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心他分心,怕影響學業(yè),進而影響以后進ti質的路。
甚至有想過,要不要直接給他一筆錢,讓他安安心心讀書。
可轉念一想,陳龍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女朋友的“資助”。
特別是有天晚上,陳龍說的一番話,她一直記得很清楚。
“小艾,人和人起點不一樣?!?/p>
“比如我和侯亮平,同樣是ti質新人,同樣每月拿不到兩千的基礎工資?!?/p>
“我的兩千塊,要交房租、吃飯、再存點準備以后結婚、買房、買車?!?/p>
“侯亮平的兩千塊,對他來說就是零花?!?/p>
“大家干一兩年后,你會發(fā)現,侯亮平房子有了,車子也有了,婚事家里早安排好了。”
“而我,可能連首付都還沒湊齊?!?/p>
“一樣的賽道,我靠兩條腿跑,他開著車,像祁同偉那種,還得拉個拖車,載著一家老小?!?/p>
“這種差距,就算你把鞋跑爛了,也趕不上別人?!?/p>
“所以,我要想跑得快,就得走小路,找捷徑。”
“哪怕那條路滿是荊棘,哪怕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山崖。”
“可只有走小路,才有機會反超?!?/p>
當鐘小斌聽完鐘小艾復述的這番“小路理論”后,也沉默了好一會兒。
在社會上打拼多年的他,不得不承認,陳龍的話有道理。
在一場不公平的比賽中,處于劣勢的人,就必須另辟蹊徑,才有可能贏。
而陳龍,一個剛進大學的新生,就已經看清了這些,并且開始行動,這很難得。
能讓鐘小艾動心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哥,我得先走一步,下午還有課,后面就靠你了?!?/p>
鐘小斌聽后,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妹夫的?!?/p>
“討厭!”
兩首歌錄完,陳龍準備離開,卻被鐘小斌叫住。
“別急著走,請你吃個飯?!?/p>
陳龍心里清楚,鐘小斌對自己有意見,這頓飯,擺明了不簡單。
“鐘哥,真不用了,改天吧,我請?!?/p>
鐘小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怎么,不給我面子?”
話說到這個地步,陳龍再推辭就顯得不識抬舉了。他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鐘小斌便開車帶他往城郊駛去。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藏在山莊里的建筑前。這里遠離市區(qū),周圍安靜得出奇。
與那些掛在鬧市區(qū)、燈光刺眼的會所完全不同,這里連塊像樣的牌子都沒有。
不熟悉的人從門口經過,根本猜不到這里面到底藏著什么。
可陳龍心里清楚,越是低調的地方,背后水越深。
這地方不是隨便能進的。沒熟人帶路,就算你有錢,人家也不會讓你進門。
“你覺得這地方怎么樣?”
鐘小斌一邊問,一邊仔細盯著陳龍的臉色。他想看看這個年輕人的第一反應。
剛一進門,里面完全是另一番天地。
裝修古樸卻不失奢華,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
幾名身穿旗袍的女服務員站在一旁,笑容得體,身形裊裊。
光是這一幕,就足以讓第一次來的人心跳加速。
尤其是這地方的細節(jié)——大堂中央挖了一個大池子,里面錦鯉成群,池中石頭上還趴著一只電視大小的龜。
而女服務員的旗袍,也格外講究。
墨綠色調,貼身剪裁,開叉高至腰部以上。走路時,腿若隱若現,美得恰到好處,又撩人心弦。
在2004年,這種視覺沖擊力是極為罕見的。
別說學生了,就連不少見過世面的成功人士,都會在這里短暫失神。
但陳龍卻異常平靜。
他經歷過互聯網爆炸的年代,什么沒見過。
別說旗袍開叉高一點,就算直接裸露一半身子的畫面,他也看過不止一次。
他見識過的東西,是鐘小斌這個年代的人難以理解的。
鐘小斌見他毫無波瀾,反倒來了興致。
這些年他帶人來過不少次,見過太多人初來乍到時的窘態(tài)。
可像陳龍這樣沉得住氣的,還真不多見。
他開始有些疑惑。按理說陳龍只是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大一新生,怎么會有這種定力?
“來,坐?!?/p>
鐘小斌原本只是出于二嬸的囑托,想來觀察觀察陳龍。
可現在,他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真正的興趣。
“上酒?!?/p>
他一聲令下,服務生立刻端上酒水。
這一舉動也讓陳龍明白,鐘小斌在這地方的分量,遠不止一個普通熟客那么簡單。
“鐘哥,酒就別喝了,我晚上還要回學校。”
“哪有男人不喝酒的?不多喝,一人一瓶就行?!?/p>
鐘小斌嘴里說的一瓶,不是啤酒,是53度的茅臺。他一直覺得,酒量能看人品,只有把人灌醉了,才能看出真實面目。
這頓飯,說白了只是個由頭,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把陳龍喝倒。
很快,菜全上齊了,都是高檔貨,酒也倒?jié)M,確實是人手一瓶茅臺。
陳龍清楚,鐘小斌這人表面憨厚,其實精得很,想蒙他不容易。既然他想喝,那就陪他喝。
說實話,重生以后,陳龍還從沒真正醉過。
“鐘哥,我先敬您一杯。”
“等等,兩個大男人光喝酒多沒勁。喝酒哪能少了美人陪?”
他說完,笑著拍了拍手。門一開,六個穿旗袍的女子走了進來,姿態(tài)優(yōu)雅,一一落座。
“鐘哥,這……”
六人圍坐在桌邊,陳龍沒表現出半點驚訝,也沒有半點羞澀,神情如常。
這讓鐘小斌有點意外。
“咳咳,放心,今晚的事,小艾不會知道的,來,喝酒?!?/p>
鐘小斌嘴上這么說,陳龍可不傻。他這是剛上來就要用酒和美色兩關來試自己。
要是真亂了陣腳,明天鐘小艾估計就能知道他干了什么。
“這是我朋友,來來來,敬酒?!?/p>
六位女子目光落在陳龍身上,帶著好奇和興趣。
她們清楚鐘小斌的背景,能和他稱朋友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再加上陳龍年輕,長相也出眾,跟那些油膩的中年男人完全不一樣。
“帥哥,敬你一杯,你長得好像一個明星呢?!?/p>
眼看就要被輪番勸酒,陳龍也不笨,笑著提議:
“鐘哥,這么喝沒意思,要不咱們玩骰子?”
“好啊,去拿骰子。”
鐘小斌盯著陳龍看了幾秒。被六個美人圍著,還能穩(wěn)住情緒,臉上沒半點慌亂,這份定力倒是難得。
要不是為了鐘小艾,他都想真和陳龍交個朋友。
但考驗,還得繼續(xù)。
“三個三!”
“開!”
“你開我?三個三你也開?”
“喝酒,下一位?!?/p>
陳龍心里清楚,如果真被這六個女人輪番敬酒,他就算再能喝,也撐不了多久。
相比之下,骰子游戲就公平得多。輸贏靠的是腦子,不是酒量。
眼看他一人對六人,滴酒未沾,坐在一旁觀戰(zhàn)的鐘小斌頓時來了興趣。
骰子這種游戲,最能看透一個人。
真假難辨,虛實難分,酒桌上喜歡用什么手段,現實中處理事情多半也是那一套。
“來吧,老弟,咱們玩幾把。”
鐘小斌坐不住了。
這家伙一看就是常混夜場的人,腦子轉得快,心眼也不少。
幾輪下來,陳龍也沒能輕松拿捏他。
兩人你來我往,勝負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