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劍帝痞子、乞丐、癩皮狗確是前世劍帝,偶得今世劍骨。殺貪官,立宗門破滅世血陣,
終得天下太平。第一章·劍冢血醒「死和尚,就因?yàn)槿断慊疱X,至于嗎」「死癩皮狗,
廟里的錢是你能偷的」窮追不舍的和尚也沒能想到他今天能追出位劍帝。我叫癩皮狗,
南城破廟里最賤的那條。今晚偷了三枚香火錢,被和尚追到斷崖。我腳下一滑,
連滾帶爬跌進(jìn)被樹木掩蓋的黑窟窿。咚!屁股砸在鐵片上,疼得我齜牙咧嘴。四周一片漆黑,
味道酸得發(fā)臭,只有點(diǎn)點(diǎn)的綠火飄來飄去。嗡、嗡、嗡——忽然間,萬劍齊鳴,
洞里像地震一樣顫抖。無數(shù)把生銹的劍從泥土里鉆出,雨點(diǎn)一樣插進(jìn)我身體。噗噗噗!
血噴得老高。我罵「操——」聲音卻卡在喉嚨,劍尖穿透了肺。疼到我眼前發(fā)黑,
但卻聽見心跳和無數(shù)鐵片一起做響。咔嚓一聲。胸骨裂開,一柄銹劍鉆進(jìn)去,像回到了家。
我張嘴吐血,血滴在劍身。鐵銹瞬間剝落,露出滿是龍紋的劍身。我死死抓住劍柄,
像抓住了烙鐵一般燙手。腦子里炸開一個(gè)女聲?!竸Φ?,你終于回來了」我愣了「誰?」
「我,劍靈,你的老相好」我苦笑「老子連相好都沒有,哪來的老相好」
她呵呵一笑「那這不現(xiàn)在就殺出來一個(gè)」綠火聚攏,照亮了滿地枯骨。每一具都握著劍,
劍尖指向的是我。我懂了。要么死,要么成劍。我咬牙,把銹劍往胸口再按入一寸。
血像泉水一般,使劍身吸飽,劍身龍紋睜開了眼。轟!萬劍崩碎,鐵屑飛進(jìn)了我皮肉。
骨頭咔嚓咔嚓生長鐵刺。疼得我滿地打滾,又哭又想笑?!咐献硬挥盟懒耍 刮遗莱鰟?,
左臂空空,鮮血淋淋,右手拖著龍紋劍。為控制龍紋劍,我自斷一臂使其認(rèn)主。夜風(fēng)吹,
和尚舉火把堵在洞口?!赴]皮狗,把香火錢交——」我抬手。劍光一閃。火把斷成兩截,
火星濺他一臉。和尚愣住,褲子濕了一片。我咧嘴,露出帶血的牙?!父嬖V南城,從今天起,
欺負(fù)窮人的狗,老子一個(gè)個(gè)剁?!刮姨唛_和尚,光著腳往山下走。血腳印一路紅到破廟。
廟門口,小叫花們圍著火盆發(fā)抖。我把龍紋劍往地上一插?!父鐜讉€(gè),有肉吃了?!?/p>
火光照亮劍身,龍紋張嘴,像在笑。我低頭看胸口。劍骨在皮膚下發(fā)光。心跳和劍鳴同頻。
我舔掉唇邊血。「第一步,先砍誰?」第二章·黑市斗虎夜沉得像鍋底。
南城黑市藏在碼頭最臭的爛魚艙下,鐵門一推,血腥味沖鼻。賭客們圍成一圈。
圈里十頭妖虎,獠牙滴涎甚是恐怖。我叼著草根,把龍紋劍往臺(tái)上一插。「押我贏,賠十倍。
」莊家斜眼「斷手乞丐,你也配?」我掏出一枚血煞令,啪地拍桌?!纲€命,敢不敢?」
人群炸了鍋。鐵籠開,妖虎撲。我翻身騎上虎背,一劍貫?zāi)X。熱腦漿濺臉,我笑得更瘋狂。
第二頭、第三頭……毒酒澆劍,劍鋒帶火。第九頭虎死,我左肋也被撕開,腸子差點(diǎn)滑出來。
最后一頭,白額巨虎,高我三個(gè)頭。我咬斷自己舌尖,血噴劍身。「來!」虎吼震耳。
我滑襠而過,一劍挑斷虎鞭。虎痛狂跳,我順勢插眼、割喉。轟!巨虎倒地,血漫腳踝。
全場死寂。我拎起虎鞭甩向莊家「賠?!苟呛熥酉崎_,酒娘蘇盈袖倚欄,紅唇勾笑。
「臭乞丐癩皮狗,命還挺硬?!顾酉乱粔囟揪啤N已鲱^灌下,傷口卻嗤嗤長肉。
