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絕地反擊黏膩腥紅的斗獸場，人群為我的絕地反擊沸騰瘋狂?！冈履锸菃?？就她了?！?/p>
珠簾遮面，特有的嗓音穿透人海，字字如雷落在耳中。宋惜的嗓子是我親手用蠟油燙壞的，
那時他是弱國質(zhì)子，我是囂張跋扈的小公主。后來，吳國被滅，天下三足鼎立，
宋國雄踞一方。而我，淪為任人買賣的獸。我拖著鮮血淋漓的傷腿，一瘸一拐地踏至珠簾前，
脊背如竹：「謝主子?！埂讣纫颜J主，為何不拜？」宋惜身邊的侍衛(wèi)不悅地俯眼看著我。
「斗獸場有斗獸場的規(guī)矩，獸王不拜?！怪楹焹?nèi)的人輕輕搖著手中的扇子，
心情看起來很是不錯。侍衛(wèi)走上前來一把扼住我的喉嚨，將我提起來雙腳離地：「不拜？」
因缺氧渾身無力，侍衛(wèi)按住我的頭狠狠磕向地面?！膏坂汀闺S著一聲細微的聲響，
我收回手中尖銳的木釵，侍衛(wèi)的脖頸的血瞬間射出四尺多高，濺了我一身?！膏?。不拜?！?/p>
現(xiàn)場的人群再次沸騰，失去了理智，尖叫著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我接下來會面對什么懲罰。
一柄長槍果決地貫穿了侍衛(wèi)尚在抽搐的軀體。宋惜扯過我破舊的衣擺，
細細擦拭著長槍上的血漬：「沒用的東西?！埂改阏f是吧？」宋惜蹲下身子，
似笑非笑：「望舒殿下?！刮也蛔杂X緊緊拽住了臟污的袖口，不敢否認，更不想回應(yīng)。
八年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我。宋惜死死按著我的頭，磕的咚咚作響?！覆话?？
哈哈哈哈哈.....」宋惜站笑的前俯后仰，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滿是恨意：「風水輪流轉(zhuǎn)，
人世間的規(guī)則都已然推倒重來。從今往后，朕，就是規(guī)矩。」多年前，第一次遇見宋惜時，
他也是這樣琥珀色的眼睛，正被太子罰跪在雪地里。他咳血濺臟了我的狐裘披風。
我大發(fā)雷霆，將他直接囚回殿中陰冷的下人廂房里，日夜借著油燈縫制新的大氅。
宮娥都議論紛紛，都說一個男人，怕是連線都沒拿過，更別說質(zhì)子了。她們說的沒錯，
所以宋惜縫了一件又一件，手扎爛，眼睛也不太好了，這才在百花開的時候，
做出了令我滿意的大氅。自此宋惜也成了宮中的笑話，宋國太子不僅身嬌，手也嬌，
竟然做的一手好女紅。我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的宋惜，
額頭溫熱的血液沿著我的鼻梁眼角流下，隔開了我和他之間的視線。「夠了?！?/p>
宋惜不耐的轉(zhuǎn)身：「扶起來帶回去，花了朕萬兩黃金，不能就這樣死了?！故前?，
我吃了這么多苦，不能就這樣死了。韓信受胯下之辱，我又如何受不得。
2 獸王歸來路途遙遠。荒漠國的斗獸場五年才出一個獸王，重金難求。
宋惜買下新晉獸王的消息早就傳回城郡，不僅官員們早早等候，
就連百姓都將官道圍得水泄不通，競相爭看百戰(zhàn)百勝的萬獸之王究竟有多威風凜凜。
宋惜愛民如子，所以他用鎖鏈套住了我的脖子，同乘金鑾馬車好供萬民觀賞。他端坐于軟榻，
我跪坐于腳側(cè)?！斧F王怎么是個人？」「是啊！這女子就是獸王？」今日的長安街格外熱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就連宮中也不例外。宋惜牽著我的鏈子，
一前一后從百官簇擁中逐階走上金鑾寶座。見多識廣的老太師一臉驚疑的看著我，
他曾多次出使吳國，在宮宴上見過我。「陛下，這獸王...臣似乎識得？」
太師只疑慮了一會，便站了出來。我雙手不自覺握緊。如果身份暴露，
那消息很快就會在天下傳遍——吳國那位金枝玉葉的小公主，
竟然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只……獸，為了活寧愿當敵國的狗！吳國雖亡，百姓猶在，屆時，
我的經(jīng)歷又會是他們被人取笑的恥辱。我在宋惜的腳邊主動跪了下來，
