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跑了的消息,像塊石頭扔進四合院的小池塘,濺起幾圈漣漪就沒了聲響。
賈張氏是第一個跳出來看熱鬧的。她站在中院的槐樹下,叉著腰跟周圍鄰居念叨:“我就說何大清不是個好東西吧?扔下倆孩子不管,帶著寡婦跑了,這叫什么事!”嘴上罵著,眼睛卻不住地往何家那三間正房瞟,那眼神跟餓狼盯著肥肉似的——在她看來,何雨柱兄妹倆年紀小,守不住這么好的房子,遲早得落到“有本事”的人手里,比如她家棒梗將來娶媳婦用。
何雨柱隔著院墻聽得真切,心里冷笑。上一世他年紀小,不懂人心險惡,總覺得賈張氏就是嘴碎,現(xiàn)在才看穿她那點心思。他直接搬了張桌子坐在門口,手里擦著一把新買的菜刀,刀光锃亮,時不時往中院瞟一眼。賈張氏被他那眼神看得發(fā)毛,嘟囔了幾句就訕訕地回屋了——她再貪,也怕這半大的小子真急了動刀子。
易中海倒是“關心”得多。何大清跑路后的第三天,一大爺提著二斤雜面來到何家,臉上堆著長輩的慈愛:“柱子啊,你爹這事做得不地道,委屈你和雨水了?!彼央s面放在桌上,語重心長地說,“以后有啥難處就跟大爺說,院里人不能看著你們兄妹倆受委屈。你放心,大爺會幫襯你們的。”
何雨柱心里跟明鏡似的。這是易中海的老套路了,先用小恩小惠拉攏,再擺出長輩的架子拿捏,一步步把他套牢,好讓他將來給自己養(yǎng)老。上一世他就是這么被忽悠瘸的,把易中海當親爹敬著,最后落得個啥下場?
“謝謝一大爺好意。”何雨柱沒接那雜面,語氣不冷不熱,“我在豐澤園學徒,能掙錢,雨水我也能照顧好,就不麻煩您了?!?/p>
易中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沒想到這平時看著憨厚的小子居然會拒絕。他頓了頓,又說:“柱子,你這孩子咋跟大爺見外呢?你爹走了,院里長輩就該多照拂你們……”
“真不用?!焙斡曛驍嗨?,指了指屋里,“我妹還在寫作業(yè),就不招待您了。”
這話說得直白,明擺著是下逐客令。易中海碰了個軟釘子,心里有點不舒服,但也沒發(fā)作——他有的是耐心,這養(yǎng)老備胎,他認定了。他拿起雜面,皮笑肉不笑地說:“那行,你有事再找我?!鞭D(zhuǎn)身走了,心里卻暗忖:小子,現(xiàn)在嘴硬,等你遇到難處,還得求到我頭上。
比起易中海的“好心”,許大茂的態(tài)度就直接多了。這年許大茂才十五,比何雨柱小一歲,還在上學,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學生裝,看著人模狗樣,嘴卻欠得很。
這天何雨柱從豐澤園回來,剛進院門就撞見許大茂。許大茂斜著眼看他,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沒爹的孩子嗎?今天又從飯店撿啥好吃的了?”上一世,許大茂就總拿他爹跑路的事戳他痛處,倆人沒少打架。
換做以前,何雨柱肯定一拳頭揮過去了。但現(xiàn)在,他看著許大茂那張還帶著少年青澀的臉,想起幾十年后,這個跟他斗了一輩子的人,在橋洞下趕走野狗,給他收尸……心里那點火氣突然就沒了。
“管好你自己的嘴。”何雨柱沒理他,徑直往家走。
許大茂愣了,他沒想到何雨柱居然沒炸毛,跟在后面喊:“哎,你咋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你爹就是個窩囊廢……”
何雨柱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得讓許大茂心里發(fā)毛:“許大茂,你明年是不是要進軋鋼廠當放映員學徒?”
許大茂吃了一驚:“你咋知道?”這事他爹剛托關系辦好,還沒跟外人說呢。
何雨柱沒回答,只是淡淡道:“好好上學,別總惦記著戳別人痛處。將來都是一個廠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說完就走了。
許大茂站在原地,摸著后腦勺,心里犯嘀咕:這何雨柱,咋跟變了個人似的?
