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吼完這句，我好像沒力氣了。
教室安靜了一秒，那些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困惑。
趙若萱的名額怎么來的？
新生報到，省里下的貧困證明，上面是我的名字。
為了保護信息，證明是張白紙，只有公章和校長簽字。
趙若萱沒拿到，趴桌上哭。
白羽是她的頭號跟班，仗著他爸給學(xué)校捐了棟樓，帶人去校委會鬧。
副校長對著白紙發(fā)懵，白羽一句話：“白紙也算證明？這事辦不好，我爸那捐款，我看要懸?！?/p>
我的名額，就這么沒了，被塞給了趙若萱。
我想申訴，爺爺按住我：“詩瑤，靠自己，不給國家添麻煩。”
靠什么？靠我在食堂洗盤子，在圖書館熬夜理書？靠我啃饅頭喝免費湯？
還是靠爺爺一把老骨頭，去荒山采草藥換錢？
三百塊，我一個月的飯錢。
是爺爺爬了多少山路，流了多少汗換來的錢。
憑什么給趙若萱的演唱會？
只是我的話沒用，教室安靜一下，又炸了，惡意更重。
“哈！你是貧困生，學(xué)校干嘛取消你名額？裝什么！”
“裝窮騙補助的賤人！”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死死盯著白羽那張臉：“補助怎么沒的，你們心里沒數(shù)？是我裝窮，還是你們仗勢欺人？”
白羽笑了：“社會就這樣！拼背景！你沒爹沒媽，一個窮鬼，占著位置干嘛？”
他旁邊的人接話：“有本事要回名額啊？要回來，就認(rèn)你窮！現(xiàn)在，別廢話，給錢還是滾？”
叮咚！
我的舊手機屏幕亮了。
旁邊的男生手快，一把搶過去：“喲！錢來了？”
他劃著屏幕怪笑：“看看陳大貧困生的家底……哈！25塊？真窮??！”
一陣哄笑。
叮咚。
微信又響。
那男生點開，夸張地“哇”了一聲，按了語音播放。
爺爺?shù)穆曇魩еl(xiāng)音和咳嗽聲，在教室里響：
“詩瑤啊，草藥賣了點錢，給你轉(zhuǎn)五百，先花著，不夠跟爺爺說……咳咳……”
那咳嗽聲，一下下砸我心上。
血沖上頭，我瘋了一樣撲過去：“還我！”
晚了。
兩個男生架住我。
“來得正好！”
搶手機的那個，眼睛放光，手指在屏幕上亂戳：“這五百正好給若萱！多兩百，算你嘴臭的賠償！”
他點開趙若萱的微信，輸入金額：五百。
他獰笑：“按住她！”
另外兩個人掰我的手，用蠻力把我食指按在手機屏幕上。
指紋解鎖，轉(zhuǎn)賬。
“好了！若萱，錢夠了！”
手機在他手里晃。
趙若萱笑了，又裝出擔(dān)心的樣子：“可這是搶錢……犯法吧？陳詩瑤報警的話……”
“報警？”
白羽走過來，眼神陰森地看我：“讓她報！看警察來了誰倒霉！”
他遞了個眼色。
撕拉！
衣服被撕開的聲音。
肩膀一涼，胸口后背都露了出來。
女生尖叫，男生怪叫。
我拼命蜷縮，幾只手按住我，把我掰開。
我的眼淚流下來，視線里，白羽舉著手機，咔嚓咔嚓。
“拍好了！”
白羽看著屏幕，笑得殘忍。
他把手機給我看：照片里我衣服破了，滿臉眼淚，眼神空洞。
“陳詩瑤，有種就報警！警察來的瞬間，我讓這些照片上網(wǎng)！我不怕進去，我家有錢撈我！不過嘛……”
他聲音拉長，我臉都白了：“要是你家那個快死的爺爺，在破電腦上看見孫女這樣……嘖，他受得住嗎？”
他湊過來，呼吸噴我臉上：“賭一把？看是我先進去，還是你爺爺先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