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手點了份“夢境外賣”，結果凌晨四點，
前任的照片真送到我床上——照片背面寫著：救我，否則你也活不過72小時。
1 我親手點的第一單噩夢我叫阿餅，二十七歲，北漂第七年，窮得連泡面都要掰成兩頓。
那天我加班到凌晨三點，眼睛酸得跟罐了鉛似的，眼淚還止不住的流。地鐵早停運了，
我踩著共享單車往出租屋蹬。北京的四月風跟后媽似的，呼呼往脖子里灌，
我一邊罵娘一邊哈氣，心里就一個念頭：要是能一夜暴富，我立馬把辭職信甩老板臉上，
順帶買十杯星巴克不加糖，齁死自己。就在我快凍成冰棍的時候，
電線桿子上貼著一張小廣告——紅底黑字，跟血書似的，寫著：“夢境外賣，睡著下單，
醒來收貨，不滿意當場退夢。”下面還有行小字：首單免費。我“切”了一聲，
心想這年頭連詐騙都卷成這樣？可手機已經(jīng)下意識掃了二維碼。頁面跳出來的瞬間，
我差點把車蹬溝里——界面太真了，跟某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第1個夢）3. 永遠睡不醒的周末（支付：一段童年記憶）我盯著“前任的道歉”四個字，
心臟突然抽了一下。小滿，我談了四年的姑娘，上周把我微信拉黑，連句分手都沒留。
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鬼使神差地，我點了“前任的道歉”，
還順手填了收貨地址：朝陽區(qū)三環(huán)外，28號樓，502室，床上。訂單提交那一刻，
手機“?！币宦暎骸邦A計凌晨4:30送達，請保持睡眠狀態(tài)?！蔽伊R了句神經(jīng)病，
繼續(xù)騎車?？尚睦锔堊ニ频?，腦子里全是小滿。她會不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夢里，
哭著說“阿餅我錯了”？我搖搖頭，覺得自己傻逼透了?；氐匠鲎馕荩疫B襪子都沒脫，
直接癱床上。屋里冷得像冰窖，我把羽絨服往身上一裹，心想：反正睡不著，
就看看它怎么送。結果眼皮剛合上，就又跟被灌了鉛似的，沉得睜不開。再睜眼，
我站在一條漆黑的走廊里，墻上滴答滴答滲水，腳下是黏糊糊的瓷磚。前方有扇鐵門，
銹跡斑斑，門縫里透出紅光。我咽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這夢也太真了，
連霉味都聞得見。“阿餅?！鄙砗笸蝗挥腥私形?。那聲音太熟了，是小滿。我猛地回頭，
她就站在走廊盡頭，穿著我們第一次約會時的白裙子，臉卻模糊得像打了馬賽克。
她手里捧著個盒子，一步一步朝我走來?！皩Σ黄稹！彼曇舭l(fā)顫，“我騙了你。
”我喉嚨發(fā)緊：“你騙我什么了？”她沒回答，只是把盒子遞給我。我低頭一看，
心臟差點停跳——盒子里是張銀行卡，卡背面貼著便簽：密碼是你生日。
“冰箱里……”她話沒說完，走廊突然劇烈搖晃，頭頂?shù)臒簟芭尽币宦曊恕Ｎ已矍耙缓冢?/p>
再睜眼，天已大亮。我“噌”地坐起來，后背全濕透了。第一反應是摸手機，4:31，
訂單顯示“已簽收”。第二反應是沖向冰箱——冷凍室最底層，真的有個小鐵盒，
凍得結結實實。我哆嗦著掰開，銀行卡、便簽，連字跡都跟夢里一模一樣。那一刻，
我腿軟得差點跪下。不是激動，是害怕。這玩意兒居然是真的？
那我以后是不是能靠做夢發(fā)家致富？可沒等我樂出聲，手機又“?！币宦暎骸肮餐瓿墒讍危?/p>
獎勵已發(fā)放。友情提示：連續(xù)三次未支付訂單，將觸發(fā)‘強制回收’。
”我盯著“強制回收”四個字，后頸突然涼颼颼的，像有人往我衣領里塞了塊冰。
我捏著銀行卡去ATM，插卡、輸密碼、查詢余額——30萬零4塊2。我盯著屏幕，
腦子嗡嗡響。30萬啊，我得擰多少螺絲才能攢到？可現(xiàn)在，它就這么躺在我卡里，
像一場隨時會醒的夢。我揣著卡，一路飄到星巴克，點了杯超大焦糖瑪奇朵，還加了稀奶油。
喝第一口時，眼淚差點下來——甜的，真他媽甜?？商鹞哆€沒散，
手機又震了：“新訂單：三千萬彩票（支付：明早忘掉的第1個夢）是否接受？
”我手指懸在“接受”按鈕上，心臟狂跳。三千萬，干一票我就財務自由了。
可腦子里突然閃過小滿的臉——她昨晚那句“對不起”還沒說完。我咬咬牙，點了“接受”。
訂單確認那一刻，手機屏幕閃了一下，像有人在里面冷笑。我沒在意，滿腦子都是三千萬。
可等我回到出租屋，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門口多了雙陌生球鞋，鞋頭沾著泥，
像是剛從墳地里刨出來的。我咽了口唾沫，慢慢推開門。屋里一切如常，
只是空氣里飄著股淡淡的土腥味。我走到床邊，掀開枕頭——那張銀行卡還在，
但卡面上多了行小字：“三天內(nèi)，把錢花完，否則死。”我手一抖，銀行卡“啪”掉在地上。
那一夜，我睜著眼到天亮。窗外天剛泛白，手機又“?！币宦暎骸坝唵我寻l(fā)貨，請查收。
”我枕頭底下，果然多了張彩票。我捏著它，手指冰涼。三千萬，我離暴富只差一夜。
可不知為什么，我突然想起小滿最后那句沒說完的話——“冰箱里……”冰箱里到底有什么？
