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禹得了準許,把帶來的衣服收進衣柜。暮遲的衣柜很大,各式各樣的襯衫,
大部分是白色的,混合著他的體香,一陣陣清幽撲鼻。靖禹的手緩緩拂過那綢緞一樣的白,
柔軟細膩就像暮遲和他做的時候深陷下去的背溝。不,遠遠比不了。
他靜靜看著和暮遲放在一起的衣服,一種兩人在同居的感覺油然而生。
另外兩個房間……靖禹穿過客廳,輕輕走過去,開了其中一扇門,床單古樸,很有年代感,
他打開衣柜,衣服明顯是暮遲媽媽的風格。還有一間,他推開門,這一間明顯空曠很多,
甚是冷清,看得出來不常有人居住。不過窗邊的那一串風鈴倒甚是精巧。靖禹沒進去,
直接關上門在書架旁踱步。暮遲真的很愛看書,書本的風格和他在N市的書架類似,
大部分是藝術類的專著。他掃過幾本,哦?居然還有暮遲的著作。他抽出來隨手翻了翻。嗯,
應該讓王總助買幾本放在辦公室,閑下來就看一看,也能跟暮遲多一些共同話題。
他繼續(xù)沿著書架走。突然,目光鎖定最上面第三格架子里的一個小盒子,古銅色木盒,
精致小巧,在一摞摞書中間并不是很顯眼,甚至可以說隱蔽。他忍不住拿出來,
實木傳來的觸感很是細膩,一看就覺得里面應該是很重要的珍藏。靖禹擰開盒子上的鐵扣,
陳舊感撲面而來——是一把鑰匙。他仔細觀察著鑰匙邊緣,猜想這有可能是哪個位置的鑰匙,
居然要單獨存放在這么精巧的小盒子里。靖禹忍不住心中好奇,
拿著這把鑰匙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仔細查探帶鎖眼的容器。從床頭柜走到衣柜,
從衣柜走到櫥柜,最后又從櫥柜走了回來,會不會是書桌下面的抽屜?書桌很大,
黑色實木材質(zhì),靠著窗,桌上整齊地放著一臺筆記本,幾本書本,一盞墨綠色臺燈,
還有一個花瓶,插著幾枝含苞待放的蘭花,清姿秀麗,玲瓏潔雅。他坐在書桌前的木椅上,
看著書桌下的抽屜柜。第一個和第二個一抽就開,只有第三個,打不開。鬼使神差般,
他把手里的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zhuǎn)動,咔嗒一聲,打開了抽屜。
抽屜里有一疊票據(jù)和幾份文件,最上面的倒像是機票。他蹲下身去細看,卻猛然愣住了。
是去年從北京飛往倫敦的機票,下面附著幾張英文文件,是學術會議的參會邀請。
他又往下翻了翻,機票一共十四張,七趟往返,也就是說,分開后的這八年,幾乎每年,
暮遲都會往返一次倫敦。有的是會議邀請,有的是參展通知,有的是頒獎典禮。最后一套,
靖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和最后一套機票放在一起的,
竟是英國top1藝術學院的碩士錄取通知書。為什么,為什么沒有入學?
這不是你理想中的第一志愿嗎?他還記得暮遲說過,已經(jīng)靠約稿快把學費攢夠了,
到時候一定會申請。為什么申請到了卻沒有去,是因為在A大可以直博嗎?
可是去了之后也可以繼續(xù)申請博士啊,暮遲那么優(yōu)秀,肯定沒有問題。他眉頭緊緊鎖著,
想不透其中的關節(jié)。最下面還有一個信封。已經(jīng)看了這么多了,不差這一個了吧。
靖禹輕輕地把信封從一摞文件中緩緩抽出來。打開之后他就后悔了——信封里只有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