額頭置在他繡著金絲的鞋面上，卑微地乞求他能幫我。脖子輕輕晃動，
惹得宋惜手中的鐵鏈叮當作響。他最終還是開了口，嗓音低靡：「哦？那你說說她是誰？」
我早該醒悟，宋惜恨極了我，怎會幫我？我弓起身子，在老太師開口的一瞬間撲了出去。
「她是吳國曾經(jīng)的小公主啊……」我發(fā)了狠，將老太師脖子上的一塊肉都咬了下來，
可喉嚨里的聲音還是發(fā)了出來，讓附近的官員們都聽清了?，F(xiàn)場一片混亂，
老太師的哀嚎和官員的議論以及宋惜的大笑混雜在一塊。「你惹的小貍貓不高興了。」
宋惜將手中的鐵鏈一拽，將我拽回腳邊，摸了摸我的頭，
口中輕輕噓氣：「吳國的那位早就死在妓院了，朕親自見的尸。至于這個，
是被野狼喂大的獸，喜食生肉，就像剛剛那樣會吃人呢?！埂讣热荒阋呀?jīng)老糊涂了，
如今又被獸王咬傷了氣管，那便趁此告老還鄉(xiāng)吧。」一場鬧劇就這樣以太師差點殞命結(jié)束。
退朝后，宋惜拽著我走進了養(yǎng)心殿的偏殿，沉重的鐵鏈將我的脖子很快就磨出了血痕。
「連大半個身子都進了棺材的人都咬不死，你真的是讓我……很不滿意?！?/p>
抬頭看著眼前側(cè)臉鋒利的宋惜，我輕聲開口：「你比以前變了許多?！?/p>
宋惜握著茶盞的手一頓，然后用力砸向我，
熱茶將裸露的小腿瞬間燙得猩紅：「你還敢和我提以前？！我變得殘忍是不是？
這都是拜你所賜！」他大步向前，眼尾發(fā)紅，用力掐著我的脖子，迫使我與他對視：「記住，
你現(xiàn)在只是我的一條狗，我買你回來是不吃閑飯的?！寡壑幸蛑舷⒆兊脻駶櫍?/p>
宋惜將我甩在地上，嫌棄地用帕子擦了擦手。我心中有些疼痛，
但還是在他即將離開前開了口：「你稱帝不久，太師勢力盤根錯節(jié)，……此時貿(mào)然將其鏟除，
兵行險招?！顾蜗Фㄔ陂T廊處，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朕的安排還輪不到你置喙，
作為一條狗，如果連主人的心思都不能摸準，那就可以殺了。他是，你也是?！?/p>
3 舊恨新仇入夜，宋惜身邊的大太監(jiān)送來了治傷的藥膏：「從明日起，你要伺候皇帝更衣。
」我捏了捏瓷瓶，輕輕點了點頭。這些不算什么。以前，我對宋惜做過更過分的事。
我不僅要他貼身伺候，更是強迫他成為了我的面首之一。最重要的是，當他心甘情愿時，
我將他趕出了公主府，任人恥笑。驕傲的少年郎將視為生命一般重要的自尊心親自踩爛，
卻發(fā)現(xiàn)，我根本從來沒在乎過他。宋惜在養(yǎng)心殿批奏折批到很晚，
我看著僅有一墻之隔、跳躍著的燭光，思緒很亂。我夢到了以前。
我是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公主，父皇常開玩笑，如果我是男子，太子一定是我。
只可惜母妃死得早，只留下我這一個女兒。正因如此，我縱使胡作非為，
整個皇宮都沒人敢指責我一句，哪怕是十八歲時在公主府養(yǎng)了三十個面首。
我想與誰作對便與誰作對，不像宋惜，弱國質(zhì)子，皇宮上下，連路過的野狗都能欺負他。
就如宋惜所說，那時的我人如其名，似乎生來耀眼，眾星捧月。而他是二月柳絮，
風還沒來得及吹到，他的父皇便主動將他舍棄?！覆灰s我走。」年少的宋惜跪在大雨里，
不肯離開公主府：「殿下生來就是月亮，我不敢奢望殿下一心一意，只求不要將我……拋棄。
」紅衣獵獵的明艷女子突然轉(zhuǎn)身，
纖纖玉指將少年的下巴捏出紅痕：「你當年也是這樣求宋國老皇帝的嗎？他答應(yīng)了你沒有。」
「一時興起而已，你這樣的廢物，也配與我白頭偕老？」宋惜不知道，我關(guān)上門后，
如有一把鈍刀在我的胸口反復橫拉，腳步踉蹌卻必須維持公主的體面，一顆眼淚都不許掉。
就如我也不知道，那一夜的大雨，讓本就體弱的宋惜，大病一場，幾乎送命，
太醫(yī)斷言他活不過那年的冬天。在深宮之中，我與宋惜在黑暗中步步為營，
在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年紀，背對著背交付了真心，原也稱得上是天造地設(shè)的般配。
但偏偏之間，隔著的是家國之仇的深淵。我和宋惜，永遠都只能是對手。
養(yǎng)心殿的燭火丑時才熄滅，沒多會，便到了該洗漱上朝的時辰。
