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照片上的折痕林志遠的指甲在火車票上掐出第三道印子時,江西的雨突然灌進車窗。
78歲的骨節(jié)抵著玻璃,雨珠順著指縫往下淌,在“撫州”二字上積成小小的水洼,
形狀和當年秀蘭送他的銀鐲子,斷裂的弧度分毫不差。女兒的視頻通話在口袋里震動,
他摸出手機時,屏幕映出的白發(fā)比車廂頂燈更刺眼——這個瞬間,
他突然看見1978年的自己,在站臺上把銀鐲子塞進秀蘭手里,鐲子鏈剮破她掌心的血珠,
和現(xiàn)在車窗上的雨痕,顏色驚人地相似?!巴?,要換票嗎?
”乘務員的制服第二顆紐扣松了線,線頭耷拉的弧度,與林志遠藏在襯衫里的舊信,
折角處的褶皺完全相同。他盯著乘務員胸前的工牌,“李桂花”三個字的筆畫,
和當年生產(chǎn)隊記工員的字跡,分毫不差。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喉結猛地滾動——四十年前,
就是這個名字的女人,把返城通知書塞進他手里,說“你爸快不行了”,那時她的工牌別針,
正劃破秀蘭納的布鞋面,留下和現(xiàn)在車票邊緣相同的豁口?;疖囻側虢骶硟?nèi)時,
林志遠的行李箱突然倒地。鎖扣彈開的聲音,和1976年秀蘭家的木門被臺風刮開,
完全一致。舊相冊摔在過道上,泛黃的照片里,秀蘭的辮梢沾著片稻殼,
位置與他此刻襯衫第三顆紐扣,詭異重合。鄰座的大學生指著照片問:“這是你愛人?
” 林志遠沒聽見回答,他看見照片上的折痕在抖,像極了秀蘭送他時,
藏在信封里的梧桐葉,被雨水泡脹的紋路。撫州站的雨簾里,林志遠的黑傘突然被風卷走。
傘骨斷裂的聲響,和當年秀蘭墮胎時,手術鉗的動靜分毫不差。他盯著雨里打轉的傘面,
突然聞到股熟悉的藥香——和秀蘭熬的艾葉湯,用來給知青治風濕的,味道一模一樣。
這個念頭讓他踉蹌著扶住站牌,“臨川”二字的筆畫里,嵌著1977年的雪,
那年他在牛棚里發(fā)燒,秀蘭用體溫焐熱的粗布,現(xiàn)在還壓在行李箱最底層,
布紋與站牌上的銹跡,有著相同的顆粒感。
第二章 藥罐里的銹跡小花的三輪車碾過青石板時,藥罐突然從車架上滾落。
碎瓷片濺在林志遠的皮鞋上,邊緣帶著鋸齒狀的豁口,和他藏在錢包里的銀鐲子碎片,
形狀重合?!爱斈晷闾m姐總用這罐子熬藥?!毙』ǖ难澞_沾著片稻殼,
位置與舊照片里秀蘭的辮梢,分毫不差。這個發(fā)現(xiàn)讓林志遠喉嚨發(fā)緊——四十年前,
他就是用沾著稻殼的褲腳,擦掉秀蘭家藥罐上的銹跡,那時藥罐里的艾葉湯,
正漫過他被毒蛇咬傷的小腿,留下和現(xiàn)在褲腳邊緣相同的黃漬。
村口的老樟樹突然掉了片葉子,落在林志遠的公文包上。葉脈的紋路,
與他藏在鞋墊下的舊信,信紙的纖維完全相同。1978年的秋天,也是這樣的葉子,
堵住秀蘭家的煙囪,他爬上去清理時,褲腿被樹皮刮破的口子,和現(xiàn)在小花三輪車的車縫,
驚人地相似。小花指著樹洞里的舊物說“秀蘭姐藏的”,林志遠摸出個油紙包,展開的瞬間,
藥香混著霉味撲面而來,和當年秀蘭墮胎后,他在衛(wèi)生院聞到的,分毫不差。
兩層小樓的木門推開時,林志遠的西裝第三顆紐扣崩落。彈起的弧度,
與1977年秀蘭家的銅鎖,被他用石頭砸開時,鎖簧彈出的軌跡完全相同。
