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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走后,沈懷川下意識仰頭。
目光所至的那間房是一片黑暗,說明房中人已經(jīng)歇息。
他朝旁邊吐了口血沫,笑了。
“真狠,也不替我求個情?!?/p>
第二天清晨,沈母敲響房門,“喬菁,你照顧懷川去醫(yī)院?!?/p>
喬菁化了個淡雅的妝,下樓,讓人把沈懷川抬上車。
沈懷川對著她大喊背疼胳膊疼腿疼。
醫(yī)生煩得不行,勸他安神。
沈懷川嘆氣,“要是有人能給我揉揉就好了,像以前一樣?!?/p>
以前?
所有人都看向救護車?yán)镂ㄒ灰粋€跟他有以前的喬菁。
喬菁卻只是淡淡道:“給他安排個按摩師吧?!?/p>
沈懷川眉頭一皺,有些無措的抓住她的手,“誰能比你專業(yè)?”
是啊,喬菁垂眸看自己的手。
他經(jīng)常加班肩頸酸痛,她為他專門學(xué)了按摩。長年累月的按下來,能讓他放松又不刺激的力道,沒人比她更清楚。
她正要說話,沈懷川的聲音一沉。
“你的婚戒呢?”
喬菁看向自己光禿禿的手指,慢慢的、堅定的抽回了手,“被人扔掉了。”
“誰?!”看著他們之間又拉開的距離,沈懷川擰起了眉。
喬菁認(rèn)真的看著他。
“一個不重要的人。”
沈懷川松了口氣,“等我傷好了,我們再去換一款?!?/p>
喬菁笑了笑,沒說話。
等?她不會再等了。
換?沒有那個必要。
還有兩天,她就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住了一天院,第二天兩人剛回家,所有傭人都迎上來。
“恭喜先生太太有喜!謝謝先生太太發(fā)的紅包和喜糖?!?/p>
喬菁一頭霧水的看向沈懷川,他是同樣的表情,甚至往她腹部看了一眼。
“你——”
“懷川!”喬言心從門口走進來,趾高氣昂的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放到小腹上。
“這里有了一個小生命,你的孩子。”
空氣瞬間寂靜。
好一會,沈懷川開口打破了這怪異的氣氛:“孕檢單呢?我看看?!?/p>
“你看嘛~醫(yī)生說孩子很健康,一定是隨了爸爸媽媽的好基因。”
喬菁摸了摸自己不會再痛的心臟。
真心實意說:“恭喜?!?/p>
然后把空間留給兩位新手爸媽,靜靜上樓收拾剩余的東西。
過了半天,沈懷川敲門進來。
似乎時有些難言,但還是開口:“明天是母親節(jié),言言想過這個節(jié),你幫忙安排一下,弄個小型宴會?!?/p>
母親節(jié)......
喬菁低眸掃了眼自己的小腹,抬頭看他,“好?!?/p>
喬言心從門口探出腦袋,眼底得意。
“你最擅長這種東西了,好好干。別擔(dān)心離了婚沒地方去,你這么會做家務(wù),我和懷川可以考慮聘請你當(dāng)管家?!?/p>
她輕蔑一笑,哼著歌下了樓。
沈懷川看了喬菁好一會兒,說:“離婚......不著急,宴會辦完再說?!?/p>
“哦?!?/p>
喬菁低頭撥通電話讓管家來樓上書房,她要安排宴會的細(xì)節(jié)。
執(zhí)勤的最后一天,有活還是得干。
等她跟管家事無巨細(xì)的說完,沈懷川竟然還沒走。
她問:“有事嗎?”
他笑容里有一絲試探,“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沈懷川輕蹙眉頭,“今天是我的生日?!?/p>
喬菁愣了下,是今天嗎?
她想了想,回答了自己,是今天。
他的生日她從來不會忘,甚至提前一兩個月就開始做準(zhǔn)備、挑禮物。
只為博他一笑。
但是這個生日,她忘記了。
在沈懷川略期待的目光中,她道:“禮物明天給你?!?/p>
“好?!鄙驊汛ǖ拿夹氖嬲?,看著她素凈的臉,心里一動,想抱抱她。
喬菁轉(zhuǎn)身去拿書架上的書,不動聲色的避開。
第二天上午,沈懷川帶著喬言心前往她定好的宴會廳,讓她一起。
喬菁搖頭,“我還有點事?!?/p>
“什么事?”沈懷川不悅的問。
他感覺有點難受。
就像小時候得到了一杯渴望已久的冰可樂,卻眼睜睜看著它跑了氣的那種無力感。
還有點兒焦躁。
喬菁語氣平靜說:“為你準(zhǔn)備禮物?!?/p>
沈懷川的壞心情霎時一掃而空,點頭,“那你快點來?!?/p>
聽著車子離去的引擎聲,喬菁把簽好的兩份協(xié)議和契約放進文件袋,用絲帶綁了個喜慶的蝴蝶結(jié)。
再叫來跑腿,讓他按時送到宴會上。
然后她拉著一只小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她曾當(dāng)做家的別墅。
我的禮物是送你自由。
沈懷川,從此你愛誰愛誰,與我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