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心殿。
沈眉莊正伺候雍正喝藥,見他眉頭緊鎖,便柔聲勸道:“皇上,藥苦,您慢些喝?!?/p>
雍正神色懨懨,只隨意應(yīng)了一聲。
這時(shí),聶慎兒緩步走入殿內(nèi),福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p>
雍正抬眸,見是她,語氣淡淡:“換你的人總算來了。”
沈眉莊見狀,識趣地福身道:“皇上既已用了藥,臣妾就先告退了?!?/p>
雍正點(diǎn)頭:“去吧?!?/p>
她轉(zhuǎn)身時(shí),悄悄握了握聶慎兒的手,眼神示意她皇上心情不佳。
聶慎兒心中有了數(shù)。
待沈眉莊離開,雍正才不咸不淡地開口:“去哪兒了?一天不見人影,朕這兒只有華妃和沈貴人伺候,是不是躲懶去了?”
聶慎兒聽他這么說,心放下了大半。
雍正不是真的生氣,而是覺得自己忽視了他,心里頭不痛快。
她大著膽子走到他身后,輕輕靠在他肩上,與他一起看他手中的書卷,軟聲問:“皇上生氣了?”
雍正身子微僵,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朕生氣?”
聶慎兒非但不懼,反而得寸進(jìn)尺地環(huán)住他的脖子:“那臣妾唱個(gè)歌兒哄哄皇上?”
雍正動作一頓,側(cè)眸看她:“你還會唱歌?”
聶慎兒俏皮地眨眨眼,故作神秘:“臣妾會的可多了,皇上可得慢慢發(fā)現(xiàn)?!?/p>
雍正卻不想這么輕縱了她,故意板起臉:“講大話,先唱兩句聽聽?!?/p>
聶慎兒清了清嗓子,靠在他肩上,輕聲哼起一首童謠,她嗓音清甜婉轉(zhuǎn),宛如一壇釀進(jìn)了江南朦朧春雨的甜酒。
雍正神色微怔:“怎么唱童謠?朕又不是小孩子了。”
聶慎兒笑道:“皇上雖然不是小孩子,但是病人呀,自當(dāng)哄著。小時(shí)候臣妾生病不愿喝藥,娘親就唱這首童謠哄臣妾。”
雍正沉默片刻,輕嘆一聲:“你娘……很好?!?/p>
聶慎兒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趁機(jī)問道:“那皇上還氣不氣?”
雍正無奈,將她從身后拉到身前:“罷了,朕不與你計(jì)較?!?/p>
【宮斗十級學(xué)者:蕪湖!慎兒誤打誤撞戳中四大爺?shù)能浝吡?!?/p>
【真相帝:名場面打卡!“皇額娘,這樣哄孩子的歌,你從未對朕唱過……”】
聶慎兒見他心情好轉(zhuǎn),這才從袖中取出余鶯兒抄的佛經(jīng):“皇上,臣妾有個(gè)東西給您看。”
雍正接過,翻了幾頁,問道:“你抄的?一整天就是在干這個(gè)?”
聶慎兒故作委屈,將手腕遞到他面前:“臣妾一個(gè)人哪里抄得了這么多?手腕都酸了。”
雍正放下佛經(jīng),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揉捏,語氣溫和了些:“還有誰抄了?”
聶慎兒順勢靠進(jìn)他懷里:“是余答應(yīng)。她聽聞皇上病了,不眠不休抄了一天佛經(jīng),為皇上祈福,盼著皇上早日康復(fù)。臣妾來的路上正巧碰見她央求守衛(wèi)幫忙送給皇上,便替她拿過來了?!?/p>
雍正手上動作一頓,抬眸看她:“她打了你,你還替她送佛經(jīng)?怎么這樣好性子?”
聶慎兒低眉順眼,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她打臣妾的事,皇上已經(jīng)罰過她了。她對皇上一片真心,如今也得了教訓(xùn),臣妾……實(shí)在于心不忍?!?/p>
雍正凝視她片刻,忽地笑了:“你這苦主,反倒替她求起情來了?!?/p>
他揚(yáng)聲喚來蘇培盛:“去,解了余答應(yīng)的禁足。”
蘇培盛領(lǐng)命退下。
聶慎兒眼中漾起笑意,柔聲問道:“那……皇上還想聽臣妾唱歌嗎?”
雍正靠回榻上:“就唱方才那首童謠吧?!?/p>
清越的歌聲在殿內(nèi)回蕩,雍正神色漸漸舒展,望著聶慎兒的目光越發(fā)柔和。
燭光下,她低眉吟唱的模樣,恍若故人。
【宮斗十級學(xué)者:慎兒這手段絕了!一箭三雕?。 ?/p>
【甄學(xué)家005:余鶯兒白抄一天經(jīng),功勞全歸聶慎兒,笑死!】
【四大爺真愛粉:四大爺這眼神……他淪陷了!】
天幕左側(cè),椒房殿的宮人住處。
安陵容來了癸水,蜷縮在榻上,小腹隱隱作痛,額上沁出一層薄汗。
杜云汐捧著一杯熱水,將手暖熱了,輕輕覆在她的小腹上,溫?zé)岬恼菩母糁铝蟼鱽砼狻?/p>
“好些了嗎?”杜云汐柔聲問道。
安陵容微微蹙眉,有些不自在,低聲道:“不用這樣……我躺會兒就好。”
杜云汐卻執(zhí)意替她揉著,語氣堅(jiān)定:“別逞強(qiáng),這樣揉一揉會舒服些。你這樣疼著,我看著難受?!?/p>
安陵容抿了抿唇,終究沒再推拒。
【云汐今天寵妹了嗎:啊啊啊甜死我算了!云汐好溫柔!】
【大漢甜餅鋪:安小鳥別別扭扭的樣子好可愛!】
【雙廚狂怒:云汐的手是暖寶寶嗎?我也想要!】
杜云汐又拿起另一杯熱水,小心翼翼地遞到她唇邊:“慎兒,再喝點(diǎn)熱水?!?/p>
熱水入腹,暖意漸漸蔓延,安陵容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思緒也漸漸清明起來。她忽然想起一事,猛地坐起身,臉色微變:“糟了!”
