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東方不敗被激怒出手,那天機樓的人勢必與她動手。
到時候,他便能坐享其成,漁翁得利了。
然而,面對左冷禪的挑釁,東方不敗卻神色淡然,仿佛那不過是野犬吠叫,不值一提。
見挑釁無果,左冷禪便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李長安身上。
“還請先生賜教?!?/p>
“無論付出何種代價,只要能為江湖除害,我左某絕不退縮?!?/p>
李長安緩緩伸出手,語氣平靜:“一千兩?!?/p>
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左冷禪,此時卻愣住了。
“天機樓主,我方才不是已經(jīng)付過銀子了嗎?”
還不等李長安開口,周圍看熱鬧的江湖人士便紛紛出聲解釋:
“左掌門,你方才只是問天機公子有沒有對策?人家也已經(jīng)回答你了,你還想怎樣?”
“想聽下文,那得再付銀子!”
“誰讓你沒問清楚的,這不是給自己挖坑跳嘛?!?/p>
天機樓的規(guī)矩,只要不是自己踩進去,看別人踩那可就格外精彩。
……
聽完了周圍人的議論,左冷禪也終于明白了其中的玄機。
他冷眼盯著李長安,咬牙高聲道:“好啊,天機公子!”
“銀子我可以再付一次?!?/p>
“但你,為何要收我一千兩?”
這一問,讓天機樓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
眾人皆知李長安素來守規(guī)矩,從不多收分毫。
今日突提一千兩,必是這左冷禪觸了哪條忌諱。
他們自然得記清楚,以后萬萬不能犯。
一千兩啊!
那可是一般人傾家蕩產(chǎn)都拿不出的數(shù)目。
李長安神色不變,緩緩道:“在這天機閣中,皆是我李長安的客人。”
“你方才挑釁我的客人,已然壞了規(guī)矩?!?/p>
“我沒有請你離開,已是手下留情?!?/p>
規(guī)矩不立,不成方圓。
若李長安不稍加懲戒,恐怕這里早晚淪為爭吵斗嘴之地。
人人都想:反正罵幾句也沒事,天機樓主不會動我。
那還成什么體統(tǒng)?
左冷禪冷聲道:“天機樓主,你這不是砸自己招牌嗎?”
“你的告示寫得清清楚楚,百兩銀子一個問題,絕不更改?!?/p>
“也未曾寫明不可挑釁他人!”
“連基本信譽都沒有,讓我們這些江湖中人,如何信你?”
一旁的青鸞早已忍無可忍,手中長槍一抖,朗聲道:“公子,要不讓青鸞送他出去?”
此言一出,左冷禪頓時汗如雨下。
若被逐出天機樓,只怕當(dāng)場就要被東方不敗所殺。
他連忙怒道:“好,你狠!”
“不就是一千兩銀子嗎?我付!”
“只要能讓天下武林看清天機閣的真面目,別說一千兩,一萬兩又何妨?”
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李長安,等待他的回應(yīng)。
雖然他們并未多言,但心中各自都有些念頭。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李長安露出了笑意。
“左掌門,勞煩你念一下天機樓的第四條規(guī)矩?!?/p>
左冷禪似乎明白了什么,緩緩開口:“最終解釋權(quán)……歸天機樓所有?”
李長安轉(zhuǎn)身,目光掃過在場眾人。
“我早就說過,所有的解釋權(quán)都?xì)w天機樓?!?/p>
“也就是說,規(guī)則是我定的,我想改,隨時都可以!”
“關(guān)于挑釁人要加銀兩的說法,之前的確沒有寫入規(guī)則。
但現(xiàn)在我加上了,你們誰有異議?”
果然如此,只要加上這一條,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李長安早就料到會發(fā)生爭執(zhí),因此早有準(zhǔn)備。
周圍的武林人士聽罷,也只能露出苦笑。
“天機公子,是咱們見識短了?!?/p>
“不愧是天機公子,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啊。”
“那位五岳劍派的掌門,快點交錢吧,別耽誤大家的事?!?/p>
“是啊,這么多人等著,你以為只有你有問題要問?”
在眾人的催促中,先前還一副不把一萬兩放在眼里的左冷禪,
只能把所有身家都拿了出來。
甚至連玉佩、佩劍都抵押了出去,才勉強湊夠一千兩銀子。
“天機公子,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這么多錢,足夠他去麗春院快活好幾個月了。
啊~
李長安示意黃蓉將這些東西搬下去。
然后開口說道:“既然你交了銀子,那我自然要為你解答。”
“你想憑自己的實力殺了東方不敗,其實很簡單?!?/p>
“只要用心修煉,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等上三五百年,或許就能達到東方不敗的境界。”
“到時候,你想殺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聽罷此言,左冷禪整個人都愣住了。
指著李長安,氣憤地說道:“李長安,你……你這是耍詐!”
為了保命,他幾乎押上了全部的家當(dāng),
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答案?