「欠我一條命。」她眨眼。我抹嘴「拿命還?!骨f家遞上金票。我撕成兩半,包住虎鞭。
「換三百斤酒,給碼頭的苦力」人群自動(dòng)讓開路。我拖著龍紋劍,跌跌撞撞到門口。背后,
蘇盈袖的聲音追來?!负?,下次斗獸,賭你斷另一只手?!刮倚Τ鰸M口血牙。「放心,
老子還有腳」第三章·貪官血宴月亮被烏云捂住嘴。夜像一鍋熬爛的黑油,我提著龍紋劍,
劍尖滴著虎血,一路走到西城。西門劉府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金字燈籠高掛,
照得門口兩只石獅子都像要吃人。石獅嘴里塞著小孩胳膊粗的蠟燭,火舌舔出豬油味。
我呸一口帶血唾沫。「狗官,奢侈到蠟燭都吃肉,今晚給你們換換口味。」墻高三丈,
我斷臂的肩頭頂著劍鞘,一貓腰,像只瘦猴翻過去。落地踩碎一盆秋海棠,花瓣紅得正好。
前院擺流水席。三十桌,雞鴨魚鵝疊成山,酒缸比棺材還大。穿綾羅的小姐公子推杯換盞,
笑聲好比夜貓子尖叫。我蹲在假山后,把毒酒擰開塞子,倒進(jìn)酒缸。咕嚕咕嚕,
酒面浮起一層紫霧。蘇盈袖給的毒,三步倒,我嘗過,甜里帶苦杏仁味。正廳燈火最亮。
狗官劉瑾坐在主位,臉白得像裹了三層粉,懷里摟著兩個(gè)十二三的小丫頭。小丫頭哭,
他拿筷子沾酒往她們嘴里塞。我眼里冒火。龍紋劍在鞘里嗡嗡震,它比我還急。
鐵算子給的名單在胸口發(fā)燙劉瑾,貪軍餉四十萬兩,去年冬天餓死邊關(guān)三萬兵。
今晚先收利息。我扯下一塊桌布,當(dāng)斗篷蒙頭,混進(jìn)送菜的仆役里。托盤舉過頭頂,
紅油肘子一路晃。經(jīng)過劉瑾身邊,我故意腳下一滑,四盤熱肘子扣他身上?!腹放?!」
劉瑾一腳踹我胸口。我順勢滾進(jìn)桌底,抽劍。龍吟炸耳。桌布掀飛,滿堂尖叫。我單臂揮劍,
劍氣掃過一排酒壺,碎瓷飛濺,紫霧騰空。「三步倒」揮發(fā),
最先倒的是兩個(gè)離酒缸最近的公子哥。撲通撲通,像割麥子。劉瑾尖叫「有刺客!」
護(hù)衛(wèi)拔刀,刀光比燈還亮。我踢翻桌子,紅燒獅子頭滾一地。腳尖一點(diǎn),躥上房梁。
護(hù)衛(wèi)的刀追著我砍,瓦片嘩啦掉。我在梁上跑,劍在手下翻,一路砍燈籠?;饒F(tuán)砸進(jìn)酒席,
綾羅燒起來,小姐公子們成了火球。慘叫、焦肉、胭脂味,混在一起,比黑市斗虎還帶勁。
劉瑾抱著小丫頭往后堂跑。我飛身落下,擋在門口?!竸⒋笕耍返膫撨€了?!?/p>
他哆嗦著掏出一把金葉子撒我?!负脻h饒命,要多少給多少!」金葉子砸我臉,
我張嘴叼住一片?!杆氖f兩,零頭抹了,拿命抵?!棺o(hù)衛(wèi)隊(duì)長撲來,刀背砸我后腦。
我眼前金星亂冒,卻反手一劍,從他胯下挑到下巴。血如噴泉。劉瑾趁機(jī)把小丫頭往前一推,
自己往狗洞鉆。我左手沒臂,右手握劍沒空,直接飛起一腳踹他屁股。狗官摔個(gè)狗吃屎,
門牙磕掉兩顆。我踩住他后背,劍尖對(duì)準(zhǔn)后心?!缸詈髥柲?,去年冬天,
邊關(guān)三萬兵士怎么死的?」他尿了,騷味沖鼻。「軍餉……軍餉被閻羅樓劫了,
我只是收個(gè)過路費(fèi)……」我劍尖一轉(zhuǎn),削掉他一只耳朵?!高^路費(fèi)?那今晚我只收利息?!?/p>
耳朵飛進(jìn)火里,吱吱冒油。劉瑾痛得打滾,我拎他脖領(lǐng)拖到院子中央。
火光照亮滿地醉倒的賓客,像一片待宰的豬。我高聲吼「都聽著!欺負(fù)百姓的,這就是下場!
