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我一直很難受孕,哪怕長年服用著調(diào)理身體的藥方子。
可還是一直很難受孕。
我心里清楚原因。
是從雪山回來的第二年,我身體里毒素最嚴重的時候。
那年我和季凌塵大婚。
我本以為是甜蜜的婚后生活。
可成婚后的第二個月,我就有孕了。
我的身體本就不好,懷孕之后反應(yīng)尤其激烈。
幾乎是見到葷腥就作嘔,夜里也整晚整晚地睡不著。
有幾次,我甚至落了紅。
季凌塵心疼極了。
他說:
「盈盈,咱們不要孩子了。
「我只要你好好的,陪著我,那就夠了?!?/p>
我看見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落淚的他,悄悄紅了眼睛。
我也紅了眼眶。
我曾私下偷偷找王府外的大夫來看過。
問過這孩子的情況。
那大夫說:
「這孩子是保不住的,最多最多也只能在肚子里留四個月。」
即便我心知肚明,這個孩子我是保不住的。
可當真正聽到這些話,我還是沒忍住,落了淚。
果不其然,快到四個月的時候,我肚子里的孩子小產(chǎn)了。
我和季凌塵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
我悲痛欲絕,小產(chǎn)后本就不好的身體,更加虧空。
導(dǎo)致落下了病根,無法再孕。
季凌塵雖然在我小產(chǎn)之后說:「盈盈,咱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但我心里清楚,他心底是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的。
而季凌塵也并沒有能做到他所說的那樣。
不然也不會對我越來越冷淡。
來看我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還有任由楚竹宣對我的挑釁。
以至于最后,曾經(jīng)相愛的說著白首不移的兩個人,最終卻走到了相看兩相厭的地步。
我只能留下一句嘆息。
而一個女人無法受孕,我甚至不知道該恨誰。
恨當初救季凌塵的自己嗎?
抑或是恨季凌塵?
我連個能夠恨的人都找不到。
可我知道,最為無辜的就是這個和我緣分淺的孩子。
22
夜里的柴房寒冷刺骨。
哪怕是在別苑習(xí)慣了的我,也受不住這樣的寒冷。
我睡得不安穩(wěn),半夢半醒間,感覺自己身上又冷又燙。
一會是在陰冷的別苑里。
一會是在季凌塵為我特意準備的暖閣里。
天光乍現(xiàn)。
柴房的門又被人從外面打開。
兩個戴著面具的人走了進來。
楚竹萱比我先反應(yīng)過來。
大喊道:
「你、你們要干什么!!」
我頭痛欲裂地睜開眼,還沒來得及說什么。
「......你們......」
嘴里就被塞了一塊破布堵住。
「現(xiàn)在沒你說話的地方,乖乖跟我們走吧?!?/p>
說罷,我后頸一痛,竟是被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
我睜開眼,入目的是滿眼的風(fēng)沙和有些發(fā)枯的草木。
我回了回神。
發(fā)現(xiàn)身處的地方竟是一座懸崖。
我剛有動作,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冷哼。
「......醒了?」
是那天來柴房的黑衣蒙面人。
我認出他的聲音,皺著眉問道: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他冷笑一聲。
「莫急,我要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你看,人來了?!?/p>
我聞聲抬頭。
看見有人從上山的那條小路漸漸露出身影。
季凌塵身影出現(xiàn)。
他一身玄色衣衫,長發(fā)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