他的心臟!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胸口那塊緊貼著皮肉、早已被體溫焐熱的龍形玉佩,猛地變得滾燙!
不是尋常的溫?zé)幔侨缤予F般灼燒起來!
“嗡——”
一聲低沉奇異的震顫,仿佛來自靈魂深處,又像是這塊名為“燼心”的玉佩本身發(fā)出的嗡鳴。
一道凝練如實質(zhì)、帶著玉石溫潤質(zhì)感的暗紅色光柱,毫無征兆地自阿城胸前那染血的玉佩上爆發(fā)出來!
光柱并不刺眼,卻帶著一種穿透一切虛妄的厚重感,瞬間照亮了這陰暗狹窄的死巷。
那兇狠刺下的匕首,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銅墻鐵壁!
“鏗!”
一聲金屬交擊的脆響!
匕首的尖端距離阿城心口不過毫厘,卻再難寸進(jìn)!持刀的家丁頭目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大力量反震而來,虎口劇痛,整條手臂都麻了!
他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化為極致的錯愕與驚恐,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
與此同時,另一道清越的鳳鳴之聲,仿佛跨越了空間,自巷子之外、自那高墻深鎖的囚籠之中遙遙傳來!
一道同樣凝練、卻更加柔和溫潤的霞光,如同破曉時分最純凈的晨曦,穿透屋宇瓦檐,無視了所有的阻隔,瞬間投射而至!
一紅一白,兩道光芒在阿城瀕死的軀體上方交匯!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種水乳交融般的和諧與圓滿。
它們溫柔地纏繞、旋轉(zhuǎn),如同兩條亙古相伴的靈蛇。
光芒的核心,兩塊玉佩——阿城胸前染血的龍形陽佩,與那道霞光源頭、屬于云初的鳳形陰佩——的虛影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
它們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托起,緩緩升空。
玉佩本體并未真正離開阿城和遠(yuǎn)方云初的身體,但那投射出的虛影卻在空中合攏、嚴(yán)絲合縫地重新拼合成一枚完整的、內(nèi)里流淌著生命般血霞光澤的“燼心”石!
合璧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蘊(yùn)含著無限生機(jī)與古老滄桑意志的磅礴力量,以合璧的“燼心”為中心,轟然爆發(fā)!
不再是兩道光芒,而是一輪純粹、溫暖、包容一切的圣潔光暈,如同巨大的、半透明的光繭,將地上瀕死的阿城溫柔地籠罩其中。
光暈的邊緣柔和地向外擴(kuò)散,無聲無息地拂過巷子里每一個驚駭欲絕的人。
“啊——!”
“妖……妖法!是妖法!”
“鬼?。】炫?!”
那幾個方才還兇神惡煞、手持棍棒利刃的家丁,此刻如同被滾燙的開水潑到,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手中的兇器“哐當(dāng)”、“哐當(dāng)”掉落在地。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們的心臟,雙腿抖得像篩糠,有人直接癱軟在地,屎尿齊流,腥臊味彌漫開來;有人則像無頭蒼蠅般尖叫著向后猛撞,頭狠狠磕在堅硬的墻壁上,暈死過去。
為首那個持匕首的頭目,更是面無人色,他離光暈最近,感受也最深。
那光明明溫暖柔和,落在他身上卻如同萬載寒冰,刺骨的恐懼和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被徹底審判的渺小感將他淹沒。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抖得如同秋風(fēng)中的落葉,牙齒咯咯作響,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磕頭,額頭撞在青石板上,瞬間一片青紫血污。
巷子口,被幾個豪奴簇?fù)碇?、原本一臉貓戲老鼠般殘忍快意的?quán)貴劉天霸,臉上的得意早已凍結(jié)。
他肥胖的身體像被釘在了原地,小眼睛里爆發(fā)出極度的震驚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貪婪。
那光暈的圣潔與力量讓他本能地感到恐懼,但玉佩展現(xiàn)出的神異,又在他心底點燃了瘋狂的占有欲。
他死死盯著光暈中懸浮的玉佩虛影,喉結(jié)上下滾動,粗重的喘息帶著驚懼,也帶著一絲扭曲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