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竹桑是殺手榜第一,在日常殺人的日子里她救了一個人,只是圖他長得好看,
日常能緩解緩解心情,誰知道還是個瞎子,竹桑平日時間本就不多,哪有時間照料一瞎子?
本想棄了,誰知這人一醒來便抓住她的手,說帶她回家,告知父母,三媒六聘娶她回家。
竹桑覺得好玩,也應(yīng)了下來。若論武林之中,誰人不識林晏,聽說他要娶親,
紛紛趕來看熱鬧,可娘子既不屬武林幫派,也不屬官家小姐,眾人紛紛嘆氣,可惜了,
便宜了那姑娘。林家屬武林大派,林晏父母開明,聽說竹桑救了他,又是道謝再三,
又是送衣服首飾,丫鬟更是派了六位隨身伺候。大婚當(dāng)日,
外頭你推我就的場合影響不到屋內(nèi)的二人,竹桑本是不拘小節(jié),在林晏掀了蓋頭后,
二人更是挽手坐在桌前,竹桑一手扶桌一手撐臉,歪頭看向林晏,
笑臉盈盈:“今日我該喊你什么?”林晏正襟危坐,手卻在桌底攥成一團,
微微發(fā)抖地拽著衣擺,耳朵更是紅成一片:“今日……喊我小字即可。
”竹桑微微湊近了一點,逗弄著他:“不對啊,娘今天悄悄拉著我的手,說今晚該喊相公,
亦或是……夫君?”她慢慢靠近,在他耳邊輕聲說出了最后兩個字。林晏再是坐不住了,
蹭的一下起身,手微微在桌上摩挲,竹桑知道他想牽著她的手,倒也配合,
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小指,他終于牽住了她的手,不似平常姑娘般青蔥玉指,掌內(nèi)反倒盡是繭,
也正是因為這雙手,才有力氣將他從山下帶回了茅草屋。“阿竹……”他被她領(lǐng)著坐在床邊,
她將合巹酒渡給了他,一點一點的將他壓在了床上,手上更是不停,寬衣解帶,
林晏想換回主動權(quán),卻因眼睛不便,平日也未做過這種事,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倒也是一室旖旎,滿屋情誼。林氏山莊因為林晏眼睛不便,
許多大大小小的事也是不怎么經(jīng)過他手了,就日常讓醫(yī)師過來檢查眼睛,希望他能早日康復(fù)。
竹桑從小院一路走來,聽了不少小道消息,說什么江湖眾多門派接了殺她的懸賞令,
倒是不知自己值那么多錢了,蕓娘聽了指定又要笑罵她了。
這么想著也是一個轉(zhuǎn)身坐在了林晏懷中,隨手就撫上了他的臉,也是細(xì)膩如斯了:“夫君,
今日可喝藥了?眼睛可有見好?”林晏輕唇微啟:“可以喊我小字的,
醫(yī)師說的是怎么也需要一個月了,我等得起,倒是委屈你了,這幾日一直照料我。
”竹桑只能含笑,自己實在不記得小字?!皩α?,近幾日還是不要常去街上游玩了,
聽說竹桑來了俞城,爹娘的意思是等我眼睛好了親自去摘那懸賞令。”竹桑手微微一頓,
停在了他的眉上,也是,殺手榜第一,懸賞令上也是排名前三的存在,天下誰人不知,
她怎可能用真名,只是今日蕓娘也傳來任務(wù),限她三日內(nèi)將長肅派那誰殺了,
今日也是最后期限了,她向來記不住名字的,畢竟殺的人也是過多了?!胺蚓阒赖?,
我素來愛玩,莊內(nèi)所有好看的地方我都走遍了,這幾日也是膩了,我想回小茅屋住幾天,
那畢竟是我住了那么久的家……”林晏想了想,環(huán)住竹桑的腰:“帶我一塊去吧,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薄胺蚓?,你我之間賞過花,看過海,也一同爬過峭崖看日出,
如今我想一個人在那呆一會兒,我現(xiàn)在有點抓不住的感覺?!敝裆J钦娴牟磺宄约旱母星椋?/p>
她從小被蕓娘撿來,蕓娘和組里的姐妹只教了怎么殺人,
用什么方式最好以及簡單的文字認(rèn)知。從來沒教過遇到了感情該怎么應(yīng)對,
或者如何分辨自己的感情。林晏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怎么回她。竹桑等不了他,
蕓娘對她有恩,她的紙條無論好壞竹桑都是無條件滿足的。她策馬疾馳,
心中那份因林晏而起的、陌生的柔軟被強行壓下,取而代之的是殺手慣有的冰冷與專注。
第二章 轉(zhuǎn)折回到簡陋的茅草屋,熟悉的血腥氣與草藥味混雜的氣息讓她神經(jīng)瞬間繃緊。
她利落地取出塵封的玄鐵長劍和貼身短刃,寒光映著她毫無波瀾的眼眸。劈竹做鞘?不,
時間緊迫,她直接扯下布條裹緊武器,翻身上馬,
目標(biāo)直指長肅派——那個紙條上要求三日內(nèi)取其掌門首級的倒霉鬼。長肅派掌門,名喚趙肅。
竹桑潛入如鬼魅,趙肅甚至來不及看清奪命者的面容,喉間便是一涼。任務(wù)完成得干凈利落,
一如往常。然而,就在她準(zhǔn)備悄然離去時,眼角余光瞥見了書房案幾上一封未合攏的信箋。
落款赫然是“林氏山莊林夫人親啟”。鬼使神差地,她抽出了信紙。
信中內(nèi)容讓她雙眸猛的瞪大!并非什么家常問候,
而是趙肅向林夫人稟報追查“竹?!钡淖钚逻M(jìn)展。其中赫然寫著:“……經(jīng)多方查證,
當(dāng)年屠戮林家旁支滿門十五口的元兇,確系殺手‘竹?!療o疑!此子心狠手辣,血債累累,
懸賞十萬金取其首級,實為武林公義!懇請夫人督促少莊主,務(wù)必手刃此仇,
以慰親族在天之靈!”十五口……林家旁支……竹桑的指尖冰涼。她殺過的人太多,
多到名字和面孔早已模糊。林家旁支?或許是某次任務(wù)中順手清理的障礙?