四十歲的男子站在玄關,鬢角的白發(fā)比林志遠的更刺眼,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瞳孔猛地收縮——男子的喉結滾動頻率,和當年秀蘭的父親用獵槍指著他,
說“你滾”時,自己的心跳節(jié)奏,分毫不差。男子遞來的搪瓷杯,茶漬暈開的痕跡,
像極了秀蘭墮胎時,他在手術單上按的指紋,邊緣的墨漬,與現(xiàn)在杯沿的茶垢,
有著相同的化學紋路。“你是...志遠叔?”男子的聲音撞在墻上,
回聲和1975年林志遠第一次喊“秀蘭”,完全一致。林志遠盯著他襯衫上的補丁,
針腳的密度與秀蘭當年納的鞋底,分毫不差。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膝蓋發(fā)軟——補丁的位置在左胸第三肋,與秀蘭墮胎手術留下的疤痕,
驚人地重合,而疤痕的形狀,和藥罐碎片的輪廓,完全相同。
第三章 舊信里的胎毛林志遠的指甲在舊信上掐出第三道印子時,藥罐里的艾葉湯突然溢出。
信紙背面的胎毛沾著油漬,形狀和他藏在行李箱的銀鐲子,斷裂處的紋路分毫不差。
1977年的冬天,也是這樣的胎毛,被秀蘭夾在《赤腳醫(yī)生手冊》里,書頁褶皺的弧度,
與現(xiàn)在舊信的折角,完全相同。他盯著信紙上的“等你”二字,墨水滴落的位置,
和當年秀蘭墮胎手術單上的日期,“1977.12.03”,數(shù)字的彎勾處,
有著相同的焦痕——是煤油燈芯燒的,那時他正用這盞燈,照著秀蘭寫返城申請,
燈罩里的煙灰,和現(xiàn)在藥罐里的茶垢,分毫不差?!斑@是我媽的...遺物。
”男子的金表鏈擦過藥罐,表蒙子反射的光斑,在胎毛上投下小小的陰影,
形狀與林志遠襯衫上的補丁,分毫不差。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喉結猛地滾動——金表的表盤內(nèi)側刻著“1978.09.15”,
正是他離開江西的日期,那時秀蘭把金表塞進他褲兜,表鏈剮破的皮膚,現(xiàn)在還留著疤,
位置與男子襯衫補丁的位置,驚人地重合。二樓的腳步聲像極了1976年的春雨,
每一步都砸在林志遠的腰椎上。樓梯扶手的包漿里,嵌著片稻殼,和舊照片里秀蘭辮梢的,
分毫不差。他摸到扶手的瞬間,突然聽見嬰兒的哭聲,頻率與1977年秀蘭墮胎時,
手術室里的動靜完全相同。這個幻覺讓他踉蹌著扶住欄桿,木頭的紋路里,
滲出的樹膠與他藏在鞋墊下的舊信,信紙的纖維,有著相同的顆粒感。推開門的瞬間,
林志遠的黑傘骨突然斷裂。傘尖墜地的聲音,和當年秀蘭墮胎后,他扔掉的銀鐲子,
砸在青石板上的動靜分毫不差。藤椅上的老婦人閉著眼睛,銀發(fā)里別著的銅簪,
與1975年秀蘭家的門環(huán),形狀完全相同。林志遠的膝蓋不受控制地彎曲,
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1978年跪在秀蘭家的堂前,求她父親讓自己留下,
那時銅簪的陰影,正投在他手背,與現(xiàn)在老婦人臉上的皺紋,有著相同的溝壑。
第四章 銀鐲上的血珠老婦人的指甲劃過銀鐲子的瞬間,林志遠的襯衫第三顆紐扣崩落。
銀鐲子內(nèi)側的血珠已經(jīng)發(fā)黑,形狀和他藏在錢包里的碎片,斷裂處的豁口完全相同。
“1978年的秋天,你把這個塞給我,說‘等你回來娶我’。
”老婦人的聲音像浸了艾葉湯,每一個字都帶著當年的溫度,和林志遠藏在舊信里的梧桐葉,
