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榕樹上盤著的銀鱗蛇,是我們家三代的保家仙。?
婆婆偏說蛇湯有營養(yǎng),趁我不在將它燉成了一鍋補湯。?
飯桌上,丈夫笑著勸我“嘗嘗鮮”。?
“不就是一條蛇嗎?我媽她又不懂這些?!?
他明知道,這是我視若家人的蛇仙。?
蛇仙死后,我們家災(zāi)禍不斷。?
父母身亡,公司破產(chǎn),我拼死反抗,卻被顧景琛冠上“瘋癲”的罪名,在無盡的折磨中咽下最后一口氣。?
還好,我回來了。?
回到了這場鴻門宴的起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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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里,劉梅用湯勺攪動著里面的肉塊,得意地揚著下巴。?
“看看這蛇,養(yǎng)得油光水滑的,我逮它的時候,還跟我較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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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我一眼,語氣帶著施舍般的親昵。?
“晴晴啊,你跟景琛結(jié)婚這么久也沒兒子,正好調(diào)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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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琛適時地拿起一個白瓷碗,舀了滿滿一碗湯,遞到我面前。?
他聲音溫柔:“媽凌晨就起來處理,忙活大半天呢,你多喝點,別辜負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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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落在碗里,那塊肉的形狀,我記得清清楚楚——是蛇仙脖頸處的鱗片。?
“怎么不接啊?”劉梅見我不動,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語氣帶上了點不滿。?
“晴晴,媽知道你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可能對這些不適應(yīng),但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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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琛也皺起眉,把碗又往前遞了遞:“晴晴,別鬧脾氣。媽也是一片好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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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我終于抬起眼,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把守護了我們家三代的保家仙,燉成一鍋湯,這就是你們的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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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梅的臉色瞬間變了:“你胡說什么呢?什么保家仙,不就是一條野蛇嗎?”?
“當初要不是你爸非說它有靈性,我早把它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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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蛇?”我笑了,笑意卻沒達眼底。?
我猛地抬手,將整碗滾燙的濃湯潑到婆婆臉上。?
“嘩啦——”瓷碗碎裂,湯汁潑了劉梅一臉。?
劉梅的尖叫像指甲刮過玻璃,尖銳得刺耳,她一邊跺腳一邊罵。?
“蘇晴個瘋婆子!你想燙死我是不是?一條破蛇而已,值得你這么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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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你瘋了!”顧景琛又驚又怒,下意識就要去扶劉梅,卻被我的動作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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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塊巴掌大的木牌。?
木牌邊緣被摩挲得光滑發(fā)亮,正面刻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護佑生靈”。?
背面是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以及一個小小的軍區(qū)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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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鎮(zhèn)南軍區(qū)老首長親手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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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步步走近劉梅和顧景琛,將木牌舉到他們眼前。?
聲音不大,卻像驚雷般炸響在餐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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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蛇仙引著老首長和他的勘察小隊走出死亡谷,救了整整三十八條人命。”?
“老首長說,這蛇是靈物,誰敢傷它一根毫毛,就是打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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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像淬了冰,掃過臉色煞白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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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你們拿它燉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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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這碗湯,你們誰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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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里死一般的寂靜,他們看著那塊木牌,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