我小心翼翼的護著火折子進了養(yǎng)心殿內(nèi)，宋惜已經(jīng)起身，面容隱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直至走向床榻，我才發(fā)現(xiàn)還站著一宮女，滿臉不悅：「怎地才來？第一日竟就遲來?！?/p>
「是喜公公讓我寅時來的?！埂脯F(xiàn)下都寅時三刻了。我看你就是偷懶。」「掌嘴?！?/p>
淡漠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宮女瞬間跪倒在地：「奴婢知錯，皇上息怒！」「這是做什么，
朕罰的是她。」宋惜攔住宮女伸起的手，將她牽起：「她怎能和你比。」
宮女受寵若驚的站起身，小臉緋紅。連帶著扇我的耳光都更有力氣了。她扇的很賣力，
宋惜面無表情的坐在榻上冷眼看著我。當按宮規(guī)足足扇了三十次后，
宮女神清氣爽的出去布置早膳了。「今日為何不求我？你明知道只要你開口...」
宋惜蹲下身輕輕碰了碰我紅腫的側(cè)臉。我將臉撇向一側(cè)，未予回應(yīng)。「看著我！」
宋惜伸出手捏住我的下顎迫使我與之對視：「記住，整個天下，
如今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護著你。你不求也得求！」「就算是死，也絕不求你。」
我死死咬住下唇，壓下心中苦楚。昨日只是為了百姓和皇室尊嚴，巴掌而已，
遠遠及不上這些年所受的萬分之一的皮肉折磨。宋惜不斷加大手中力度，
眉眼冷冽如霜：「是嗎？扶搖前日應(yīng)該已經(jīng)與舊部匯合了吧?！购粑粶?，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宋惜，他怎會知道阿弟的下落。
「月娘...你不會真的以為當初就憑你拙劣的伎倆，
燕國的兵就不會追查那個嬤嬤和小太子的下落吧?！顾蜗﹃野l(fā)紅的眼瞼：「別逼我。」
4 國破家亡八年前，六國圍吳。破城那日，東宮太子被祭旗。
父君與皇后將六歲的弟弟與我托付給嬤嬤，讓我們南下與舊部匯合。我拉著他們一起走，
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父皇摸著我的頭，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淚：「月兒說的對，
你們來日方長。但父皇沒有了?！巩斘覀冞€沒離開宮門時，
就聽見敵軍的八百里快騎送出消息：「已取吳國國君首級！」
看著守衛(wèi)森嚴的城門與嚇得哇哇大哭的弟弟，我知道，走不了了。哥哥們都和父皇殉國了，
敵軍在找我。我要保護弟弟，只要他與舊部匯合，韜光養(yǎng)晦，吳國便還有希望。
我登上了城墻高處吸引敵軍，原意赴死，以獲得嬤嬤與阿弟溜出城的機會。宋惜突然出現(xiàn)，
原來怯弱的質(zhì)子竟也有這樣威風凜凜的一面?！笇⑺腿肭鄻牵涔偌?。」
「殿下往日過慣了面首成群的日子，往后想來也是怕寂寞的，本王念在昔日情分，
保你往后也不缺男人?！鼓且豢?，我突然明白，為何父皇后宮三千佳麗，
在破城那日會齊齊選擇自盡。原來，敵人對付女人的手段，會更加殘忍，他們最會挑人痛處，
折辱你以及你的萬千子民。我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恩客，是宋惜。他日日酒后強取豪奪，
將我渾身上下弄出青紫，他不停地握緊我的腰肢：「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本王嗎？
如今得償所愿?！? 年之痛或許是我回憶的表情過于明顯，宋惜顯然也想起了那段過往。
他目光暗涌，喉結(jié)上下滾動：「騙子?！顾蜗⑽掖驒M抱起，
扔在剛整理好的床褥上：「當初竟敢用懷孕的事騙我，逃了出去?！刮蚁胍纯?，
卻想起他剛剛說的那句「別逼我。」我信他，發(fā)狠時真的會殺了扶搖，畢竟他如今恨毒了我。
其實當年，我并未騙他。我確實有孕，宋惜不再日日將我拘在迎春樓，正因如此，
也讓我有機會與面首重新取得聯(lián)系。那些養(yǎng)在后院的三十面首，皆是我多年培養(yǎng)的心腹死士，
