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我就是廣州人,從未見過雪。在故宮長大的十二年,雖然是宮女,但格格待我極好。
我與她一同讀書,斷文識字,談家國天下。也會與她一起風(fēng)花雪月。故宮的冬天,
雪花如同羽毛般輕輕飄落,將整個宮殿裝扮得銀裝素裹,美不勝收。我與格格在雪地里嬉戲,
堆雪人,打雪仗,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院落。那些日子,竟成了我一生中最珍貴的回憶。
突然想回去看看。五歲時,好像有人與我說過:“一個小小的宮女怎么知道這么多政事,
心中竟還有家國天下?!薄凹覈煜虏挪皇俏业膲粝?。”“那你的夢想是什么?
”“周游列國,看看世界的不同面!嗯……最大的夢想還是要撐到十九年后!
”“十九年后啊……”恍惚間,我好像聽到了甘澍的聲音?!靶⊙??小雪?”我艱難地睜眼,
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回到了房間,眼前是甘澍?!澳阍趺此陂L廊上?”他的手搭在我的額頭上,
隨后又把自己的額頭緊貼著我,滿眼都是著急?!邦~頭怎么這么燙!”跟以前一樣。
卻又不一樣?!皝恚群韧虢璋??!卑滋槎酥煌虢枳吡诉^來。她將甘澍擠掉,
親自扶我起來,喂我喝藥。姜茶很辣,辣得我眼淚不自覺流下。她的溫柔,讓我自愧。
我病了半個月,剛好就是新年。這個年是我有史以來心情最復(fù)雜的一次。沒有對新年的喜悅,
也沒有因為白跳珠的突然加入而難過?;蛟S,連我自己都覺得他們才是一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