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雖說秦朝暮退了燒,咳嗽也好多了。
但是仍舊精神不濟(jì),一雙眸子渾渾噩噩,在床上沒有下來。
“你這是什么藥,我怎么這么困?”秦朝暮懶散的問。
蘇聽瀾在一旁看醫(yī)書,“差不多得了,你逼著一個西醫(yī)給你開中藥,沒喝死你就阿彌陀佛了!”
秦朝暮疑惑:“西醫(yī)?是什么大夫?”
蘇聽瀾:……
忘了,你是個老古董了。
秦朝暮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不過,我感覺好多了,感謝你這次手下留情?!?/p>
上次那碗藥,讓他印象深刻。
蘇聽瀾一擺手:“感謝組織對我的信任”
其實(shí)秦朝暮的病情并不復(fù)雜,只是這么多年藥不對癥,身子被拖垮了而已。
年輕,抗揍!一副藥下去病就好了大半。
又過了兩日,喝了幾副藥,秦朝暮病好了。
蕓嬤嬤走進(jìn)來朝她福了一下身子,笑道“公子最近氣色不錯?!?/p>
果然是新婚蜜月,公子的身體氣色一日比一日好。
兩人正在下棋,正確的說是秦朝暮在教蘇聽瀾下棋。
“笨死了,棋子放在這里必死”
“你干嘛主動入局,找死啊!”
“先說好,輸了要受罰”
蘇聽瀾一看局勢對自己不利,伸手?jǐn)噥y了棋子,惹得秦朝暮很不滿意。
蘇聽瀾笑問蕓嬤嬤:“母親找我們什么事?”
“今日戶部尚書家的周金堂公子來納彩下聘,夫人讓你們?nèi)タ纯础笔|嬤嬤嘆氣。
可憐的小姐,身份何其尊貴,居然被老爺和老夫人逼著下嫁給一個庶出的公子。
秦朝暮收起臉上的笑容,“告訴母親,我們換了衣服就去?!?/p>
他們二人換了衣物,便去了前院。
前院熱鬧非凡,秦恒和秦張氏都在,欒英月陪著不方便露臉的女兒秦初語坐在偏室。
去之前二人先去看了秦初語。
欒英月旁邊的少女身著對襟羽紗衣裳,外披織錦皮毛斗篷,長得花容月貌,沉魚落雁。
可惜一雙杏仁圓目黯沉無光,緊緊抓住欒英月的手。
木呆呆的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
看到他二人來,欒英月擦拭掉眼角的淚水,拍拍女兒。
“你哥哥和嫂子來了”
秦初語直愣愣的看著秦朝暮良久,忽然嗚咽一聲撲倒在他懷里。
“哥哥,我不想嫁人”
隨之壓抑的哭了起來,身子聳動,不敢大聲哭泣,唯恐被主屋內(nèi)的秦恒和秦張氏聽到。
秦朝暮嘴唇緊抿,抱著妹妹,眸底掠過危險的暗光,嗓音微?。骸皠e哭,你若不嫁,誰也逼迫不了你?!?/p>
欒英月看著一雙兒女更覺悲哀,女兒的婚事采納,本應(yīng)該由她這個當(dāng)母親的去前廳會客,相女婿。
可是秦張氏和秦恒只讓她陪著秦初語,一切事宜皆由他們母子做決定,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里。
可恨她眼瞎,當(dāng)初被秦恒的花言巧語蒙騙,最后落了這般下場。
可她的報(bào)應(yīng)不應(yīng)該落在一雙兒女身上啊!
她恨不得生吞了前廳母子倆。
秦初語哭完,朝蘇聽瀾福身:“大嫂”。
哭的眼睛紅腫,聲音沙啞。
蘇聽瀾看著她,小小的一只,和家中小侄女大小差不多。
小侄女這個時候還在父母懷里撒嬌任性呢,秦初語卻要嫁做人婦了。
時代的悲哀??!
