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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給我查房的是一位女醫(yī)生。
她解釋說裴青珩臨時接了一個外地的科研項目,所以暫時由她負責我的病情。
我松了口氣,欣然接受治療。
過程中她跟我閑聊。
忽然問起我跟裴青珩是否認識。
我猶豫了一下,說我們是高中同學。
“難怪!”她恍然,“昨晚聚會完他還特意來看你,說怕十八床走了你難受…我們還猜你是表妹或前女友呢,原來只是同學?!?/p>
我有些尷尬地笑笑。
“不過話說回來,裴醫(yī)生上學時是什么樣?。俊?/p>
“總不會也像現(xiàn)在這樣不茍言笑吧?”
我想了想,在腦海里回憶起青澀的裴青珩。
“不,高中時他很愛笑,有時候也做叛逆的事,不過因為是好學生,所以老師也不會說什么?!?/p>
像逃課約會這樣叛逆的事,是陪著我才會做的。
女醫(yī)生有些得意。
“我就說呢,像裴家這種醫(yī)學世家培養(yǎng)出來的...”
“什么醫(yī)學世家?”
我猛然打斷,聲音都發(fā)緊。
女醫(yī)生奇怪看我一眼。
“你不知道?裴醫(yī)生家?guī)状t(yī),名聲在國內(nèi)外都算顯赫的了?!?/p>
她打量我一眼,了然地笑了笑。
“看來你們還真只是高中同學?!?/p>
...
裴青珩是轉(zhuǎn)校生。
月考后就一直穩(wěn)坐年級第一的寶座。
可除了老師,幾乎沒人能跟他走近。
我敢找上他,純粹是因為我叛逆得不知天高地厚。
那時候我父母正鬧離婚。
談了所有條件,唯獨沒人愿意要我。
原因無他,雙方都在未離婚的狀態(tài)下各種有了人。
所以錢能給我,愛一分沒有。
我就是在這種自暴自棄的環(huán)境下,鼓起勇氣找上了裴青珩。
我看得出他很窮。
衣服就那兩身,鞋子就那兩雙,連去食堂都點最便宜的菜。
我本來沒想過我會成功。
結(jié)果合同剛拿出來他就簽了,連眼皮都沒眨。
即使后來在一起了,租金被他原封不動地塞回了我抽屜里。
我依舊認定他窮。
可就這樣一個人。
竟然是出生于醫(yī)學世家。
我看著手機頁面上關于裴家的介紹,指尖用力到泛白。
碎片回憶涌進。
我想起高中放學路上。
我晃著他的手問:“你以后想讀什么專業(yè)?”
裴青珩一副沒所謂的語氣。
“都行,我現(xiàn)在不考慮這個,只想你能跟我在同一座城市?!?/p>
“肯定呀!”我纏著他追問,“具體呢?”
他沉默片刻,聲音淡得像風。
“反正...不會是醫(yī)學方面?!?/p>
“為什么?”
當年裴青珩沒回答。
我自然地認為是因為學醫(yī)時間久,沒法很快養(yǎng)家。
現(xiàn)在想來。
那或許是獨屬于出身世家子弟的叛逆吧。
只是后來又為什么妥協(xié)呢?
我了解裴青珩,一旦他決定的事沒人能輕易改變。
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