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使蠻夷自相殘殺，此乃滅絕人性之舉！

老臣懇請陛下三思！”說完，他又直起身子，枯瘦的手指指向贏子夜，

激動地喊道：“公子豈不聞仁者愛人？”“如此毒計，與蠻夷何異？”“若推行此策，

我大秦與虎狼何異？”“后世史書將如何評說陛下？！”嘶啞的聲音在大殿內(nèi)回蕩，

淳于越劇烈咳嗽起來，佝僂的背脊不住顫抖，卻仍倔強(qiáng)地昂著頭，死死盯著龍榻上的帝王！

贏子夜冷笑一聲，緩步出列。玄色錦袍上的螭紋在燭光下泛著冷芒?！岸纠?？

”“淳于博士可知，去年寒冬，北地死了多少戍邊將士？”他猛地提高聲調(diào)！

“三千七百二十八人！?。　边@個數(shù)字如重錘砸下，震得殿內(nèi)一片死寂。“你們張口仁德，

閉口仁義！”贏子夜袖袍一揮，指著那群儒生厲聲喝道?！拔掖笄貎豪神R革裹尸時，

你們在哪？”“疆百姓家破人亡時，你們又在哪？！”他一步步逼近淳于越，每說一字，

聲音便高一分！“當(dāng)匈奴人的彎刀砍向邊關(guān)婦孺時！”“當(dāng)大秦將士血染黃沙時??！

”“當(dāng)百姓家破人亡、易子而食時——”他突然俯身，幾乎貼著淳于越的耳朵，

一字一頓道：“你、們、的、圣、人、在、哪？！”淳于越渾身劇顫，老臉漲得通紅，

喉頭哽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其他儒生紛紛低頭，不敢直視贏子夜的目光！“沒有？

”贏子夜冷笑?！澳蔷徒o本公子閉嘴！”他猛地轉(zhuǎn)身，對著龍榻單膝跪地?！皟撼颊埫?，

讓這些大儒親赴邊關(guān)，看看他們的圣賢書能不能擋住匈奴人的彎刀！”“放肆！

”一名年輕儒生忍不住厲喝。“放肆的是你！”贏子夜霍然起身，周身真氣鼓蕩，

震得殿內(nèi)燭火齊齊一暗！“邊疆將士用命換來的太平，豈容你們在此大放厥詞！

”淳于越再也支撐不住，徹底癱軟在地，老淚縱橫，眼中的最后一絲希冀也熄滅了。

始皇帝端坐龍榻。指節(jié)在鎏金扶手上輕輕一叩。殿內(nèi)霎時寂靜。

帝王的目光緩緩掃過癱坐在地的淳于越。又掠過那群面如土色的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