」一劍落下。狗官人頭滾落,眼珠子還眨了兩下。我把人頭插在門匾上,血順著「劉府」
往下流。護(hù)衛(wèi)們嚇呆,刀掉一地。我彎腰撿起一把,掂了掂,太輕?!父嬖V血衣侯,
下一個(gè)輪到他?!挂癸L(fēng)卷著人肉焦糊味,吹向整個(gè)西城。我翻上墻頭,回頭望。火海里,
兩個(gè)小丫頭抱在一起抖。我扔下一袋銀票。「買棺材,也買糖?!拐f完,我跳墻而走。
背后火勢沖天,像替我點(diǎn)了盞燈。龍紋劍在背上低鳴。我舔舔干裂的嘴唇。「第二步,
收完了?!沟谒恼隆つ铣腔鹩晡姨嶂鴦㈣娜祟^,血一路滴。像刀子的夜風(fēng),
吹得破布呼啦啦響。南城最窮的巷子叫棺材街。兩邊棚戶連狗都嫌。
我把狗官人頭往街口一掛?!缚辞宄?,欺負(fù)你們的狗官,死了。」小叫花們先圍過來,
眼睛亮得嚇人。他們伸手摸人頭,又縮回去,像摸炭火。我彎腰,把劉瑾的耳朵扯下來,
扔給最瘦的阿豆。「拿去喂狗,明天狗見你就搖尾巴。」孩子們哄笑。笑聲還沒落地,
馬蹄聲轟隆隆由遠(yuǎn)及近?;鸢验L龍。血衣侯的旗,黑底紅字——「閻」。我啐一口。真快。
「跑!」我踹翻木桶,火油潑地。三百小叫花鉆進(jìn)預(yù)先挖的狗洞。我斷臂夾劍,
倒爬上屋頂。黑衣殺手潮水一樣涌進(jìn)巷子。刀光映著火把,像一排排鬼牙。我蹲在屋脊,
把火折子一彈。呼——火油遇火,整條街瞬間成火海。熱浪掀翻瓦片。
殺手們被火墻隔成兩段,前面慘叫,后面亂吼。我跳下火場。龍紋劍卷著火舌,一劍一個(gè)。
血被火烤干,發(fā)出啪啪聲。像過年炸豆莢。有殺手繞后,一刀砍向我背。我轉(zhuǎn)身,
劍先一步捅進(jìn)他喉嚨?;鹄?,我看見阿豆拖著更小的丫頭跑。殺手提刀緊追。
我踢起一根燃著的梁木。梁木橫掃,把殺手砸進(jìn)火堆?!竿鶘|!碼頭!」
我嗓子被煙嗆得沙啞。孩子們像老鼠一樣竄。我斷后,一步一血印。火借風(fēng)勢,
燒紅了半邊天。南城百姓被驚醒,鍋碗瓢盆全端出來打水滅火。有人借著火光認(rèn)出了我。
「是那癩皮狗?」「他殺了劉大人!」「還救了孩子!」水桶傳成一條龍。
殺手被百姓堵在火巷里,棍子、菜刀、燒火棍亂飛。我趁機(jī)翻上高墻。回頭望,
火海里人影晃動(dòng),像一幅活的修羅圖。龍紋劍在背上燙得發(fā)疼。我咬著草根,血味更腥。
「血衣侯,你派多少人來,我燒多少人?!刮姨聣?,鉆進(jìn)夜色。背后,火雨傾盆。
第五章·獨(dú)臂救人火還在燒,把南城的天烤成暗紅色。我順著臭水溝潛到碼頭,渾身血煙味,