或許是雇主點名要滅口的對象?她記不清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收錢辦事的工具,
與目標(biāo)不會有任何往來。可如今,這血淋淋的命案,
竟成了懸在她和林晏之間最深、最無法逾越的鴻溝。一切都好像撥開云霧般,
她明白了自己對林晏的感情,是從前一直沒有的依賴,從前一直沒有的安心的感覺。
她竟也會想著完成任務(wù)后回家和阿晏去渡海邊看日出。呵!
原來站在和能夠依靠的人的對立面是這般的難受嗎,竹桑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魔鬼攥住了一般,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口中要親手摘下的懸賞令,竟是他的家族血仇!
他溫柔喚著的“阿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攫住了她。她不怕死,
是怕……怕林晏知道真相后的眼神。
她手、會認(rèn)真說要帶她回家的林晏……若他知道枕邊人就是滅門仇人……他該是怎樣的表情,
她不敢想。她必須離開!立刻!永遠(yuǎn)!不能再出現(xiàn)在林晏面前。蕓娘的任務(wù)完成了,
她該像以前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好永遠(yuǎn)都不要碰到林晏,她實在是不敢面對他。然而,
竹桑低估了林晏的執(zhí)著,也低估了他復(fù)明的速度。她剛策馬離開長肅派地界不久,
便在一個小鎮(zhèn)的酒肆角落聽到了讓她心驚的議論:“聽說了嗎?林氏山莊的少莊主林晏,
眼睛好了!”“真的?瞎了那么久,怎么突然就好了?”“據(jù)說是神醫(yī)用了秘藥,
加上他夫人……呃,就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姑娘,日日用內(nèi)力幫他溫養(yǎng)經(jīng)脈,
竟真讓他提前復(fù)明了!就前兩天的事!”“哎呀,這可是大喜事!
不過……他眼睛剛好就急匆匆?guī)讼律搅?,好像在找什么人?/p>
臉色難看得嚇人……”她手中茶杯的水被晃得溢了出來。他復(fù)明了?這么快嗎?
是要來找她了嗎?他……她該逃了。但林晏的動作更快。他復(fù)明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動用林家所有力量,尋找“不告而別”的妻子。林晏滿心的疑惑和不解,
都需要在找到阿竹后才會有結(jié)果。他要去他們的“家”,那個小茅屋問個明白。
就在竹??祚R加鞭試圖逃離俞城地界時,林晏帶著山莊精銳,在必經(jīng)的峽谷隘口,
攔住了她的去路。……第三章 收尾1夕陽給峽谷的峭壁鍍上了一層暗紅。竹桑勒住馬,
碎石在蹄下輕響。她望過去。他坐在馬背上,是她熟悉的輪廓,卻又無比陌生。
那雙剛剛復(fù)明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寒冰的針,將她從頭到腳釘在原地。
那里面翻涌的東西太多太急——失而復(fù)得的灼熱,信任崩塌后的裂痕,
深不見底的痛楚……最終,沉淀下來的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刺骨的審視,
以及一絲讓她指尖發(fā)涼的……恨意。她……不想逃了那目光里,有失而復(fù)得的狂喜,
有被欺騙的憤怒,有深深的痛苦,
還有……一種讓她初次體會到的不安——冰冷的審視與逐漸凝聚的恨意。真是奇怪,
她殺過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用仇恨的眼神瞪她,為什么遠(yuǎn)沒有這雙眼睛來得可怕。
“阿竹……”林晏的聲音像是被砂石磨過,干澀得厲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
他緊緊盯著她,仿佛要用這雙新生的眼睛把她看穿:“告訴我,