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機(jī)樓主居然知道袈裟上有辟邪劍譜的記載?!?/p>
“還知道那袈裟被林平之燒毀,看來此人確實有點真本事?!?/p>
“眼下一時半會也抓不到林平之,不如趁這個機(jī)會,把辟邪劍譜的事打聽清楚?!?/p>
想到這里,余滄海更加期待地盯著天機(jī)樓內(nèi)部。
其他江湖人士也紛紛投來目光,神情震撼。
敢自稱天機(jī)樓,這樓主李長安果然有幾分本事。
連邀月都不禁抬起頭,多看了李長安一眼。
不過因為口實在太干,她也只是繼續(xù)默默喝茶,沒說什么。
旁人雖感到震驚,但真假難辨,也不敢輕易下定論。
然而此刻,林平之卻真正被震懾住了。
望著李長安,他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些事,除了自己,根本沒人知道。
這位天機(jī)樓樓主李長安,竟能輕描淡寫地說出,實在太過可怕了。
看著青城派的弟子已經(jīng)遞上了銀子,而李長安也接下了那銀兩。
林平之一臉哀求地望著李長安。
“先生,千萬別這么做!”
若是《辟邪劍譜》的秘密被公開,往后整個武林,再無他林平之一席之地。
李長安卻未理會他的懇求,語氣平靜地說道:
“修煉辟邪劍法之后,出招迅疾,威力驚人,乃是一本極為了得的劍術(shù)秘籍?!?/p>
“此攻法由林平之的祖父林遠(yuǎn)圖,從《葵花寶典》中參悟而出?!?/p>
眾人聞言,一本威力如此強大的辟邪劍法,竟然源自另一門武學(xué)。
于是紛紛面露疑惑,接連發(fā)問:
“連辟邪劍法都如此高深,那《葵花寶典》豈不是更加驚世駭俗?”
“《葵花寶典》到底出自何處?”
“先生,可否詳述其來歷?”
《葵花寶典》在武林之中,也算得上是一樁隱秘之事。
若將其中原委講出,必然能換取不少天機(jī)點。
而且,先前那位羅人杰問的,正是有關(guān)辟邪劍譜的全部內(nèi)情。
此時揭露《葵花寶典》的來龍去脈,也不算違反規(guī)則。
經(jīng)過整整一日一夜的解毒過程,李長安也略感疲憊。
他輕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這才緩緩道來:
“《葵花寶典》最早是由大明皇宮中一位名叫蔡坤的宦官高手所創(chuàng)?!?/p>
“后來輾轉(zhuǎn)流傳,落入莆田少林寺藏經(jīng)閣?!?/p>
“某日,華山派兩位長老受邀前往少林寺交流,卻趁機(jī)默記下《葵花寶典》的全部內(nèi)容?!?/p>
“《葵花寶典》雖博大精深,但修煉兇險異常,萬不可輕易嘗試?!?/p>
“此事被少林方丈察覺后,便派弟子渡元禪師前往華山勸阻,希望兩位長老放棄修習(xí)。”
“誰知渡元禪師凡心未凈,到了華山之后,非但未勸說二人,反而從他們口中得知部分寶典心法,并由此參悟出一門劍法?!?/p>
“自此實力大增的他,選擇還俗,并更名為林遠(yuǎn)圖,創(chuàng)建鏢局。”
聽聞這番話后,天機(jī)樓中先是陷入短暫的沉寂,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沒想到《葵花寶典》背后竟有如此復(fù)雜的來龍去脈?!?/p>
“也就是說,福威鏢局的林遠(yuǎn)圖,竟是從少林出走的叛徒?”
“誰能想到,名震江湖的華山派長老竟會偷偷潛入少林寺偷學(xué)武功。”
“不知那位君子劍岳不群若聽聞此事,又作何感想?”
“樓主果然神通廣大,竟連這等隱秘都知道!”
眾人震驚之余,也徹底意識到,天機(jī)樓絕非尋常之地。
說它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或許有些夸張。
但毫無疑問,它知曉許多武林中人想都不敢想的秘辛。
就連陸小鳳與花滿樓也暗自打定主意,除非萬不得已,絕不與天機(jī)樓為敵。
林平之盯著李長安,眼神中透出一絲復(fù)雜。
經(jīng)李長安這么一揭露,他林家的福威鏢局,算是徹底身敗名裂了。
但他隨即苦笑一聲,心中竟生出一抹凄涼的釋然。
“雙親與祖父早已慘遭毒手,名聲又如何能換回他們的性命?”
