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周周(關雎爾)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臉色蒼白如紙,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恐懼和無措,仿佛一只被猛獸利爪按住的小動物。
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譚…譚總…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帶著哭腔哀求,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滾落,“您…您要怎么罰我都可以…別…別開除我…” 她將“恐懼失業(yè)”這個底層小職員最核心的恐懼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譚宗明看著她這副嚇破了膽、卻又因為他的靠近而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的模樣,心底那股翻騰的火焰似乎被她的淚水澆熄了一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復雜的占有欲。
他松開了她的手腕,但指尖卻仿佛留戀般在她細膩的皮膚上輕輕劃過。
“罰你?”譚宗明直起身,拉開了一點距離,恢復了慣常的冷峻,但眼底深處那抹幽暗的光芒卻并未散去,“項目危機因你的線索得以化解,功過相抵?!?/p>
佘周周如蒙大赦,剛想松口氣。
譚宗明話鋒一轉,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臉上:“不過,關雎爾…”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意:
“從今天起,你欠我的…可不止那點修車錢了?!?/p>
譚宗明低沉而帶著深意的話語,如同烙印般燙在佘周周的心上。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滯了,只剩下她尚未平復的劇烈心跳和手腕上殘留的、帶著薄繭的觸感。
功過相抵?
不,在譚宗明這里,沒有真正的“相抵”。
那條匿名郵件暴露了她潛藏的能力和不為人知的行動力,也徹底撕開了她精心維持的“無害小白花”表殼。
他看穿了她的偽裝,卻并未點破,反而用一種更危險的方式將她綁在身邊——一份無法量化、無法償還的“人情債”。
佘周周(關雎爾)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中帶著巨大的茫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
“譚…譚總…我…” 她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
否認?
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顯得可笑。
接受?那意味著什么?
譚宗明卻不再給她思考的機會。
他恢復了那副掌控全局的姿態(tài),轉身走回辦公桌后,聲音恢復了慣常的沉穩(wěn),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項目泄密事件后續(xù)處理,法務和公關會跟進。你提供的線索很關鍵,安迪后續(xù)的結案報告,你負責協(xié)助整理,把關鍵證據(jù)鏈和時間線梳理清晰?!?/p>
這既是工作,也是監(jiān)控。
讓她參與核心收尾,既是利用她的能力,也是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是…譚總…” 佘周周低下頭,聲音細弱,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和后怕。
她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但也徹底暴露在獵人的視野下。
“出去吧?!弊T宗明的聲音平淡無波,仿佛剛才那場充滿壓迫感的對峙從未發(fā)生。
佘周周如蒙大赦,幾乎是踉蹌著逃離了總裁辦公室。
直到回到自己小小的工位,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視線,她才靠著門板滑坐到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系統(tǒng)!緊急狀態(tài)!】
【核心任務:生存。】
【當前狀態(tài):存活。】
【風險:目標人物探究欲未滿足,警惕后續(xù)試探與掌控行為?!?/p>
【機遇:深度嵌入核心事務,獲得更高權限與保護。】
【建議:維持‘外弱內強’人設,謹慎應對后續(xù)接觸,利用‘債務’框架尋求有限主動權?!?/p>
佘周周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譚宗明看穿了她的偽裝,但并未撕毀。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默許了她“小白花”的表象,甚至可能…樂在其中?
他將她定位為需要掌控的“所有物”,這很危險,但也提供了新的操作空間——如何在“被掌控”中,實現(xiàn)“反向掌控”?
泄密事件的后續(xù)處理緊鑼密鼓。
佘周周在安迪的指導下,以驚人的效率和條理性整理著龐雜的證據(jù)鏈和報告。
她依舊保持著那份“努力、細致、有點膽小”的外殼,但安迪看她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不同,多了幾分真正的倚重和一絲復雜的探究。
幾天后,一個讓佘周周意想不到的“討債”機會來了。
安迪面色凝重地找到她:“關關,譚總…胃病犯了,住院了?!?/p>
佘周周心里咯噔一下!
譚宗明有嚴重的胃病,這在公司高層不是秘密,高強度工作、飲食不規(guī)律是誘因。這次泄密事件的巨大壓力,無疑是雪上加霜。
“明德醫(yī)院,VIP病房。他…不太配合治療。”
安迪的語氣帶著無奈。
“醫(yī)生要求靜養(yǎng),按時吃藥,清淡飲食。但他…嫌醫(yī)院餐難吃,藥也總忘記。林薇那邊忙項目收尾走不開…”
她看著佘周周,眼神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期許,“關關,你…心思細,做事穩(wěn)妥。能不能…抽空去看看?盯著他吃飯吃藥?就當…幫我個忙?” 安迪把話說得很委婉,但佘周周明白,這恐怕不只是安迪的意思。
譚宗明在“討債”了。
用他最脆弱、也最不設防的狀態(tài)。
佘周周(關雎爾)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擔憂和惶恐:“譚總住院了?嚴不嚴重?安迪姐…我…我去合適嗎?譚總他…” 她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滿了對譚宗明威嚴的敬畏。
“沒事的?!卑驳吓牧伺乃募绨颍Z氣肯定,“譚總…不會為難你。你就當…替公司關心領導。” 這話帶著點安撫,也帶著點不容拒絕。
于是,下班后,佘周周提著從高級私房菜館打包的清粥小菜,懷著上墳般的心情,再次踏入了明德醫(yī)院VIP病房區(qū)。
推開病房門。
譚宗明靠坐在病床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臉色比平時蒼白,眉宇間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倦怠和揮之不去的不耐煩。
手背上扎著留置針,正在輸液。
床頭柜上放著原封不動的醫(yī)院營養(yǎng)餐和幾盒藥。
看到佘周周進來,他深邃的眼眸抬了抬,沒什么意外,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又移開,看向窗外。
那姿態(tài),仿佛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譚總…” 佘周周(關雎爾)站在門口,聲音細弱,帶著十足的局促和不安,“安迪姐讓我…讓我給您送點吃的…還…還有藥…”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將保溫食盒放在床頭柜上,又把藥盒一一擺好。
譚宗明沒說話,也沒看她,只是周身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佘周周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用最輕柔、最沒有威脅性的聲音說:“譚總…醫(yī)生說…您得按時吃飯吃藥…身體要緊…”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保溫食盒蓋子。
頓時,一股清淡卻異常誘人的食物香氣彌漫開來,是精心熬制的雞茸瑤柱粥和幾樣清爽小菜。
香氣似乎讓譚宗明緊繃的神經(jīng)松動了一絲。
他終于轉過頭,目光落在食盒上,又緩緩移到佘周周那張寫滿了小心翼翼和擔憂的臉上。
“你做的?”他開口,聲音帶著病后的沙啞,沒什么溫度。
“???不…不是…”佘周周連忙擺手,臉微微發(fā)紅,“我…我在‘靜心齋’買的…聽說…聽說他家粥養(yǎng)胃…” 她不敢居功,姿態(tài)放得極低。
譚宗明沒再追問。
他看了一眼那碗賣相極佳的粥,又看了一眼旁邊冷冰冰、賣相粗糙的醫(yī)院餐,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然后,他抬起沒扎針的那只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佘周周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他是讓她…喂他?!
一股熱氣瞬間沖上她的臉頰!
她端著碗,手指微微顫抖,內心天人交戰(zhàn)。
喂?這動作太親密了!
不喂?這位債主大人明顯在“討債”,而且他現(xiàn)在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