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空氣像被凝固住。
林晴慘白的臉上血色盡失。
謝雨深吸一口氣,瞬間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嘴臉。
他指著我手里的口紅,聲音陡然拔高:“秦棠!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這支口紅……這支口紅明明是你的!”
他惱羞成怒地繼續(xù)吼道:“你忘了?我之前送過你一支一模一樣的!”
“你把它掉進了病人的肚子里,現(xiàn)在還想反過來栽贓給林醫(yī)生?”
“你的心怎么這么歹毒!”
我差點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的騷操作給氣笑了。
是,他是送過我一支。
拼多多上九塊九包郵,下單時還特意用了省錢月卡,到手估計也就一杯奶茶錢。
而送給林晴的這支,卻是專柜正品。
謝雨這是要給我定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用一個假貨。
“哦?你送我的?”我把玩著手里的口紅。
“哥哥,你送我的那支‘頂配復(fù)刻版’,我嫌掉價,早就扔了?!?/p>
“不像林醫(yī)生這支,批號鋼印一應(yīng)俱全,連蓋子上這道劃痕都跟懸賞通告里的一模一樣?!?/p>
“你說巧不巧?”
我的目光掠過林晴。
她下意識后退了半步,攥緊了衣角。
謝雨的狐朋狗友們見狀,立刻圍了上來,將我堵在中間。
張醫(yī)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試圖搶走我手里的口紅。
“少廢話!”
“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
“把證據(jù)交出來!”
“證據(jù)?”我將手猛地攥緊。
“這玩意兒現(xiàn)在是我的護身符?!?/p>
“想拿?”
“除非從我尸體上跨過去?!?/p>
眼看硬搶不成,謝雨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
他給那幾個跟班使了個眼色,那幾人立刻會意,一左一右將我的胳膊反剪在身后。
我瞬間動彈不得。
“秦棠,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p>
謝雨掏出手機,點開了錄音功能。
紅色計時條在我眼前跳動。
“現(xiàn)在,你對著手機說,十三床的醫(yī)療事故是你操作失誤造成的,這支口紅也是你不小心掉進去的?!?/p>
“只要你認(rèn)了,我就放你走,怎么樣?”
他身后的李護士掐著我的脖子,將我的頭強行按下去湊近手機的麥克風(fēng)。
“快說?。 ?/p>
“謝醫(yī)生這是給你機會,別不識好歹!”
我被壓得喘不過氣,臉頰腫痛,后槽牙的空洞還在絲絲地冒著血。
原來這才是他們的目的,屈打成招,偽造一份完美的錄音證據(jù),讓我永世不得翻身。
我看著謝雨小人得志的臉、林晴惡毒的微笑。
就在我準(zhǔn)備拼著魚死網(wǎng)破咬他們一口的時候——
一聲巨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面踹開。
幾個穿著保安制服的高大身影沖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雖年過半百卻依舊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儒雅的面容此刻布滿寒霜,眼神凌厲如刀,徑直射向鉗制著我的那幾個小嘍啰。
那張臉,和墻上榮譽院長的照片,分毫不差。
謝雨和林晴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凝固。
“爸……”我喉嚨發(fā)緊,只叫出一個字,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我爸直接掠過呆若木雞的謝雨,一腳踹在那個抓著我胳膊的張醫(yī)生的膝蓋上。
張醫(yī)生慘叫一聲,“撲通”跪倒在地。
我爸反手又是一個利落的擒拿,將李護士的手從我脖子上掰開。
不過隨手一推,她就踉蹌著撞到了器械臺上。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不過幾秒鐘。
他將瑟瑟發(fā)抖的我摟進懷里,寬厚溫暖的手掌輕輕拍著我的后背。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瞬間讓我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下來。
他低頭檢查我臉上的傷。
當(dāng)他看到那顆帶血的牙時,怒火從他眼中迸發(fā)出來。
他抬起頭,一一審視現(xiàn)場的每一個人。
最后定格在謝雨那張驚恐萬狀的臉上。
“我女兒的牙?!?/p>
他不大的聲音一字一句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是你們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