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頂著兩個黑眼袋的傻柱背著剛引產(chǎn)的秦淮茹先進了院,身后跟著扯著嗓子號喪的賈張氏和一臉不耐煩的棒梗。
要是仔細觀察不難發(fā)現(xiàn),賈張氏在哭的時候,哭幾嗓子就會停頓幾秒,臉上的表情也會在停頓的時候變得呆滯。
不錯,這是賈張氏煤氣中毒造成的后遺癥,連醫(yī)院都查不出來她這屬于什么毛病。
秦淮茹和棒梗卻奇跡般的沒有落下什么后遺癥。
賈家人回院,院里人嘩啦一下跟著去了中院。
此時。
閆家的幾個孩子正端著只有兩片野菜葉的清湯在門口吸溜。
三大媽也端著一碗清湯,和幾個婦女邊訴苦邊流淚。
結(jié)果,賈家人一回來,圍著三大媽的人眨眼間都跟著賈家走了。
三大媽氣的不輕,罵罵咧咧的回了家。
“當(dāng)家的,這賈家回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這大過年的,賈東旭也該下葬了,不回來才不正常,等中午頭埋完人,你接著去找人訴苦,對了,待會兒記得讓解放去投舉報信,我去中院看看?!?/p>
三大媽點點頭。
中院。
易中海自然也看到了賈家人回來,
他先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又不自信的問一大媽,“看不出來吧?”
“有點紅,不過沒事,現(xiàn)在天寒地凍的,誰的臉不是凍的紅撲撲的?!?/p>
易中海一想也是,他把一個信封塞給一大媽后,便出了家門。
這時候,院里人基本都聚集到了中院。
賈張氏趴在賈東旭棺槨上嚎啕大哭。
秦淮茹和棒梗在院里人的幫助下穿上了孝服。
棒梗看著兩個棺材里躺著賈東旭和小當(dāng),神情變得呆滯。
他今年已經(jīng)9歲了,已經(jīng)懂什么叫死了。
雖然賈東旭活著的時候,對他管束的比較嚴格,但看到賈東旭的尸體,棒梗心里還是一陣陣難受。
這里面有對賈東旭的感情,也有對未來的恐懼。
他班上就有兩個沒爹的孩子,整天被一群孩子欺負,棒梗也是參與者之一,現(xiàn)在自己爹死了,能不怕嗎?
秦淮茹也哭的梨花帶雨,一夜的功夫,丈夫死了,兩個孩子也死了,她都快崩潰了。
而且煤氣中毒那天,全院的人都看到了她光溜溜的身子,要不是家在這里,她都沒臉見人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事實也是如此。
院里的男人目光基本都落在了一身孝服的秦淮茹身上,個中意味,不言自明。
傻柱也不例外,他覺得穿了孝服的秦淮茹比光著的秦姐要更誘人。
話分兩頭。
前院陳家。
陳豐年讓云瑞禾翻出了他上中專時,陳父獎勵他的中山裝,穿上后,整個人立馬顯得挺拔了許多。
不過有一說一,這年代長得高的人不多,主要是營養(yǎng)達不到,原主身為這個年代的人,從小被陳父當(dāng)寶貝一樣養(yǎng)著,也才一米七七的樣子。
看著鏡子里比讀者大大略遜一籌的英俊面容,陳豐年嘴角微微勾起,隨后他又讓云瑞禾換上了前兩天在王府井百貨商店買的成衣。
“小年,這年都過了,我們穿新衣服做什么?”
云瑞禾心里透著濃濃的不解。
“結(jié)婚?。 ?/p>
陳豐年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和云瑞禾的關(guān)系是他最大的短板,和云瑞禾結(jié)婚,無關(guān)情愛,單純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得無懈可擊!
“啊?”
云瑞禾直接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嫁給陳豐年,可以說是她活這么大唯一的愿望,或者說是恩情綁架下的任務(wù)。
“別這么驚訝,你本來就是要嫁給我的?!?/p>
陳豐年用手指捏合云瑞禾的唇瓣,無比認真的說道:“你這輩子只能忠誠于我,要對我不離不棄,不管以后發(fā)生什么事,永遠要以我為主,哪怕有天我要殺人,我希望你是那個遞刀子的人……”
云瑞禾眼圈紅了,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到她像是在做夢。
她嘴角噙著笑,眼神堅定的重重點頭,心里卻在說:不會有一天的,真要有,我替你殺!
片刻后,倆人離開了院子。
找了個早飯攤子吃了早飯后,云瑞禾去街道開介紹信。
陳豐年則去軋鋼廠開介紹信。
一個小時后,陳豐年和云瑞禾在街道匯合,非常順利的辦了結(jié)婚證。
陳豐年知道賈家辦白事肯定會鬧幺蛾子,反正假已經(jīng)請了,干脆帶著云瑞禾去了什剎?;?。
正如陳豐年猜的一樣,在易中海掐著時間告訴賈張氏該封棺起靈時,原本還傷心欲絕的賈張氏快速抹干了淚。
“老易,我家還沒收帛金呢,怎么能起靈呢?!?/p>
聞言,易中海瞬間黑臉。
他都不知道賈張氏的腦子是怎么長得。
死了人收帛金很正常,問題是賈家可沒給別人家出過帛金,再者,收了帛金你得擺席吧?以易中海對賈家的了解,席面就不用想了。
另外,晚上就要給賈家捐款了,你現(xiàn)在要收帛金,你讓院里人怎么接受?捐款不要了?
附近的人聽到賈張氏的話,本能的后退了幾步,臉上掛滿了不情愿,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易中海,希望德高望重的一大爺能說句公道話。
易中海瞬間感覺壓力山大,他湊到賈張氏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不想賈張氏直接瞪了眼,好在她知道輕重,用同樣小的聲音說道:“捐款和帛金是兩碼事,捐款是接濟我家的,帛金則是送東旭的,這樣一來,東旭到了地下也會感激他們的,你是東旭師父,你不會讓東旭帶著怨氣走吧?”
易中海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暴擊了,他覺得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賈張氏的胡攪蠻纏又上了一個臺階,自己根本攆不上。
沉默片刻,易中海為了以后的養(yǎng)老大計,最終決定繼續(xù)維護賈家,于是他硬著頭皮看向了院里人。
“那個,咱們?nèi)A夏是禮儀之邦,咱們院更是知禮將禮,現(xiàn)在雖然不興封建迷信那一套,但人情往來還是要講究的,這個帛金,我覺得該出,這樣,我先來,我出一塊錢,老閆記賬!”
易中海說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臊的慌,他都能猜到自己搞這么一出,院里人肯定會對他不滿,他能做的,就是帶頭出小份子,給院里打個樣,也是在告訴院里人,意思一下就行了,不用太較真。
“一塊錢?”
賈張氏臉上瞬間渲染了怒氣,她沒想到身為賈東旭的師傅,竟然只肯出一塊錢的帛金。
就在賈張氏準備對易中海破口大罵時,忽然對上了易中海帶著警告意味的陰冷眸光,像是被瞬間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渾身打了個激靈。
她這時候才想起來易中海年輕時的陰險狠辣,只不過因為賈東旭的原因,易中海才對賈家縱容,以至于賈張氏短暫的忽略了易中海的本性,以為易中海是她隨便可以拿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