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轉(zhuǎn)頭看向她。
此時,大街上,一片狼藉。
范閑卻笑了出來。
他知道,朱八懂他。
“我不會讓你死的?!?/p>
說完,他再次想要把朱八扔出去。
朱八死死的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監(jiān)查院的人在另一條街,你要是把我扔出去,滕梓荊就真的死了?!?/p>
范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她放在空地上:
“別亂動,待在這里等著我。”
說完,范閑沖了上去。
朱八腿軟的看著近距離的打斗,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波及到自己。
場內(nèi)的戰(zhàn)局更是,就像是王者虐青銅那樣簡單。
而誰是王者誰是青銅,一目了然。
“砰”的一聲,范閑倒在她身邊,爬都爬不起來。
而遠處,滕梓荊又沖了上去。
朱八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喉嚨里發(fā)出陣陣笑聲:
“哈哈哈,都說程巨樹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今天一看真的是名不虛傳。”
程巨樹聽到這話,沒有虐待滕梓荊的想法了,他一把把滕梓荊扔開。
目露兇光的看著朱八。
朱八被他那一身煞氣看得后退兩步,腿打著顫,卻硬撐著,只是話里面的顫音表示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
“看我做甚,難道我說錯了?
我都說了我是一處主辦朱格之女,他可是院長的左膀右臂。
你來到京都,遇到我不殺我,卻對一個沒什么背景的人動手,我真是第一次見你這么蠢的蠢豬?!?/p>
“朱八!”范閑怒吼出聲。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朱八。
他明白朱八是想要逼暗處的人現(xiàn)身。
只是,從她過來,監(jiān)查院的人也沒有出面。
就應(yīng)該知道,那邊說不定靠不住。
她現(xiàn)在激怒程巨樹,要是監(jiān)察院不出面,她就真的會跟他們一起折在這里,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程巨樹拳頭帶著破空聲襲來。
范閑吐了一口血,起身,抱著她躲在一旁。
程巨樹接二連三的攻擊。
周圍的房子在他的拳風(fēng)下,一座座的倒下。
直到監(jiān)查院的人沒有遮擋物,展現(xiàn)在眾人的眼中。
范閑跟朱八對視一眼,露出一個笑容。
抱著她的范閑在這時松開手,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而監(jiān)查院的人,也沖了上去,把程巨樹抓了起來。
一旁胸口還有起伏的滕梓荊,被人抬走。
朱八呆呆的看著這些,就像是一個過客一般。
直到黑著臉的朱格出現(xiàn),把她帶了回去,她才回過神來。
全程朱格沒跟她說一句話。
直到來到她院子外面,她要推門進去,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記得以前,遇到這種事情,你都是有多遠跑多遠。
這次,你真的看上范閑,愿意為他而死的那種?”
朱八轉(zhuǎn)頭認真的看著朱格:“對比之下,我只是憤怒,為何監(jiān)查院的人就在一條街外,都不愿意提前出手?!?/p>
“范閑是陛下看好的林相女婿?!敝旄窈谥?,陳述者這個事實。
“我的女兒絕不能去給人當(dāng)妾?!?/p>
“那我不嫁人可以嗎?”朱八說完,把院子門關(guān)上。
回到院子,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僵得厲害。
今天這事,是她兩世做得最出格的事。
以前,她最羨慕有那種勇氣的人。
經(jīng)歷過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喜歡平淡的日子。
最好一輩子再也不要遇到這種事情。
而今天她愿意出面,也是因為監(jiān)查院的人全是熟悉的人,她在賭,賭他們不會對她的死亡坐視不理。
沒料到的是,他們居然沒有出手。
害的她以為,真的會交代在這里。
她捂著胸口,后怕的表示,以后再也不看地圖了,不管范閑經(jīng)歷什么,她都不會幫忙了。
屋外的朱格緊攥著拳頭。
他沒有想到,以前只要遇到一點危險,第一時間就是躲起來的女兒,現(xiàn)在居然愿意為了一個男人,如此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
就連“做妾”她都愿意,甚至用不嫁人威脅他。
一瞬間,他的背脊突然佝僂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他望著天空,嘴里輕聲呢喃:
“夫人,這些年我是不是做錯了?”
已經(jīng)死去的夫人,并沒有給他回答。
········
皇宮。
李承乾手下的美人圖,落下一個黑色斑點。
他的笑容不達眼底,嚇得內(nèi)侍跪在地上不停的顫抖。
直到一刻鐘后,他才淡淡的說:
“以后,讓保護她的人,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以她安全為第一要點。
這次守在她身邊的人,讓他們下去領(lǐng)罰。
對了,我不希望京都傳出關(guān)于她不好的留言?!?/p>
內(nèi)侍行禮離開。
李承乾把桌面上的東西掃在地上。
手里捏緊朱八那句——那我以后不嫁人。
他跟李承澤好不容易,把言冰云趕出慶國,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范閑。
“范閑?!崩畛星а?,手里的紙團變成灰燼,消散在風(fēng)中。
與此同時,二皇子府,做了同樣的安排。
只是,這次他們想要保護想要隱藏的人,浮現(xiàn)在消息靈通的人面前。
········
長公主寢殿。
李云睿坐在梳妝臺前。
一旁的侍女正在給她卸妝,她閉著眼睛,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人間富貴花。
寢殿內(nèi),除了她跟侍女,還有一個身著侍衛(wèi)服飾的人,正跪在地上。
整個寢殿,除了侍女拆解下首飾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無一絲雜音。
整個空間安靜無比。
半晌之后,她睜開眼睛,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露出一個笑容,淡淡開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監(jiān)查院一處朱格的女兒出現(xiàn),打斷了原有的計劃?”
“是?!?/p>
“有意思,真有意思,給我查一下這個愿意為范閑出生入死女孩的生平。
他們這段可歌可泣的愛情,也不能只有我知道,派人去幫他們宣傳宣傳。
我這個當(dāng)娘的,也不能因為婉兒是我的女兒,而拆散一對鴛鴦不是嗎?”
侍衛(wèi)領(lǐng)命下去。
李云睿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對著鏡子里面的自己,笑得像是一個小女孩。
只是眼里快要溢出來的算計,證明她不是什么善茬。
··············································································································
PS: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