工農(nóng)士商，皆有涉及，鋪的就是落魄之日的后路。當初，父王狂妄自信，
輕武重文；太子年長無腦，不懂蚍蜉撼樹，四處樹敵。
宋國等附屬弱國卻又深諳韜光養(yǎng)晦之道，宋惜為質(zhì)多年，
身陷囹圄竟也能暗中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可見一斑。我深知吳國四面楚歌，必要早做準備，
力挽狂瀾?？p制披風只不過為救宋惜一命，
避免日后兩國交惡無法轉(zhuǎn)圜；招為面首只不過為將宋惜監(jiān)視在自己身邊，不讓他再傳遞消息。
將宮外宋惜的勢力暗中鏟除后，我用最好的偽裝方式趕走了宋惜。可我沒算到，
力量還未足夠強大之時，弱國一夜之間聯(lián)合，吳國還是亡了。更沒有算到，宋惜年不更事，
竟也對我動了真情，少年帝王心受了折辱，帶來的必然是摧毀的恨意。
我也絕不會生下殺父仇人、滅國仇人的后代，否則我如何面對吳國百姓，列祖列宗，
生下來的孩子又該如何自處？與死士聯(lián)系上后，
我與他們很快就尋得機會逃去了無人能管的荒漠國。此次隨宋惜入宋，也是我計劃中的一環(huán)，
八年，足夠我召集舊族培養(yǎng)新兵，但宋國發(fā)展的速度比我更快，我只能離間宋國孤立燕趙，
而后逐一破之。所以我演了一出戲，那個斗獸場，本來就是我的，獸王我說是誰那就是誰。
可我沒算到，這些年，宋惜也尋到了我致命的軟肋。扶搖是吳國僅剩的皇室血脈，
如今不過十四歲，還需要我的扶持；我還不能倒。宋惜感受到我不再掙扎，他抬起頭來，
死死盯住我的眼睛：「你知道這八年，我是怎么過的嗎？」我扯了扯嘴角，
不屑地笑了笑：「別告訴我你翻遍天下只為找到我，想我想得快瘋了。宋惜，你我之間，
隔著的是滅國之仇，我和你，是永遠的敵人?！固爝叿浩鹆唆~肚白，
深秋慘淡的晨光讓宋惜消瘦的臉龐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富噬希撛绯??！?/p>
喜公公輕輕敲了敲門，殿內(nèi)殿外頓時都陷入了安靜。宋惜踉蹌起身，
行至門廊處突然出聲：「吳國欺人太甚，縱使宋國沒有參與，也注定會亡，
天下的主君總是要換人的。要嘆，只嘆你是女兒身，做不了吳國未來的主?！?/p>
喜公公跟在宋惜身后，卻又轉(zhuǎn)身看了看我，小跑而來對我輕聲說著：「月姑娘，
皇上身子大不如前，還望月姑娘少與皇上置氣?；噬献叩饺缃襁@一步，實屬步步維艱，
老奴眼似明鏡，他心中有你?！挂娢沂冀K不說話，喜公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又小跑著去尋宋惜了。6 情難自禁秋雨晚來急，窗外的銀杏葉已然落了大半，
燦爛的鎏金色配著朱墻琉璃瓦，襯的無一絲光亮的養(yǎng)心殿更加死氣沉沉。自那日后，
大半個月都不見宋惜了。就在今夜，養(yǎng)心殿的傳來一陣又一陣壓抑的咳嗽聲。我本不想多事，
可最后連雨聲都沒能蓋住殿中傳來的胸腔壓抑的嗡鳴。我披著外衣剛走出去，
便看見門外急得團團轉(zhuǎn)的喜公公，
他手中端著藥碗無奈地看著我：「皇上一回來就將我們趕了出去，
可這咳嗽聲實在不像沒事的人……」我咬了咬唇，終于還是接過藥碗走進養(yǎng)心殿。
「朕說了滾出去！」宋惜聲音有氣無力，黑暗中還充斥著我最為熟悉的血腥味。
我點燃了燭火：「是我。」宋惜半躺在軟榻上，未著上衣，胸前包扎著潦草的止血帶，
顯然手法生疏，血液還在慢慢滲透。他見我來，想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拾過剩下的布帶，
重新為他包扎：「為何不宣太醫(yī)？」看著那皮肉外翻的傷口，我的眼眶竟不自覺發(fā)燙，
手也不自覺輕輕顫抖?！覆惶?。」宋惜頓了頓，還是緩緩開了口：「我有自己的私事要做，
不容宮中之人知曉?！乖S是想岔開話題，宋惜生硬開口：「沒想到，
你現(xiàn)如今包扎傷口竟這樣熟練?！埂妇貌〕舍t(yī)?！挂粫r間，宋惜與我都不再說話，
偌大的殿內(nèi)，只有風雨聲。「咳……」宋惜忍不住還是猛然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