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我冷笑一聲,轉身離開房間。
初秋的夜風帶著涼意,我站在路燈下點了根煙,火星在黑暗里明明滅滅。
尼古丁的味道沖進肺里,卻壓不住那股反胃的惡心——陳浩身上沾著林語棠的香水味,我的婚床被他們弄得一團糟,而她卻還在替他辯解。
“宴珩!”
高跟鞋的聲音急促地追了上來。
我回頭,看見林語棠站在幾步之外,身上只套了件單薄的吊帶睡裙——那是我上個月買給她的,黑色蕾絲,她當時嫌太露,一次都沒穿過。
而現(xiàn)在,她就這樣站在冷風里,肩膀微微發(fā)抖,胸口起伏,像是剛跑過一段路。
“我們談談。”她的聲音軟了下來,甚至帶上一絲哀求。
我吐出一口煙,沒說話。
她走近,手指試探性地碰了碰我的手臂,又迅速縮回去,像是怕我甩開她。
“我和陳浩真的沒什么。”她咬著下唇,眼睛濕漉漉的,“他只是喝多了,我總不能不管他……”
“喝多了?”我冷笑,“喝多了就能躺我們的婚床?喝多了就能讓你半夜不回家?喝多了就能——”
我猛地掐滅煙,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拇指按在她內側的皮膚上——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握過。
她的瞳孔縮了一下,下意識想抽回手,但我沒松。
“這也是他‘不小心’弄的?”
她臉色變了變,聲音忽然尖銳起來:“你弄疼我了!”
我松開她,她立刻揉著手腕后退半步,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宴珩,你到底想怎樣?”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在極力維持冷靜,“就因為一個誤會,你就要取消婚禮?我們在一起三年,你就這么不信任我?何況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家了!”
“誤會?”我盯著她的眼睛,“那好,證明給我看?!?/p>
“現(xiàn)在拉黑陳浩,刪掉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以后不再見面?!?/p>
她的表情僵住了。
“不可能。”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們認識二十年,你讓我就這么跟他斷絕關系?”
“最重要的朋友?”我扯了扯嘴角,“比未婚夫還重要?”
她張了張嘴,還沒出聲,手機突然響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變了——是陳浩。
“喂?阿浩?你怎么了?”她接起電話,語氣里的擔憂藏都藏不住。
電話那頭傳來陳浩虛弱的聲音,還夾雜著夸張的痛吟:“語棠……我摔倒了……頭好暈……”
“你別動!我馬上過來!”她掛斷電話,轉身就要走。
我一把拽住她。
“林語棠?!蔽业穆曇衾涞孟癖?,“你今天要是去找他,我們就徹底完了。”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我,眼神掙扎。
三秒。
五秒。
“對不起……”她最終低聲說,“我馬上回來。”
然后她甩開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跑向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婚慶公司的電話。
“喂,張經(jīng)理?對,我是宴珩?!蔽叶⒅禽v遠去的出租車,聲音平靜得可怕,“婚禮所有流程全部取消,費用我照付?!?/p>
夜風卷著落葉刮過腳邊,我站在路燈下,看著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