蘇聽瀾摸摸她的頭,笑道
“別哭了,妝哭花了就不美了”
秦初語咬唇強(qiáng)忍眼中的淚水。
蘇聽瀾洋洋得意道:“美人兒就要多笑,待會兒哥哥們請你看個笑話好不好?”
一句話勾起了秦初語的好奇心。
“什么笑話?”
蘇聽瀾看向秦朝暮,朝他擠眼“問問你哥哥,他可是主角?!?/p>
秦朝暮涼涼道:“都說長嫂如母,放心吧,你嫂子不會讓你受委屈的?!?/p>
蘇聽瀾:……
被將了一軍!
秦朝暮一人步入會客廳的時候,秦恒和戶部尚書周賀說的正開心。
秦張氏坐在一旁時不時的插話。
旁邊一個微胖、油頭粉面的小白臉坐在一旁逗得秦張氏滿臉笑意。
他們看起來倒像是一家子,似乎什么事宜都商量好了,根本沒把當(dāng)事人放在眼里。
“父親,祖母”秦朝暮問候。
旁邊的戶部尚書周賀忙起身道:“哎呀,這位是大公子朝暮吧,一晃多年未見,竟這般風(fēng)姿卓人了?!?/p>
秦恒哈哈大笑,對著秦朝暮道:“這位是戶部尚書周大人,這位是他公子周金堂?!?/p>
周金堂忙朝秦朝暮作揖:“朝暮兄?!?/p>
秦朝暮不拿正眼看他,一副世家公子的高傲:“不知道今日他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
秦恒見他這般無禮,收起臉上的笑意:“今日你妹妹初語納彩,訂臘月十六下聘禮,你是哥哥,以后對此事要多加上心……”
秦朝暮嗤笑:“下聘?我怎么不知道此事?誰拿的主意,誰點(diǎn)的頭?”
周賀和周金堂一滯,看向秦恒,這么大的事宜,你家嫡長子居然不知道?
秦恒臉色一沉:“混賬!子女婚事當(dāng)然由家中父母做主操持,哪里輪的到你們議論?”
秦張氏耐著性子道:“平日你身體不好,不想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太過操勞,所以就沒有告訴你?!?/p>
周賀看向秦朝暮,都說侯爵的嫡長子是個病秧子,難堪大任,娶了個男妻,就連子孫后代也絕了!
心中不忍大喜,若以后兒子娶了侯爵府的嫡女,以后侯爵府的一切都會落入他兒子手中。
不管是權(quán)利還是財(cái)產(chǎn)都少不了兒子的份兒。
越想越高興,不枉他往日盡心盡力的為秦恒做事。
“哦?今日我妹妹納彩訂婚的大日子,為何不見我母親露面?”秦朝暮掃視會客廳內(nèi)眾人。
秦恒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你母親在后邊陪你妹妹?!?/p>
秦朝暮臉色一沉“是你說子女婚事當(dāng)由父母點(diǎn)頭首肯,沒有我母親的同意,這親事就不算。”
秦張氏用拐杖敲擊地面怒斥:“親家面前怎可如此無禮,豈不丟了我侯府的面子?”
秦朝暮撇嘴:“親家?成不成還另說,祖母這話說的太早了吧。”
周賀慌忙上前勸道:“老太太不妨事,小孩子家鬧脾氣是常事?!?/p>
周金堂有眼色的遞上茶水:“祖母別生氣,大哥也是為了初語妹妹好。”
秦恒甩袖嘆氣:“讓周兄看笑話了。”
秦張氏冷哼一聲:“我看金堂就挺好,有耐心有孝心,將來初語嫁給他,指定能享福?!?/p>
秦朝暮冷笑,享福?命都沒了,還享福?
忽然院中一陣哭鬧聲傳來,眾人紛紛抬頭望去。
蘇聽瀾踉踉蹌蹌的跑進(jìn)來跪在眾人面前:“請祖母父親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