圍觀的武林人士聽后,先是沉默片刻,
緊接著便紛紛開口。
“左盟主,這怎么能說是耍詐?天機公子說的難道不是一種辦法嗎?”
“你不是想靠自己的本事殺了東方不敗嗎?我覺得這個方法挺可行的。”
“實力才是根本,只要實力足夠強,還有什么做不到?”
一邊是五岳劍派的掌門,
一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機公子。
站在哪邊,根本不需要多想。
黃蓉聽完李長安的解釋,嘴角忍不住上揚。
“李長安,果然還是你厲害?!?/p>
經(jīng)歷了昨晚的事,黃蓉算是徹底明白了。
李長安絕不像表面那般好說話,他不過是披著俊朗皮囊的狡詐之人罷了。
沒人能在他面前耍得了心機。
即便是素來沉穩(wěn)的青鸞,此刻也不禁嘴角微揚,掩不住的笑意浮現(xiàn)。
另一邊,東方不敗原本也擔(dān)心李長安會說出克制自己的法門。
結(jié)果一聽,那所謂的辦法竟是閉關(guān)苦練,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目光一轉(zhuǎn),她望向左冷禪,冷冷開口:“天機公子說得沒錯,左盟主,你要殺我,不如先回去閉關(guān)修煉?!?/p>
“等你練上個兩三百年,或許真能勝過我。”
“只是你有沒有那個命活到那時候,可就說不準(zhǔn)了。”
這話一出,周圍眾人忍不住哄笑起來。
左冷禪本就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又被眾人如此嘲笑,堂堂宗師巔峰的高手,一口氣沒提上來,
當(dāng)場暈了過去。
……
眾人見五岳劍派的盟主竟被氣得當(dāng)場暈倒,笑得更加放肆了。
李長安卻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隨即對青鸞吩咐道:
“青鸞,把左掌門請到一旁休息?!?/p>
青鸞聞言,輕輕一福身。
“是,公子?!?/p>
話音剛落,她腳下一踢,正中左冷禪胸口。
只見他整個人被踹飛出去,穿過人群,穩(wěn)穩(wěn)落在墻角。
更離譜的是,這一下都沒能把他砸醒?
青鸞回頭看向李長安,神色平靜。
“公子,辦妥了?!?/p>
這出手干凈利落,眾人頓時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小姑娘看著溫婉可人,竟然……
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再看站在李長安身旁的黃蓉時,不少人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黃蓉心中一陣委屈,我哪里兇了?我明明很溫柔啊。
但她也沒打算解釋什么。
李長安見左冷禪已經(jīng)“安靜”了,便抬手示意眾人。
“諸位,繼續(xù)吧。”
“九州之內(nèi),凡你所好奇之事,盡可來問我!”
“不過今日時辰有限,還請?zhí)粜┮o的問。”
得稍微帶一帶節(jié)奏,別盡問些雞毛蒜皮的。
雖然能賺點銀子,但天機點數(shù)可不會漲啊!
聽李長安說時間不多了,眾人頓時反應(yīng)過來。
紛紛焦急地開口:
“李先生,那辟邪劍法,練真要自宮嗎?”
“天機公子,你神通廣大,總該有別的辦法吧?”
“辟邪劍譜雖好,可我這命根子也不能丟?。 ?/p>
“李先生,求你賜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吧!”
他們今天可不是來看熱鬧的,是有正事要問的!
一大早就去街上領(lǐng)了本《辟邪劍譜》了。
觀閱之后才知,那劍術(shù)確實精妙絕倫,但若想修習(xí)辟邪劍法,必須先自宮一刀。
如此,許多人便猶豫了。
他們既舍不得那門劍法,于是便打起了天機樓的主意,希望李長安能給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先前江湖上傳出的各種秘聞太過精彩,以至于他們都忽略了這一點。
然而就在此刻,身披猩紅長袍、氣勢凌人的東方不敗已然快人一步,
走到李長安面前。
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百兩銀票,遞過去后,便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
“天機公子,我想知道完整版葵花寶典的所有內(nèi)容?!?/p>
此言一出,全場立時鴉雀無聲。
無數(shù)雙眼睛緊盯著李長安,等待著他開口作答。
是啊,他們的目光還是短淺了。
辟邪劍法再精妙,也不過是從葵花寶典中衍生出來的。
既然都出得起銀子,為何不直接向天機公子求取葵花寶典的全部奧秘?
一時間,不少人眼中浮現(xiàn)出興奮的光芒。
若天機公子真的無所不知,
那別說葵花寶典了,就連倚天劍中暗藏的九陰真經(jīng),甚至其他各種蓋世武學(xué),
他們也都有機會獲得。
而且,只需要一百兩銀子。
越想越激動,他們仿佛已看見自己傲視九州的那一刻。
然而,轉(zhuǎn)瞬之間,
李長安的話卻如一桶冰水,當(dāng)頭潑下。
只見他神情淡然地說道:“這個問題,我不回答?!?/p>
“銀子,你拿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