被雨水泡脹的紋路,分毫不差。她的指節(jié)敲著藤椅扶手,
節(jié)奏與1976年秀蘭教他識別草藥,葉片拍打手心的頻率,完全相同。
林志遠的行李箱突然發(fā)出悶響。鎖扣彈開的聲音,和1977年秀蘭家的米缸被山洪沖倒,
驚人地一致。舊相冊摔在藤椅邊,泛黃的照片里,秀蘭的辮梢沾著片稻殼,
位置與老婦人銀發(fā)里的銅簪,詭異重合。老婦人的眼角突然沁出淚,淚痕的軌跡,
和當年秀蘭墮胎后,他在手術單上按的指紋,邊緣的墨漬,分毫不差。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喉嚨發(fā)緊——四十年前,就是這滴淚,砸在他返城的行李上,
留下和現(xiàn)在相冊邊緣相同的水漬。“孩子,這是你的?!崩蠇D人摸出個油紙包,展開的瞬間,
藥香混著霉味撲面而來,和當年秀蘭墮胎后,他在衛(wèi)生院聞到的,分毫不差。
油紙里的胎毛發(fā)黃發(fā)脆,根根分明的形狀,與林志遠藏在舊信里的,完全相同。
老婦人的手指在胎毛上顫抖,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1977年秀蘭墮胎后,
也是這樣的顫抖,握著他的手,說“我們的孩子”,那時胎毛落在他掌心的溫度,
和現(xiàn)在老婦人的體溫,有著相同的灼熱。窗外的雨突然變大,打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和1978年的臺風夜,秀蘭家的木門被刮開,完全一致。林志遠的黑傘骨在雨里打轉,
傘面的褶皺,與老婦人臉上的皺紋,有著相同的溝壑。他突然明白,
四十年前的銀鐲子、舊信里的胎毛、藥罐里的銹跡,都是秀蘭留下的指紋,
每個細節(jié)都藏著她的等待,像極了此刻老婦人銀發(fā)里的銅簪,永遠別在1978年的秋天,
等他回來的那個清晨。第五章 雨簾后的影子林志遠的身影消失在雨簾里時,
老婦人的銀鐲子突然滑落。鐲子內(nèi)側的血珠重新變得鮮紅,形狀和他藏在舊信里的梧桐葉,
被雨水泡脹的紋路完全相同。小花的三輪車碾過青石板,藥罐碎片濺起的弧度,
與1978年秀蘭送他的銀鐲子,斷裂的軌跡分毫不差。她的褲腳沾著片稻殼,
位置與舊照片里秀蘭的辮梢,驚人地重合,而稻殼的紋路,和林志遠藏在鞋墊下的舊信,
信紙的纖維,有著相同的顆粒感。撫州站的雨幕中,林志遠的黑傘突然恢復完整。
傘骨展開的聲音,和1976年秀蘭家的木門被臺風刮開,完全一致。他摸出舊信時,
信紙的折角處突然沁出淚漬,形狀和老婦人臉上的皺紋,分毫不差。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喉結猛地滾動——四十年前的銀鐲子、藥罐里的銹跡、舊信里的胎毛,
都是秀蘭留下的指紋,每個細節(jié)都藏著她的等待,像極了此刻雨簾后的影子,
永遠站在1978年的秋天,等他回來的那個清晨?;疖囻傠x江西時,
林志遠的指甲在車窗上掐出第三道印子。雨珠順著指縫往下淌,
在“上?!倍稚戏e成小小的水洼,形狀和當年秀蘭送他的銀鐲子,斷裂的弧度分毫不差。
他摸出舊信時,信紙背面的胎毛突然泛出微光,像極了秀蘭墮胎時,手術室里的煤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