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危瞥了他一眼,移開視線。
在樓上,聽見應(yīng)城嘴里叫的是池硯星的名字時,內(nèi)心深處的暴戾被激起。
捂住耳朵,是不想讓臟東西靠近他。
江時危嘴硬著不愿承認(rèn)自己生氣,“你看錯了。”
池硯星氣笑了,陰陽道:“你天生冷漠,是我看錯了?!?/p>
陰陽怪氣的語氣,江時危自是能察覺到。
氛圍安靜下來,誰也沒再說話。
過了不知多久,池硯星冷不丁來一句,“還覺得我喜歡應(yīng)城嗎?”
江時危一陣沉默。
池硯星偏頭,眼神灼熱,“今天換做是我喜歡的人,壓根不用下藥,我自己洗好躺床上?!?/p>
司機:“……”
這話是他能聽的嗎?
江時危:“……”
他輕咳一聲,“要愛自己,別情緒上頭把自己交出去。”
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對。
“我是男人?!?/p>
江時危沉下臉,“男人也不行?!?/p>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池硯星咬了咬牙,“裝哥?!?/p>
江時危:“?”
從半小時前開始,池硯星就感覺到身上有股隱隱的燥熱,當(dāng)時在看戲,沒有多想。
這會兒那股燥熱更清晰了些。
他扯了扯衣領(lǐng),“有點熱,空調(diào)調(diào)低點?!?/p>
把車窗按下,吹著冷風(fēng)舒適了些。
江時危蹙眉看他。
冷風(fēng)遠(yuǎn)遠(yuǎn)不夠,他想要更多,視線轉(zhuǎn)向江時危,慢慢朝人靠近。
體內(nèi)深處的某種感覺牽引著他。
本能的想對他做點什么。
江時危警覺的發(fā)現(xiàn)了異常,控制住身邊人不安分的手,撥通了電話。
沒幾分鐘,程則發(fā)來了一段監(jiān)控視頻。
視頻中,池硯星吃的那塊甜點里也被人放了藥,好在他吃的不多,藥效不足以很快發(fā)揮。
但藥效夠勁,一旦起了反應(yīng),也得被折磨兩小時。
江時危把人禁錮在懷里,沒了之前的淡漠,嗓音溫柔的安撫懷里的人,“乖,別亂動,馬上到家了?!?/p>
他難受的呢喃,嘴里一直叫他的名字,“江時危……”
“我喜歡你……”
江時危神色一緊,眼神復(fù)雜的望向他。
心不受控制的輕顫。
他不知這句話是真是假,卻還是在他心底深處掀起了一陣巨浪狂潮。
如果池家不曾養(yǎng)他,他希望是真的。
可現(xiàn)在……
他希望是假的。
希望他是無聊找樂子,過段時間就拋在腦后了。
江時危最是清楚愛而不得的苦澀,這些他一個人承受就好,不想他痛苦。
“喜歡你很久了?!背爻幮俏陌櫰鹈碱^。
暗戀的酸涌上心頭,“在我還不知道什么是喜歡的時候,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你?!?/p>
江時危一怔。
他一時分不清究竟這些年是他隱藏的太好,還是自己已經(jīng)看出蛛絲馬跡卻不敢面對。
從小到大池硯星沒什么事情能瞞得過他,即便是細(xì)微的情緒。
說到底,是他不敢面對。
在這件事上,從不敢細(xì)究。
池硯星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頸側(cè)不輕不重咬了一下,“膽小鬼!我很生氣。”
他在知道江時危也喜歡自己時,情緒很復(fù)雜,也很生氣,氣江時危是膽小鬼,但更多的是氣自己,暗戀不敢宣之于口。
遺憾占據(jù)多數(shù),錯過了這么多年。
車停在別墅門口。
江時危將人攬腰抱起,送到三樓臥室,動作輕柔的放在床上。
用綢緞把他的手綁在床頭。
“你敢綁我?”池硯星試著掙扎幾下,沒掙脫開。
他難受的動了動身體,見江時危要走,一下子就慌了神,委屈巴巴的控訴,“我都這樣了,你還丟下我,讓我自生自滅?!?/p>
“沒丟下你。”江時危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馬上回來?!?/p>
“你要不回來,明天我給你家炸了。”
沒一會兒,江時危推開門進(jìn)來,手里多了毛巾、冰袋和一瓶冰水。
他安靜坐在床邊,用毛巾將冰塊包裹,放在他臉側(cè),“會不會好些?”
池硯星恨恨咬牙,生氣的別過臉去,“江時危,趁人之危你會不會?還是說你真不行?”
都什么時候了,居然拿了個冰袋,“你把我放開?!?/p>
江時危眸色一暗,“做什么?”
池硯星煩躁,“你不給我碰,還不能我自己用手?”
江時危:“……”
池硯星有氣無力的吐槽,“多少是有點過分了?!?/p>
他是有生理需求的成年男性,已經(jīng)不是他口中的小孩了。
江時危把他腕部的綢緞解開。
池硯星并沒有真的想自己弄,不過是在表達(dá)自己的不滿,“把水?dāng)Q開給我?!?/p>
江時危把水?dāng)Q開遞給他,“還難受嗎?”
“你試試呢?!彼凸嗔藥卓诒矇翰幌聝?nèi)心的躁動。
雖然攝入量不多,但藥效勁上來也夠折騰人的,尤其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身邊還坐著喜歡的人。
江時危視線不離他,滿眼擔(dān)憂。
他不過是不在一會兒,就出了這樣的事。
池硯星半躺在床上,“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算計應(yīng)城,不是之前還教育我不許我做錯事?!?/p>
“我在你不遠(yuǎn)處,聽見了他們的計劃?!?/p>
那惡毒的計劃他一字不差全聽到了,他沒有驚動池硯星,讓程則留下配合他所有計劃。
江時危不敢想,如果池硯星沒有聽到,被一步步算計,自己能不能承受這個后果。
會不會失控把那兩個罪魁禍?zhǔn)着馈?/p>
光是想想他都感覺要窒息。
池硯星雙手在身側(cè)收緊,滿目恨意,“應(yīng)城和喬行死也不無辜?!?/p>
他們欠他的兩條命,定要償還。
若不是這兩個人渣,他不會死,江時危更不會。
眼尾染上幾絲落寞。
上一世的他和江時危在死后重逢了嗎……
他昏昏沉沉閉上眼睛,身邊的人關(guān)掉臥室燈,留下一盞昏黃的落地?zé)簟?/p>
江時危坐在床邊,眼神炙熱滾燙。
極致的溫柔屬于深夜,屬于一個人。
心底深處的妄念,也只敢在此時毫不遮掩。
最后,他伸手關(guān)掉了落地?zé)簟?/p>
黑暗中,一只手捏住熟睡之人的下頜,微涼的薄唇印在他唇上,輕咬了下,以示不滿。
“我沒有不行?!?/p>
他聲音又低又沉,還有些沙啞。
臥室房門合上。
床上原本熟睡的人緩緩睜開眼睛,唇角勾起,小聲嘀咕,“膽小鬼,只敢偷親?!?/p>
這就夠了。
至少這樣他確認(rèn)了江時危是喜歡他的。
由于他冷淡的原因,池硯星差點以為這一切是他瀕死前愛而不得的幻想。
這一刻的真實,讓他安定了幾分。
心底的雀躍讓他沒了困意。
摸索到手機給陳宋發(fā)消息。
逢春野:【江時危親我了?!?/p>
陳宋:【?】
陳宋:【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