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藏了3年,我還是被他找到。
落日的懸崖旁,他眉眼冷冽,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抵在樹上:“躲?你躲不了的。婚前的契書上白紙黑字,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你就是死,也不許離開我!”
“再逃,你那生了病的父母,就要病死在床塌!”
他的話比山風(fēng)還冷,聽得我神色恍惚。
當(dāng)時(shí)年少,愛他愛得熱烈,恨不得傾盡一切換他的心。
叫她的小青梅整日惶惶,抑郁成疾。
結(jié)果沒換來他的心,卻換來了他的恨。
答應(yīng)娶我,隱忍7年侵占了我的一切,便將青梅接到家里變著法地辱我折磨,非要我也抑郁瘋傻,為青梅賠罪。
“何必這么麻煩?親愛的老公啊,讓我直接去死好了?!?/p>
我沖向懸崖,一步騰空時(shí),他舍了命死死將我拽住。
冷峻的眉眼充滿慌亂,顫抖的聲音嘶吼出聲:“林苑,你瘋了?”
真擰巴。
看來是舍不得讓我死。
可由不得他,我的生命已經(jīng)步入倒計(jì)時(shí)。
1.
顧澤淵死死將我抱住,拖上了車,他僵直的身體才緩和下來。
復(fù)雜的情緒隱住,恨眼瞪我:“悅兒受了10年罪,你才捱了多久?我可舍不得讓你死,林苑,悅兒遭過的痛苦和折磨,我要你都嘗嘗!”
我倚著車窗,側(cè)身看他:“楊悅受了什么折磨?”
“你是指被你金屋藏嬌,養(yǎng)在郊外的別墅,不工作不賺錢,每天被十幾個(gè)仆人伺候著只管花花花嗎?”
這般折磨,我倒是夢寐以求。
顧澤淵移開目光,微微變色:“你少偷換概念!悅兒那般愛我,被你害得抑郁消極,她受的是精神上的苦.......”
所以顧澤淵變著法兒地誅我的心。
后來他把楊悅接到家里,兩人同睡主臥,把我趕到客房。
我反抗,被顧澤淵踩在腳底下,譏諷我咎由自取。
才知道顧澤淵深愛的人始終只有楊悅。
愛比不過,家產(chǎn)也被顧澤淵全部侵占。
我沒辦法,只能逃。
可是逃也逃不了,又被他帶回暗不見光的地獄。
回去時(shí)楊悅正在擺弄幾盆花,目光憂郁,看見我之后立即應(yīng)激地顫抖起來。
“悅兒,莫怕,有我在呢,誰也不能欺負(fù)你?!?/p>
“林苑回來是給你當(dāng)牛做馬的,如今她就是被我攥著牽繩的一條狗,供你逗悶出氣.......”
好一會兒,顧澤淵才將楊悅安撫下來。
當(dāng)著我的面,熱吻著脫去衣衫.......
事罷,飯已做好。
楊悅的飯送回房間單獨(dú)吃,顧澤淵在餐桌上等著賞玩我的憤怒,滿眼戲虐地看著我:“3年不見,養(yǎng)氣功夫這么好了?”
以前我的確會被他刺激,發(fā)瘋失控。
但現(xiàn)在,我只顧著往嘴里扒飯,含糊不清地回了句:“養(yǎng)什么氣?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你想逼瘋我的話誅心已沒用,該虐身了?!?/p>
他當(dāng)即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拽起來:“你以為我不敢?”
那晚,他將我鎖在幽暗的地下室,冷氣開到最大。
我凍得蜷縮在地上顫抖,身子冰冷,額頭滾燙。
迷迷糊糊,想起追求顧澤淵那年,我顯赫的家世與肆意明媚的態(tài)度讓楊悅患得患失,變得瘋癲抑郁。
顧澤淵生日宴上,她看見我也在,當(dāng)場驚慌地跑了出去。
寒冬臘月,她在街頭縮了兩天才被發(fā)現(xiàn)。
這一次,我也被關(guān)了兩天。
顧澤淵放我出去時(shí),我高燒42度,病得厲害。
卻不哭不鬧,含笑看著他:“下一步該做什么了?”
“楊悅割過腕,你也要割我的腕?”
顧澤淵眉眼泛出憤怒的紅,雙拳緊握,手背青筋暴起。
我以為他又要放什么狠話,不成想是一句突兀的反問:
“林苑,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了?任我和悅兒怎么樣都無所謂?”
我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難不成他還以為我會愛他一輩子?
年少時(shí)熱烈又蠢笨,才以為愛一個(gè)人就該不留遺憾,真心換來的也是真心。
碰了壁自然會清醒,再加上心早已死透,又冷靜了3年,如今便是身子受了折磨也沒太大所謂。
爬起來,自己去找退燒藥吃。
走過他身邊,卻被他一把攥?。骸拔覀冞€沒有離婚,你該不會是背著我找了別的男人吧?日記給我看看!”
顧澤淵知道我有雷打不動(dòng)寫日記的習(xí)慣,一直帶在身上,粗暴地要搶。
我推不開他,拿出鋼筆,用尖端對準(zhǔn)了自己的脖頸:
“這本日記,我死后你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