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整整一夜,像要把整座城市泡進舊時光的罅隙。海城中級法院門口,
七點不到就排起了長隊。警戒線外,
絲舉著燈牌——【學(xué)神姐姐必勝】【低音炮弟弟今天也要贏】燈牌在雨幕里洇出溫柔的光暈。
8:45聞笙下車,黑色風(fēng)衣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里頭白襯衫的領(lǐng)口。
她手里握著一柄長柄黑傘,傘骨是裴宿前一晚親手擦亮的。少年跟在她半步后,
左手拄著一根黑色手杖——那是開庭前三天,卓曼雇人撞車后留給他的“禮物”。脛骨骨裂,
醫(yī)生讓臥床,他卻偏要來。少年今天穿了深灰西裝,扣子扣到最上面,像一把收進鞘的匕首,
唯獨看向她的眼神軟得滴水。“姐姐,”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最后一仗,一起。
”聞笙“嗯”了一聲,把傘往他那邊傾了傾,傘檐下的水珠恰好落在他手背,
像偷偷交換的吻。9:00第三審判庭的大門沉重開啟。卓曼坐在被告席,
一身白色高定套裝,妝容依舊精致,指尖卻掐進掌心。她抬眼,
看見裴宿拄著手杖一步步走近,少年眸色又黑又冷,像淬了冰。那一瞬,
卓曼忽然想起四年前——同樣的少年,被她逼到練習(xí)室角落,眼底只有麻木。如今,
他卻在所有人面前,光明正大站在聞笙身側(cè),像一把終于出鞘的刀,而刀柄握在聞笙手里。
——庭審開始審判長林青敲響法槌:“現(xiàn)在進行法庭調(diào)查。
”公訴人宣讀起訴書:“被告人卓曼,
涉嫌誹謗、非法經(jīng)營、侵犯公民個人信息、教唆故意傷害……”每一項罪名落下,
旁聽席都掀起低低的驚呼。聞笙起身,聲音清澈得像山泉:“審判長,
我方申請當(dāng)庭播放證據(jù)。”大屏亮起——第一段:卓曼在私人會所的監(jiān)控,她端著紅酒,
對投資人說:“把裴宿的腿弄折,版權(quán)就壓得住?!碑嬅媲械降诙危喊稻W(wǎng)交易記錄,
目標(biāo) IP 指向裴宿住所,金額 50 萬。第三段:聞笙跳河前一天的監(jiān)控,
卓曼站在岸邊,對著手機冷笑:“去死吧,律師小姐?!庇曷暡恢螘r停了,
法庭里安靜得能聽見心跳。裴宿握著手杖的指節(jié)泛白,卻被聞笙輕輕握住。她的掌心干燥,
溫度穩(wěn)穩(wěn)地傳過來,像在說:別怕,我在這里。
——舉證質(zhì)證環(huán)節(jié)卓曼的律師試圖把責(zé)任推給“下屬私自操作”。聞笙抬手,
放出最后一段錄音——“卓總,萬一出事怎么辦?”“怕什么?水軍是層層外包,查不到我。
”錄音里,卓曼的聲音慵懶又尖銳,像一把鈍刀慢慢割過耳膜。少年忽然低低笑了一聲,
那笑聲讓卓曼猛地抬頭。裴宿望向她的目光,沒有憤怒,只有憐憫?!白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