院里的二大爺劉海中和三大爺閻埠貴,更是對何家兄妹避之不及。
二大爺正一門心思往上爬,天天琢磨著怎么在街道辦露臉,見了何雨柱,要么假裝沒看見,要么就板著臉教訓兩句“要好好做人,別學你爹”,生怕沾上關系,影響他“進步”。
三大爺就更別提了,他精于算計,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知道何雨柱家沒了頂梁柱,怕這兄妹倆求到自己頭上借錢借糧,每次遇見都繞著走,實在躲不開,就趕緊說“我還有事”,溜得比誰都快。
整個四合院里,真心對何雨柱兄妹好的,只有后院的聾老太太。
老太太耳朵不好使,但心里亮堂。知道何大清跑了,當天就拄著拐杖,顫巍巍地來到何家,從懷里掏出個布包,里面是幾塊紅糖和兩個白面饅頭,塞到雨水手里:“好孩子,別怕,有奶奶在?!?/p>
她還拉著何雨柱的手,用她那含糊不清的話說:“柱子,男人要頂天立地。你爹不對,但你不能學他。好好照顧妹妹,好好學手藝,日子會好起來的?!?/p>
何雨柱看著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心里一陣暖流。上一世,老太太就護著他,這一世,還是她。他重重地點頭:“奶奶,您放心,我知道該咋做?!睆目臻g里悄悄拿了兩個剛成熟的蘋果,塞到老太太手里,“奶奶,這是我托人買的,您嘗嘗?!?/p>
老太太摸著蘋果,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好孩子,有心了?!?/p>
送走老太太,何雨柱看著院里這些人——各懷心思的易中海,貪婪的賈張氏,嘴欠的許大茂,避之不及的二大爺三大爺,還有真心待他們的聾老太太……心里跟明鏡似的。
這四合院,就是個小江湖,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算盤。上一世他看不透,傻乎乎地被人算計;這一世,他看得清清楚楚,誰也別想再把他當傻子耍。
晚上,雨水睡熟后,何雨柱進入空間。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生長,空間里已經(jīng)大變樣。小麥冒出了綠油油的嫩芽,玉米抽出了新葉,蔬菜地里一片生機盎然,果樹苗也扎下了根。靈泉水滋養(yǎng)的土地,果然不一樣,生長速度比外界快多了,加上空間十倍的流速,用不了多久就能收獲第一茬作物。
淡水湖里,他之前收的魚長大了不少,游得歡實;養(yǎng)殖區(qū)里,雞鴨鵝苗長出了絨毛,小豬小羊也壯實了些,正哼哧哼哧地啃著靈泉水澆灌出的牧草。
何雨柱看著這生機勃勃的景象,心里踏實極了。
他規(guī)劃著未來的路:
首先,得把豐澤園的手藝學好。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了好手藝,加上空間里的靈泉水和新鮮食材,將來不管是繼續(xù)在飯店干,還是自己開館子,都有底氣。
其次,照顧好雨水。讓她吃飽穿暖,好好上學,將來考個好學校,找個好工作,嫁個好人家,再也不用跟著他受委屈。這是他兩世為人,最大的心愿。
再次,攢錢??臻g里種出來的糧食蔬菜、養(yǎng)出來的雞鴨魚肉,除了自己吃,剩下的可以想辦法換成錢?,F(xiàn)在還沒公私合營,找個靠譜的渠道,不愁賣不出去。有了錢,就能在院里挺直腰桿,誰也別想拿捏他。
最后,遠離院里的是非。易中海想讓他養(yǎng)老?沒門。賈張氏惦記他家房子?做夢。秦淮茹將來想拉他“幫襯”賈家?他躲得遠遠的。這一世,他只為自己和雨水活。
至于許大茂,既然上一世有收尸之恩,這一世就少點計較,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何雨柱站在空間的靈泉邊,看著泉水里自己年輕卻堅定的倒影,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重活一世,有空間在手,有手藝傍身,還有需要守護的人,這人生,早就偏離了上一世的軌跡。
前路或許還有風雨,但他不怕。
因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該怎么去爭取。
屬于何雨柱的新人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