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沈庭州都會停下所有工作陪我上臺表演雙人舞蹈。
由此來慶祝我們的初次相見。
可第十五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我渾身濕透在大雨中從早等到晚。
等來他和別的女人在藝術(shù)中心表演的消息。
還沒當(dāng)我開口質(zhì)問,怯生生的小姑娘怕生的躲入他的懷里。
“沈哥哥,她是誰啊?你的朋友嗎?”
那害羞的模樣與十八歲的我一模一樣。
純潔的白裙,柔軟的腰肢,年輕的臉龐。
眼前夜夜相擁而睡的人冷漠看向我,如一潭死寂的湖水。
“一個不值一提家庭保姆而已,別讓她臟了你的眼······”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反駁,漏出一絲苦笑。
“對,的確是個家庭保姆。”
后來我找到追求我許久的男大學(xué)生,
“你不是要追我嗎?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
......
剛要扭頭離開之際,沈庭州突然叫住了我。
心底燃起一絲欣喜,卻再次被人潑滅。
“宋姝姝,清夢想喝市中心的奶茶,你去買杯送過來。”
“對了,奶茶不要太甜,不要紅豆和珍珠,她不愛吃?!?/p>
準(zhǔn)確無誤的講出女孩的忌口,我突然覺得自己可笑。
卑賤如泥的十五年婚姻,他還記得我多少喜好。
上個月前他突然興起,起床做了一桌早飯。
無論是面包里的芒果醬,還是花生味的牛奶。
對我來說,都是致命的存在。
我愣了數(shù)十秒,被手機轉(zhuǎn)賬提示音扯回思緒。
“買奶茶剩下的錢你自己買瓶礦泉水喝,這么熱的天,別中暑了?!?/p>
多么可笑,多么諷刺?
數(shù)十年的婚姻,我們之間的財產(chǎn)算得分明。
小到家里的衛(wèi)生紙,大到房子車子。
看了眼凌晨的外面,我一句話也沒說。
因為上次我拒絕為女孩買早飯的下場實在是太過刻骨銘心。
被人丟至城郊,獨自一人徒步走了兩天兩夜。
下意識的點頭,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向臺上神圣舞動的少女。
過了許久,沈庭州回過神來,他鮮少對我漏出如此溫柔的笑容。
“美嗎?姝姝,我覺得她比年輕時的你更加干凈,美好?!?/p>
舞蹈達到高潮,臺下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
我掩下心底的酸澀,平靜地點頭。
“是的,很美?!?/p>
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腳上的布鞋,手上常年做家務(wù)磨出的繭子,衣服上做飯留下的油漬。
可我記得,之前的自己不是這樣的。
畢竟以前,我也是舞臺上翩翩起舞的少女,令人神往的女神。
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呢?
天氣炎熱,可我只剩滿心的悲涼。
林清夢的存在,我早在一年前就知道了。
原以為男人看清楚外面的花花世界,就會收心歸家。
可是,給的自由太多,或許也是錯誤。
沈庭州的眼里帶著我熟悉的嫌惡。
“那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算了,你去給清夢買奶茶去吧,她身體嬌弱,喝不到喜歡的東西會傷心的。”
我輕聲“嗯”了聲,既然決定劃分界限,就不要計較這么多。
深夜太難打車,市中心的距離又實在太遠。
徒步走到地方,早已天亮。
拿著新鮮的奶茶,或許是身體太過疲憊,一不留神被人撞倒在地。
痛的蜷縮在一團,劇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而這時沈庭州怒氣沖沖打來電話,“宋姝姝,你要是不想買奶茶可以直說,非要我們所有人都等你一晚上嗎?”
醫(yī)生的回答讓他語氣一滯,“先生,你妻子因為早上車禍,有流產(chǎn)的先兆,建議親屬來陪床照顧幾天?!?/p>
迷迷糊糊接過手機,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吩咐司機趕去醫(yī)院。
可還沒起步,就被林清夢的驚呼聲打斷。
“沈哥哥,我興許是昨天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的太低,肚子有點疼?!?/p>
空氣靜謐了許久,我終于明白。
在林清夢面前,他早就做了選擇。
直到手機彈出男大學(xué)生的消息,我喉嚨滿是苦澀。
“你去陪她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p>
掛斷電話,我給男大學(xué)生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