我猛地跳起來，再次拉開冷凍室。鐵盒還在，但銀行卡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照片，
我和小滿的合影，背后寫著：“阿餅，救我?！蔽叶⒅掌?，后背的汗毛一根根豎起來。
夢境外賣不是在幫我，它是在釣我。而我，已經(jīng)咬鉤了。
2 我差點把命也點了“加辣”凌晨五點，我坐在垃圾桶旁邊，
手里捏著那張“三千萬彩票”，煙頭燙到手指都沒覺得疼。
腦子里翻來覆去就一句話：冰箱里的照片是誰放的？照片背面那句“阿餅，
救我”是小滿的筆跡，我認得——她寫“救”字最后一筆總是往下拖，像個小尾巴。
可問題是，那張合影是我們?nèi)ツ暝诃h(huán)球影城拍的，我明明記得底片在手機里，
手機上周和小滿一起拉黑了，現(xiàn)在照片卻自己跑進了冰箱。“操，一定是我熬夜熬傻了。
”我嘟囔著站起來，把彩票塞進錢包，順手又把錢包塞進內(nèi)褲里——別笑，這年頭，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回到出租屋，天已經(jīng)亮了。隔壁的雞還沒打鳴，
對面樓的考研黨已經(jīng)在陽臺背英語，一股卷味撲面而來。我卻覺得自己像踩在云上，
腳下全是虛的。銀行卡里30萬還在，但我不敢花。那張照片和銀行卡失蹤的事，
讓我徹底明白：夢境外賣給的不是錢，是債，要命的那種。我打開手機，
APP圖標居然自己換了——原來是個笑瞇瞇的藍色小幽靈，現(xiàn)在變成一張血盆大口，
嘴角滴著紅油漆。我點進去，界面刷新得飛快，像是迫不及待。
首頁彈出一個新提示：“尊敬的用戶，您已觸發(fā)‘連續(xù)體驗’模式，下單一鍵直達，
無需等待?！毕旅嬷挥幸粋€按鈕：“立即下單”。我點了一下，屏幕瞬間黑屏，
一行白字緩緩浮現(xiàn)：“本次配送：回到分手前夜。支付內(nèi)容：一段你未曾察覺的記憶。
“是否確認？”我手指懸在“確認”上方，心臟砰砰跳。回到分手前夜？
那不就是小滿拉黑我的那天？如果我回去，是不是就能阻止她？
可系統(tǒng)要我支付的“未曾察覺的記憶”是什么鬼？我咽了口唾沫，
腦子里兩個小人在打架：小人A：“沖?。⊥旎匦M，順便問問她冰箱里的照片咋回事！
”小人B：“別作死！上次30萬差點買你一條命，這次連記憶都要扣？
萬一扣的是你記得怎么呼吸，當場嗝屁！”我天人交戰(zhàn)了三十秒，最后一咬牙——“確認。
”下一秒，手機“嗡”地一聲，像有人在我耳邊打了個響指。我眼前一黑，再睜眼，
已經(jīng)站在一間熟悉的出租屋里——小滿的出租屋。她正窩在沙發(fā)上，抱著膝蓋看《甄x傳》，
茶幾上堆著薯片和可樂，頭發(fā)亂糟糟的，鼻尖還有顆痘。我愣住了，這場景太真實了，
連薯片上的鹽粒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小滿聽見動靜，抬頭看我，眼神迷茫：“你怎么進來的？
我不是……把你拉黑了嗎？”我喉嚨發(fā)緊，千言萬語堵在嗓子眼，
最后憋出一句：“我……我來還你充電寶?！闭f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什么爛借口！
小滿卻“噗嗤”一聲笑了：“你還是老樣子，撒謊都不會?！彼牧伺纳嘲l(fā)空位：“坐吧，
正好看到華妃下線，陪我哭一會兒?！蔽医┲碜幼?，屁股只敢挨著沙發(fā)邊。
屏幕上的華妃正凄厲地喊“皇上，你害的世蘭好苦啊”，小滿抽了張紙巾擤鼻涕，
肩膀一抖一抖的。我鼓起勇氣：“小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那天突然拉黑我，
連個理由都不給?！毙M擤鼻涕的動作頓了一下，聲音悶悶的：“阿餅，如果我告訴你，
我可能要死了，你信嗎？”我腦子“嗡”的一聲：“你……你別嚇我！”小滿抬起頭，
眼圈通紅：“我體檢報告出來了，基因突變，醫(yī)生說……可能活不過30歲。我不想拖累你。
”我當場傻眼，原來這就是她拉黑我的原因？可我記憶里，她從來沒說過這些！
等等——系統(tǒng)提示的“未曾察覺的記憶”，難道就是這段？我伸手想抱她，指尖卻穿了過去，
像穿過一團霧。小滿的聲音突然變得機械：“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即將強制退出夢境。
”我眼前一黑，再睜眼，又回到了自己出租屋的床上，手機顯示凌晨五點零一分。
APP彈出提示：“記憶回收成功，感謝惠顧。”我摸了摸臉，濕的。這時，門鈴響了。
我光著腳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穿黃色外賣制服的男人，戴著紙人頭面具，
聲音像電子合成音：“您好，您的‘三千萬彩票’已送達，請簽收?！蔽业皖^一看，
他手里遞過來的不是彩票，而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里，我躺在棺材里，小滿穿著喪服，
哭得快暈過去。外賣員抬起頭，面具下的眼睛黑洞洞的：“祝您用餐愉快?！蔽彝纫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