像剛從煉獄爬出來的鬼。阿豆蹲在破船后,小臉被火映得發(fā)亮。「狗哥,
閻羅樓把盈袖姐綁了?!顾f來一張染血的紙條——「破廟丑時(shí),一人來。遲一刻,
剁一根指。」我心口猛地一沉。蘇盈袖的指,比我的命值錢。我咬斷草根,吐出一口血渣。
「看好小崽子們,別讓他們?cè)俦毁u?!拱⒍裹c(diǎn)頭,從懷里掏出半壺酒?!妇颇锪粝碌模?/p>
三步倒。」我仰頭灌干,喉嚨像被刀片刮。子時(shí)三刻。我單臂提劍,踩著瓦檐往閻羅樓奔。
樓在城西。黑木高墻,燈籠白得像喪幡。門口兩尊鬼面石獅,獠牙上滴新鮮血。我翻身落院,
腳尖點(diǎn)瓦悄然無聲。暗哨七處,我數(shù)過。第一個(gè)蹲假山后。我貼地滑步,
龍紋劍從他下巴捅進(jìn)腦殼,哼都沒哼。第二個(gè)在樹上。我甩出鐵算子給的飛針,針貫太陽穴,
尸體掛枝輕晃。一路殺進(jìn)內(nèi)院。血腥味混著檀香,聞得我胃抽筋。地牢入口,鐵門半掩。
守門的是獨(dú)眼龍,曾剁小孩手指當(dāng)煙桿。我現(xiàn)身,他愣一秒。一秒足夠。劍鋒掠喉,
血噴在墻上像破爛紅綢。我推開門,石階往下黑得發(fā)黏。每一步,都有回聲追著自己。牢底,
寒髓牢。冰柱鎖鏈吊著蘇盈袖,青絲成雪,唇色發(fā)紫,疼的我心一揪,淚在眼圈忍住。
她抬眼,罵道「來送死?」我笑「來收尸,收他們的,忍一下」鎖鏈寒鐵,
龍紋劍砍得火星四濺。我斷臂傷口崩裂,血沿袖口滴成線。喀啦——鎖斷。她軟倒我懷里,
冷得像塊玉。就在此時(shí),鐵柵落下?!傅饶愫芫昧耍]皮狗?!够鸢蚜疗?。
血衣侯站在臺(tái)階上,白衣滴血,笑如毒蛇。二十名黑衣殺手,弓弩上弦。箭頭淬綠,
竹葉青的毒。我舔舔干裂的唇。「血猴子,人多欺負(fù)人少?」血衣侯皺眉抬手。弩弦齊響。
我把蘇盈袖護(hù)在懷里,快速旋身。噗噗噗——三箭釘進(jìn)我背,火辣辣炸開。血涌到喉嚨,
我硬生生咽下。劍靈在腦里尖嘯「拔劍!殺!殺!殺!」我閉眼,斷臂的肩骨里,劍骨轟鳴。
龍紋劍炸起一道青虹,劍氣縱橫,遍布地牢。弩箭斷,火把滅。黑暗里,慘叫連成一片。
我睜眼,世界只剩血紅。一步,一劍。殺手的脖子像紙糊的一般。血衣侯退到臺(tái)階上,
臉色終于裂了?!腐傋?!」我沖他笑,滿口鮮紅?!咐献邮枪罚偣?。」最后一劍劈開鐵柵。
我抱起蘇盈袖,血從下巴滴到她臉上。她抬手抹我血,聲音抖,話卻狠辣「欠我三百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