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心頭血飼養(yǎng)天界神木三千年,只為助未婚夫蕭玨平定寰宇。
他凱旋那日,也是我們大婚之時。
可我最終等來的不是嫁衣,而是他親手將靈力耗盡的我綁上誅仙臺。
只因他從墟淵救回的柳瑤兒說,我身上的鳳凰業(yè)火,會灼傷她純凈的仙體。
蕭玨便要當著三界眾神的面,生剜我的心臟,為她續(xù)命!
我泣血求他念在三千年相伴之情,聽我一言。
他卻冷漠地將我的心掏出,任由我在烈焰中化為飛灰。
“你的心能救瑤兒,是你的福氣?!?/p>
百年后,魔界易主,新任女魔尊浴火而來。
蕭玨看著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收到屬下顫抖的密報:
“帝君……當年天后娘娘隕落時……腹中懷有魔胎……”
……
我被仙鏈捆在滾燙的誅仙臺上,體內(nèi)的鳳凰真火快要熄滅了。
我的道侶,也是我的未婚夫君,天界帝君蕭玨,卻面無表情站在我面前,。
他身后,那個他五百年前從墟淵救回來的女人柳瑤兒,正虛弱地靠在他懷里: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我的仙體這么怕鳳凰業(yè)火……
帝君,你不要為了我傷害姐姐……”
蕭玨把她護得更緊了:
“瑤兒,你別怕,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我,眼里沒有一絲溫度:
“林鳶,你可知錯?”
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我有什么錯?!
我用心頭血連續(xù)三千年養(yǎng)著神木,為你穩(wěn)定天界,你凱旋歸來,就要為她剜我的心?!”
“住口!”
他吼得比我還大聲:
“瑤兒為你受驚,仙體受損,這是你欠她的。
你的鳳凰之心,是三界最純凈的東西,正好拿來為她重塑仙基?!?/p>
他說完,手里就出現(xiàn)了一把冰刀。
我絕望地看著他,心像是被撕開了一樣:
“蕭玨,你忘了我們在神木下發(fā)過的誓嗎?
你說過,我的心,是你永世珍藏的寶貝!”
我看到他握著冰刀的手抖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痛苦。
但柳瑤兒在他懷里輕輕咳嗽了一聲。
他眼里的那點痛苦立刻就沒了,只剩下殘忍的堅定。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把冰刀刺進了我的胸膛。
神魂被活活剝開的痛,讓我?guī)缀醍攬鰰炦^去。
我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字往外擠:
“蕭玨,你今天剜我的心,將來我若回來,定把你挫骨揚灰!”
他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
“那我等著?!?/p>
說完,他手上用力,把那顆還在跳動的心,從我胸口掏了出來。
那顆心上還燃著我微弱的鳳凰真火。
在我意識徹底消失前,我卻看到。
蕭玨把那顆溫熱的心臟捧到柳瑤兒面前,她臉上沒有一點害怕,反而伸出手指,引著我心上的血,滴進旁邊一個不起眼的花盆里。
一朵妖異的紅色蓮花,瞬間就開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
原來,她要的,不止是我的心。
她還要我的鳳凰氣運。
天界的眾神都站在遠處看著,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我最好的朋友,鳳凰族的長老鳳岐,被幾個天將死死攔住,他雙眼通紅,拼命掙扎著,卻靠不近誅仙臺一步。
我看著蕭玨,他甚至沒再多看我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柳瑤兒和那顆心臟上。
我閉上了眼睛。
三千年的情愛,原來就是一場笑話。
他愛我時,我是天界最耀眼的鳳凰。
他不愛我時,我連路邊的一棵草都不如。
我的身體在誅仙臺的烈火中慢慢化為灰燼,靈力一點點消散。
我聽到柳瑤兒用微弱但得意的聲音說:
“帝君,我感覺好多了……
姐姐的心,好暖和?!?/p>
蕭玨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沙啞:
“嗯,那就好?!?/p>
真好啊。
我死了,她好了。
多劃算的買賣。
我感覺到自己的神魂正在被拉扯,要徹底碎裂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鳳岐撕心裂肺的吼聲:
“蕭玨!你這個混蛋!
你殺了她!
你連你自己的孩子都殺了!”
孩子?什么孩子?
我愣住了,連魂魄消散的痛苦都忘了。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那里,好像真的有一點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的生命氣息。
是……什么時候有的?
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我猛地抬頭看向蕭玨,想從他臉上看到一絲震驚,或者一絲后悔。
可他只是皺了皺眉,對攔著鳳岐的天將命令道:
“堵住他的嘴,胡言亂語,擾亂天界視聽?!?/p>
他甚至,連一絲懷疑都沒有。
他根本不信。
也對,他怎么會信呢?
在他心里,我大概就是一個善妒、惡毒,不配擁有他孩子的女人吧。
巨大的悲哀淹沒了我。
原來,心被剜出來,不是最痛的。
最痛的,是連自己最后的骨血,都被他如此輕賤。
我的神魂,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