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光帶在混亂與血腥中開辟出一條虛幻的安全通道。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幸存者們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撲向那些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路徑。
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順著離我最近的一條粉光絲帶沖了出去。
冰冷的空氣猛烈地灌入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和風(fēng)雪的味道。
腳下的絲帶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指引著方向。
我沖過混亂的看臺通道,一頭扎進斗獸場外圍連接著實驗林區(qū)的一條覆雪小徑。
高大的人工培育的傍水杉在狂風(fēng)中劇烈搖擺,發(fā)出鬼哭般的嗚咽,積雪簌簌落下。
跑出一段距離,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
艾米莉亞!艾米莉亞怎么樣了?
醫(yī)療翼在另一個方向……
巨大的焦慮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心臟。
我猛地停下腳步,喘息著回頭望向那片被風(fēng)雪和混亂籠罩的斗獸場巨影,巨大的恐懼和擔(dān)憂撕扯著我。
“蘇絮晚小姐?”
一個帶著喘息和不確定的女聲從旁邊一叢被積雪壓彎的常綠灌木后傳來。
我警惕地轉(zhuǎn)頭。
一個同班的女同學(xué),凱瑟琳·伯德,正探出頭,臉色慘白如紙,頭發(fā)凌亂,昂貴的毛呢外套被刮破了好幾處。
“天啊,真的是你!太好了!”
她看到我,仿佛看到了主心骨,聲音帶著哭腔,“我們……我們幾個找不到路!前面有人說,需要再點一次名,確認人數(shù)才能安排撤離工具!”
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從風(fēng)雪和樹叢后鉆了出來,都是我們建筑史系的女生。
珍妮弗·羅斯,瑪莎,還有另外兩個。
她們個個驚魂未定,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無助。
她們圍攏過來,像受驚的雛鳥找到了暫時的遮蔽。
“點名?”
我皺緊眉頭,這要求在這種時候顯得格外詭異。
“是……是的,”
凱瑟琳語無倫次,“前面……前面有撤離點的人說的……說必須按班級名冊走……”
沒有時間猶豫了。
遠處斗獸場方向傳來的混亂聲響似乎更近了,夾雜著怪物的嘶鳴。
我點點頭:“走,去看看。”
與其在這風(fēng)雪林地里無頭蒼蠅般亂撞,不如去那個所謂的“撤離點”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