門外,聽完了這一切的余滄海,心中頓時起了變化。
辟邪劍譜,或許也沒有那么值得執(zhí)著了。
若能得到葵花寶典,那才真正稱得上強大。
就在眾人各自思索之際,李長安繼續(xù)開口:
“華山派之所以分裂為劍宗和氣宗,正是因為兩位長老在對葵花寶典的理解上產(chǎn)生了分歧。”
“后來,華山派藏有葵花寶典一事被日月神教得知,于是他們大舉進(jìn)攻華山?!?/p>
“那一戰(zhàn)后,華山派眾多長老與日月神教的十大長老同歸于盡?!?/p>
“但葵花寶典卻落入了日月神教手中?!?/p>
“如今的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修煉的正是這門絕世武學(xué)?!?/p>
“這便是辟邪劍法與葵花寶典的所有由來?!?/p>
聽完李長安的詳細(xì)講述,眾人無不震驚,議論紛紛。
“原來華山派是因為這樁秘辛才分裂的,倒是耐人尋味?!?/p>
“難怪東方不敗能稱霸武林,原來他掌握了葵花寶典?!?/p>
“看來我們與這葵花寶典,是無緣了。”
原本,確實有不少人覬覦葵花寶典。
但聽完這段過往后,眾人紛紛沉默。
日月神教高手如云,而教主東方不敗更是實實在在的中期大宗師境界。
憑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夠看。
既然葵花寶典無望,那辟邪劍譜便成了唯一的目標(biāo)。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平之身上。
眼神中透出赤裸裸的貪婪。
被如此多江湖中人盯著,林平之只覺一陣頭暈?zāi)垦?,幾乎昏厥過去。
……
強自鎮(zhèn)定心神,林平之再次取出祖?zhèn)鞯挠衽濉?/p>
但這一次,并非為了展示劍譜。
而是看向李長安,恭敬地問道:“先生,晚輩該如何躲過江湖中人的追殺,保住性命?”
這句話一出,周圍眾人皆是一怔。
連天機(jī)樓外的余滄海也微微一愣。
如果天機(jī)樓主真的指點林平之避禍之法,那他們豈不是連劍譜都得不到?
李長安接過玉佩,語氣淡然地答道:
“住進(jìn)天機(jī)樓?!?/p>
天下間本無絕對安全之所。
但如果真要說一個,那必然是天機(jī)樓。
聞言,林平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追問:
“先生,請問晚輩該如何進(jìn)入天機(jī)樓避禍?”
這個問題,也正是在場所有武林人士關(guān)心的。
行走江湖,難免遭遇殺身之禍。
若能知曉進(jìn)入天機(jī)樓的方法,也算是多了一條活路。
然而,在眾人滿懷期待之下,李長安卻只是平靜地說出三個字:
“沒有方法?!?/p>
林平之臉色瞬間慘白。
唯有住進(jìn)天機(jī)樓,才能真正保命;
而李長安卻說,沒有方法。
可天機(jī)樓主李長安又不肯收他入住,這不是絕境還能是什么?
其他江湖中人心里也難免感到失望。
連邀月的神情都微微一動。
不過,那些江湖人士的失落也只是剎那間的,很快,他們的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林平之得不到天機(jī)樓的庇護(hù),等天機(jī)樓歇業(yè)之時,他自然會被趕出來。
到時候,依舊可以逼問他辟邪劍譜的下落。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林平之便再次開口了。
“先生,請問怎樣才能殺了余滄海,為我父母報仇?!?/p>
如果他的性命本就難保,那便拼死一搏!
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死了,也無法完成雙親的血仇。
聽到林平之提起這個話題,余滄海頓覺頭皮發(fā)麻。
而天機(jī)樓中,李長安卻異常鄭重地說道:“成為強者,才能復(fù)仇!”
林平之神色劇烈地變化了一下,可他終究不敢違逆李長安的意思。
于是繼續(xù)追問。
“先生,如何才能成為強者?”
李長安一邊摩挲著手中的玉佩,一邊沉聲回答:“修煉你腦海里的辟邪劍法?!?/p>
林平之怔住了。
修習(xí)辟邪劍法,確實能讓他變得強大。
但一旦修煉,他就從他變成了她。
說到這個,爺爺林遠(yuǎn)圖是在練成辟邪劍法之后才還俗的,那他林平之又是從何而來?
當(dāng)然,眼下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定了定神,下意識地又問了一句。
“先生……”
話還沒說完,李長安卻已經(jīng)提醒道:
“林平之,你這玉佩只值五百兩銀子,你只剩一個問題的機(jī)會?!?/p>
“可要仔細(xì)考慮清楚!”
林平之急忙收住話語,深吸了幾口氣,最終直接跪倒在李長安面前。
“先生,請您指點一二,讓江湖中人不再緊盯林平之。”
“若林平之能逃過此難,必將永世不忘您的大恩!”
李長安微微一笑,這林平之倒也算機(jī)靈,隨即直接開口。
“把你腦海中的辟邪劍譜寫出來,再謄抄一萬份。”
“到時候,江湖人人皆知辟邪劍法,自然不會再將目光放在你身上。”
“你也可以借此機(jī)會換點銀兩!”
聽完李長安的建議,林平之一愣。
“把辟邪劍法謄寫一萬份,讓天下人都知道辟邪劍法?”
忽然,林平之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我怎么沒想到?”
李長安的一番話,讓他的思路瞬間開闊。
“咚咚咚~”
只見林平之對著李長安接連磕了三個響頭。
口中激動地不停道:“多謝先生救我性命,多謝先生救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