杜云汐被她嚇了一跳:“怎么了?”
安陵容抓住她的手腕,壓低聲音道:“你幫皇上偷偷去漪瀾殿多久了?”
杜云汐思索片刻:“一月有余。”
安陵容眸色沉沉:“也不知那李美人可有來過葵水……”
杜云汐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臉色驟變:“你是說……”
安陵容語氣凝重:“若她葵水一直未來,有了身孕,彤史上卻無記載,太后一旦察覺,我們倆必死無疑!”
杜云汐倒吸一口涼氣,立刻起身:“我這就去椒房殿找皇上!”
安陵容叮囑道:“務(wù)必讓皇上暗中找太醫(yī)給李美人診脈,若真有孕,必須讓他光明正大去一次漪瀾殿,將這事糊弄過去!”
杜云汐鄭重點(diǎn)頭:“我明白!”
她匆匆起身,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叮囑:“你好好休息,別亂動?!?/p>
安陵容望著她的背影,心中隱隱不安。
杜云汐一路小跑至椒房殿,劉盈剛哄睡張嫣,見她神色慌張,低聲問道:“出什么事了?”
杜云汐將安陵容的擔(dān)憂一五一十地轉(zhuǎn)述給他,劉盈臉色微變,當(dāng)即起身:“朕這就去?!?/p>
杜云汐照例掩護(hù)他離開椒房殿,劉盈直奔太醫(yī)署,尋了一名當(dāng)值太醫(yī),一同前往漪瀾殿。
李美人見劉盈深夜前來,還帶著太醫(yī),愣了愣:“皇上,這是……”
劉盈沉聲道:“讓太醫(yī)給你診脈?!?/p>
李美人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伸出手。太醫(yī)診脈片刻,面露喜色:“恭喜皇上,李美人確是喜脈!”
李美人聞言,欣喜若狂地?fù)溥M(jìn)劉盈懷里:“皇上,臣妾有您的孩子了!”
劉盈神色凝重,按住她的肩膀,警告道:“此事暫且不可聲張,待朕尋個(gè)合適的時(shí)機(jī),光明正大地來一次漪瀾殿,下個(gè)月再將你有孕之事公之于眾,否則母后知道了,你我皆難逃責(zé)罰?!?/p>
李美人連連點(diǎn)頭:“臣妾明白!臣妾一定守口如瓶!”
劉盈見她答應(yīng)得痛快,稍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才帶著太醫(yī)離開。
翌日,因安陵容身子不適,張嫣體貼地讓她留在殿內(nèi)休息,只帶了杜云汐一同去建章宮給呂后請安。
呂雉端坐于上首,目光在杜云汐身上掃過,淡淡問道:“皇上近日可還日日去椒房殿?”
杜云汐垂首答道:“回太后娘娘,皇上每日都來陪皇后娘娘?!?/p>
呂雉滿意地點(diǎn)頭:“很好?;屎罂捎胁贿m?”
杜云汐心知她是在問張嫣是否有孕,恭敬道:“皇后娘娘一切安好,只是年紀(jì)尚小,還需時(shí)日?!?/p>
呂雉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皇后年紀(jì)小,你們就要多費(fèi)心些,務(wù)必讓她早日為皇上誕下皇嗣?!?/p>
杜云汐叩首應(yīng)下:“奴婢謹(jǐn)記?!?/p>
呂雉“嗯”了一聲,杜云汐低眉順眼,不敢多言。
這時(shí),外頭忽地傳來一陣騷動,眾人回頭,只見李美人姍姍來遲,臉上還帶著幾分驕矜之色。
呂雉面上猶帶著笑意,并不把李美人當(dāng)回事:“李美人,哀家辰時(shí)傳召,你巳時(shí)才到,好大的架子,看來,你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李美人敷衍地跪地行禮:“臣妾身子不適,起得晚了些,望太后娘娘恕罪?!?/p>
呂雉眸光漸冷:“身子不適?哀家看你精神得很!”
她抬手一揮:“宮規(guī)森嚴(yán),豈容你如此放肆,拖下去,杖責(zé)一百。”
幾名宮人立即上前,左右架住李美人將她制住。
李美人這才慌了,掙扎著喊道:“放肆!你們敢動我?我懷了皇上的龍種!誰敢動我?!”
此言一出,滿殿寂靜。
呂雉眼神陡然銳利:“你說什么?”
李美人得意地?fù)P起下巴:“臣妾有孕在身,太后娘娘若執(zhí)意責(zé)罰,到時(shí)傷了皇嗣,可就不好了?!?/p>
【大漢使者:李美人這蠢貨!安陵容白提醒了!這貨自己作死!】
【真相帝:她是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懷孕了才故意來遲,想在呂后面前耀武揚(yáng)威?】
【宮斗十級學(xué)者:厭蠢癥犯了!這種隊(duì)友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